北封城是离西晋最近的城池,属于荆州,出了北封再往前走七日的路程,就能进入西晋的边城。
秦亦从年前出发,抵达北封的时候已是进入二月初。
天气忽冷忽热,加上多日的奔波,秦亦不出意外的受了风寒,需要在城内修养几日,只得暂缓前往目的地。
北封城受地理位置的影响,人口流动很少,此地的商人也赚不到银两,不愿费力到这里做生意,久而久之,此地便被荒凉、破败所取代。
两人牵着马车在城内逛了大半天,在一处较为繁华的地方找到一处酒楼,这里的繁华是相对于城内的其他地方。
入城一路走来大多是土胚房,到了这里却是换了一副景象,以酒楼为中心都是些砖瓦房,与前面的所见大不相同。
在北封城,能住的起砖瓦房的都是有钱人家,足以说明这里的贫穷,回想江南的各个城池,哪里能见到这幅场景。
酒楼的门前挂着一副风沙洗礼过的牌匾,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天然居!
在看到牌匾后,秦亦热泪盈眶,激动的忘记赶路时的狼狈,此刻有种到家的感觉。
进入酒楼,秦亦给掌柜的看了眼象征着天然居东家的身份木牌,随后让小厮去将马车安置好,喂些上好的草料,他深知要想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的道理。
可惜苏婉儿似乎不太懂得这个道理,总是既想骑着马儿跑,又不许马儿休息,快马加鞭,从来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掌柜的露出和蔼的笑容走上前,躬身行了一礼,然后问道:“东家为何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前往西晋弄着生意上的事!”秦亦连忙将他扶起来,一脸微笑的说道。
听闻此言,掌柜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换做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道:“嘶…东家,现在的西晋去不得啊!”
“哦?”秦亦面露疑惑:“这是为何?”
掌柜轻叹口气,将这段时间在那些食客口中得到的消息告予他。
现在的西晋面临着内忧与外患,内部的权力出现了问题,同时外部面临着蛮夷的侵袭,此刻前往西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掌柜的话令秦亦皱起了眉,细问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都是道听途说,他的话并没有打消秦亦的念头,倒是给他提了个醒,接下来的路途需要更加小心。
秦亦配了些药草,让掌柜的弄来煎好喝下,然后在酒楼入住下歇息几日。
在北魏是没有宵禁的,但是在北封城却是设立了宵禁,日日夜夜派城卫军巡逻,理由也很简单,可以有效的减少犯罪之事。
越是偏僻贫穷的地方,犯罪率越高,若是不加限制,恐怕得忙死。
早在以前是没有宵禁的,一夜下来各种犯罪出奇的多,为财为色而杀人放火的数不胜数,犯了事后就逃往城外与西晋的接壤地,想抓都抓不到。
为了减少犯罪,所以设立了宵禁制度。
夜晚秦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距离上次开荤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对于精力正旺的青年来说,感觉能搅个天翻地覆,后来弄了些凉水洗了洗脸才感觉好些。
不过仍旧没有睡意,于是起身坐到桌前想要写封信给苏某人寄去。
“小婉儿,不知你想郎君了没?郎君想太阳…咳咳!”秦亦一拍脑袋,划掉划掉,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
“郎君日日想你,寄你的信,总要加急送往,可恶的是那群该死的家伙收了钱却还是慢吞吞的!”
秦亦义愤填膺的将那些家伙喷了个遍,然后才继续提笔书写。
“唔,两月不见,你可还好?岳父岳母村长……”
先是问候了一下亲朋好友,然后话锋转移到对她的思念上。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么想念一人,结婚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一件遥远的事;遇见你之后,我想要和你一起,共度余生的人只能是苏婉儿……”
”那天,你坐在村头榕树下,衣着朴素,微风带起阵阵清香。我好像是万般嫌弃,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想到你是我这一生只会遇见一次的惊喜,”
“你曾踏月而来,深深印在我的心中!感谢上天让我们相遇!”
“离家许久,不知你我二人携手种下的银杏树可好,是否向它的女主人一样亭亭玉立呢?”
秦亦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大页,如果有人能够翻开信件看上一看,这书信没有年代,只有一个署名,信纸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词藻浮夸、虚假几个大字。
看过以后令人横竖睡不着,仔细想了半夜,究竟是何人能从字缝里写满这种东西,满页都写着两个字是恶心!
呸!还让人看!不知羞!
此时秦亦美滋滋的将信件装好,就等着让人送去,脑海中幻想着某人收到信件后,感动的说不出话的模样。
三日后,没在耽搁时间,秦亦二人启程,正式的离开北魏,踏入无主之地,只要越过无主之地便是西晋的领土。
林间马车缓缓行驶着,压在枯枝败叶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似乎是很久没有人走这条路了。
“咻!”突然之间一道破空声袭来,箭矢在半空中被吴德一棍子击落,视线尽头处传来一道男子的怒喝声,是一种听不懂的语言。
“秦小子,坏事了!是蛮夷之人!”吴德守着马车望着从林间包围过来的粗壮汉子,脸色微变,迅速做出防御之势。
秦亦嘴角抽了抽,这该死的运气,为了避免遇到危险,二人还特意的选了一条人烟稀少,几乎没什么人走的路线,谁知这都能碰上,只能说是倒了大霉呢!
下车后,秦亦观察着林间小路,路很窄,一辆马车占据了大半的路程,随后冲吴德使了个眼色,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的危险。
见状蛮夷头领冲周围的手下摆了摆手,下一刻那群大汉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秦亦这才松了口气,在被拿弓箭指着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安全感,总害怕他们直接射箭,那不是白白噶了嘛,不得亏死!
虽说他会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但是面对四面八方的弓箭插翅难飞,手段再多也没用啊!
所以秦亦直接选择束手就擒,那名头领察觉没什么危险后,命人将他俩五花大绑,收缴了马车,沿着山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