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对策以后,赵守茂自然就有了新的手段。
而他对赵惠兰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心慈手软。
他亲自去见了赵惠兰,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阿兰,母亲被你气死了,我的女儿阿柔也因为你而死,我不能再留你在府上了。”
“我在京城外还有一座宅子,你搬去那里住,从此以后也不要再与赵家来往,那宅子是我这个做兄长给你留的最后的东西。”
他自认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母亲死了之后,赵惠兰又是这个样子,他其实没必要管赵惠兰的,直接把人赶出去都是轻的。
可他还愿意给赵惠兰宅子。
有他给的宅子,再加上赵惠兰带回家的嫁妆,她自然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锦衣玉食。
只是比起从前还需要再节俭些就是了。
然而赵惠兰一听到这话,瞬间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赵惠兰身上脸上都是伤口,疼得她一直在落泪。
刚知道母亲死了,赵惠兰只觉得人生无望。
她知道母亲死了以后,赵守茂这个做大哥的,兴许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善待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这个好大哥,竟然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把她赶出去!
这算什么?当她赵惠兰是死人吗!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赵惠兰向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她立起一双漆黑的眼睛,眸光扭曲而愤恨,“你儿子把我打成这样,你就想着把我赶出去了事?”
“赵守茂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赵叔孺的死跟母亲有关系,而你的好儿子赵鸿才一听这话,拿起鞭子就冲了出去!”
她又不是傻子。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纵然没有人告诉她前因后果,难道她还什么都猜不到吗!
赵守茂想要粉饰太平,还想要把她赶出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赵守茂脸色阴沉沉的。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惠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这一日以来他已经积攒了太多火气,无处发泄。
偏偏赵惠兰还要这么不知死活的冲上来。
看来终究还是他太仁慈了。
他竟然还想着给自己的妹妹留一条后路。
现在想想,赵惠兰哪里需要他留后路。
赵惠兰就是贱,给她条生路她不要,非要往死路上跑。
赵守茂冷冷地凝视着赵惠兰,凝视着对方脸上身上的伤口。
他忽然负手而立,沉声开口,“来人!”
守在外头的一个老嬷嬷,立时捧着一个托盘进来。
那托盘上赫然摆着一杯不知道是酒还是茶的东西。
赵惠兰面色巨变,“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人灭口吗!”
“赵守茂我告诉你,你若真杀人灭口,阿衍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赵守茂只是看着她,“我当然不会杀人灭口,不过是家法处置罢了。”
他又转过身,阴鸷的目光落在那老嬷嬷身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杯药给她灌下去!”
赵惠兰因着中了毒的缘故,身子本就孱弱了,还被赵鸿才打了个半死。
而那个老嬷嬷,身子敦实力气也大,制住赵惠兰于她而言,不过是抬手就能做到的事罢了。
赵惠兰被那嬷嬷钳制住,整个人无法动弹。
老嬷嬷回头,对着赵守茂皱了皱眉,表示自己一个人心事不能完成又灌哑药又抓人的工作。
赵守茂沉默了片刻,就端起托盘上的杯子,一步一步走近赵惠兰。
赵惠兰泪流满面,哭着哀求道:“大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妹妹啊!”
“我听你的,我立刻搬到庄子上去!我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要给我灌哑药吗?”
“大哥,求你了,放过我吧!”
可惜,赵守茂不为所动。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赵惠兰一眼,表情很是淡漠,不过蠕动了一下嘴唇,“晚了。”
话音一落,他便强行将这哑药给赵惠兰灌了下去。
赵守茂立时松开手。
赵惠兰疯狂的抠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东西吐出来。
“你……你!你是个畜生,你简直!你——”
赵惠兰的声音越来越哑,话说到最后,俨然失了声。
她双目空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掐赵守茂的脖子。
地上流了一滩从她身上淌下来的血。
赵惠兰睁大双眼,她嘴唇一开一合,想要些什么,可最后只是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啊啊声。
赵守茂的目光又落在了赵惠兰手上。
是了。
人哑了,却是还能写字。
而赵家是教过赵惠兰识文断字的。
赵惠兰虽然不像别的姑娘出口成章有才女之名。
但是四书是看过的,会写字,也会念字。
赵守茂将目光落在那嬷嬷身上,目光有些晦暗阴沉,“把她拖下去,家法处置。”
她同那嬷嬷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往赵惠兰的手上和腿上扫了扫。
那嬷嬷先是愣了愣,随后立刻心领神会。
赵惠兰就这么被拖了下去。
她当时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惜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地上有一滩拖拽她时流下来的血痕。
当初的赵惠兰是何等风光。
庶子庶女的生死荣辱,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她从来以为自己都是执刀的人。
不承想,她今日也做了一回砧板鱼肉。
赵惠兰的手和脚,都被赵家的奴仆打断了。
被打断手脚之后,她又被人毫不犹豫的扔出了赵家的大门。
她脸上身上都是血痕,瞧着真真是凄惨无比。
“呸,我赵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心狠手辣败坏门风的贱人!”
扔她出去的奴仆,似乎是故意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还不够,她还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老夫人被你气死了,赵家真是家门不幸,才碰上了你这样的丧门星!滚!然后再别说你是赵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