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一脚把濒死的秦御道踢飞,断线风筝般身躯接连撞碎数十座大山,坠入时空虫洞,落入时间的尽头,也就是终焉魔王所在的魔王殿。
看着摔在大殿上的秦御道,终焉魔王面无表情,只是低喃道:“看来他还在逃避历史的真相,不敢直面自己过去的人生。”
秦昊的所作所为,终焉魔王比谁都理解,因为他曾经无数次这样做过,结局还是失败失败,永无止境的失败。
“皓镧,把垃圾丢出去。”
“是,魔王大人。”
皓镧第二次拎起气息奄奄的秦御道,走出魔王殿,给终焉哥斯拉塞个牙缝……
不论时间线如何变化,也不管秦昊做些什么,对于终焉魔王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终焉魔王站在时间的终点,所有支离破碎的时间线最终都会汇聚到他的面前。
秦昊所做的一切,都是终焉魔王曾经无数次尝试后以失败而告终的教训之一。
“逃避真相,又能逃避多久呢?年轻的我太过天真,也很胆怯,连正视自己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终焉魔王说的没错,秦昊现在就像一个胆小鬼,他把自己包裹在一个独立的世界里,周围是密不透风的纱布,用来遮掩历史真相,只想躺在温柔乡和舒适圈,把爱的人都牢牢掌握在身边。
身为魔王,开始产生太多顾虑的时候,就已经配不上王位了。
自从看了永恒龙之泪里储存的历史真相,秦昊已经迷失了自己。
神树站在一旁,问道:“魔王大人,接下来您不打算出手吗?您的某些家臣正在试图把年轻的您推下王位。”
某些家臣,自然特指远古鬼剑士。
终焉魔王站在时间的终点,自然看到远古鬼剑士的所作所为。
“这是必经之路,否则他永远不会明白王的意义。”
终焉魔王这句话自然是说给秦昊的,不经历被取代王位的危机,不会懂得珍惜。不敢正视自己的过去,也无法成为合格的王。
炎夏帝国的战场上,秦昊突然出现在幽荧和秦隐王的身后。
时间王者可以操控时间的流速,秦隐王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被无色无形的时间光束束缚,动弹不得。
幽荧本想反抗,奈何秦昊的速度太快,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秦昊摁倒在地上。
秦昊脸上只有冰冷的寒晶,用阴气沉沉的语气质问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信任我?”
幽荧反怼道:“信任?你还好意思说信任。”
“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信任,你为什么隐瞒真相?为什么摧毁永恒龙之泪?为什么事后对我们说你从未见过永恒龙之泪?”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幽荧相信秦昊,同时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理解秦昊为什么要欺骗她和秦隐王,更不明白秦昊为什么摧毁永恒龙之泪。
在这场战争打响之前,大家齐心同力,结果却换来秦昊的隐瞒。
秦昊不想解释什么,冷漠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再追查跟永恒龙之泪有关的事情,否则……”
“否则你还要杀了我们么?你杀我也就算了,秦隐王是你曾爷爷,血脉至亲,你说这样的话,不怕他伤心么!”
幽荧难得训斥秦昊一次。
秦昊看了一眼秦隐王,此刻秦隐王眼里没有悲伤和愤怒,他的身体被时间光束禁锢,无法移动,只有嘴唇可以翕动。
“小昊,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即使目睹了秦昊摧毁永恒龙之泪,即使证实了秦昊隐瞒实情,但秦隐王从来没有怀疑秦昊,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曾孙子这样做一样另有隐情。
看到秦隐王为自己担忧的眼神,秦昊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背负了一切罪孽,只是为了守护家人,包括秦隐王和幽荧。
“秦昊,你明知道永恒龙之泪多么重要,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我和秦隐王并没有怀疑你什么,我们都认为你这样做一定有苦难言。说出来,我们陪你一切扛!”
幽荧冷静下来,试图与秦昊沟通。
秦昊并非冷血,他也能感受到幽荧和秦隐王对待自己的情义,即使闹到这个地步,这两人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他们只是想帮自己一起承担。
不过秦昊的性格就是这么执拗,他不会让自己的至亲至爱去承担残酷的历史真相,非要承担,就由自己承担一切。
“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是想毁掉永恒龙之泪。你们没有资格问我为什么。”
秦昊故意装出冷酷无情的姿态,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把对家人的伤害降到了最低,受到伤害最多的是他。
每个人只能看到秦昊的表面,却看不到秦昊的内心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冲击和璀璨。
得知历史真相的那一刹那,秦昊一度险些崩溃,但为了守护家人,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过来,哪怕做一个恶人,也要去掩盖那段历史。
“秦昊,我对你很失望!”
幽荧厉声道。
“失望了是吧?现在解除契约,也还来得及。”
秦昊祭出自己与幽荧签订的圣兽血契,交给幽荧。
“撕毁契约,从此你我再无瓜葛,你自由了。”
“渣男!”
幽荧把契约甩在秦昊脸上,就像是把结婚证甩在秦昊脸上一样。
老娘还是处呢,孩子也还没怀上,说离婚就离婚,凭什么?
这或许就是幽荧潜意识的台词。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幽荧突发奇想,朝着秦昊的身后喊道:“白璃大人!”
秦昊下意识回头去看,身后却空无一人,这才察觉到自己被骗了。
等到秦昊回过神,幽荧再次打开逆鳞之门,穿梭到五分钟之前。
战场上,秦昊将濒死的秦御道踩在脚下,从秦御道怀里取出永恒龙之泪。
这次幽荧及时赶到,从秦昊手里夺取永恒龙之泪。
“成功了!”
幽荧喜笑颜开,她知道永恒龙之泪里储存的东西一定是秦昊难言之隐的真相,她这么做,只是想帮助秦昊一起承担。
利用神识打开永恒龙之泪,幽荧的灵魂进入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幽荧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沙漠,视线模糊,突然发现沙漠的中央屹立着一座宏伟而又壮观的雕像群,最高的那座雕像有点像秦昊的影子。
不过幽荧的眼神始终无法聚焦,她看不清这些雕像的脸,直到视线锁定魔王的家臣之一远古圣龙皇。
“这个女人……”
幽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隐约看到了远古圣龙皇的容貌。
关键时刻,幽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有一抹温润探入她的喉咙。
受到外界的干扰,幽荧的灵魂从永恒龙之泪里脱离出来,发现秦昊把她扑倒在地,正在亲吻她的嘴唇。
“秦昊,你干嘛!”
幽荧小脸通红,手忙脚乱推开秦昊。
此时秦昊抢走永恒龙之泪。
嘭!
伴随一声爆炸,永恒龙之泪灰飞烟灭。
幽荧跌坐在地,双目无神,她刚才只看到历史的冰山一角,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秦昊走过来,蹲在幽荧面前,平静道:“算我求你,别再追查历史真相了。”
幽荧眼眶泛红,哽咽道:“为什么,我只想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在一个人承担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和你一起承担!”
秦昊将幽荧拥入怀里,轻抚幽荧的秀发。
“我爱你们,所以一切必须由我承担。”
“你这个倔强的傻瓜,气死我算了!”
幽荧反手搂住秦昊的腰,声音沙哑,她能猜到秦昊正在独自承受痛苦,却又无力帮到秦昊什么,因为秦昊根本不给她任何帮忙的机会,只会一个人躲在降落,暗暗舐舔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