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烟,经历了一场绑架,你对那个挂名姐妹还抱有天真的想法吗?”
祁璟衍在提醒她,目前关于她的处境并不是很安全。
她听到祁璟衍提到秦画正好也有一些想法,这也是她最近睡不着的一个源头。
“我想摆脱陆沂弦,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成功地脱身。”
秦烟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一点她与祁璟衍倒是不谋而合。
“那么你就将计就计,让那个女人成为你脱身的跳板。”
他的黑眸睨着前方,给秦烟出了一个主意。
“陆沂弦那个男人很多疑,就怕他不相信。”秦烟心力憔悴的说道。
她见识过陆沂弦的手段,一旦出了事,恐怕牵连祁璟衍。
“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祁璟衍提醒秦烟。
闻言,秦烟伸出手摸了摸眼睛,“恐怕我的眼角膜才是秦画最想要的。”
“那就投其所好。”
他又说道。
秦烟暂时没有想到办法,祁璟衍抬头睨着她,“我会交代祁彧,最近让他的人跟着你,你尽量把秦画引去水域,汪洋大海,想要寻找人谈何容易。顺便这阵子你最好去训练一下水性,等时机成熟对你有利无害。”
她双手抱着手臂,脸上是难掩的兴奋。
“祁璟衍,你和陆沂弦比起来确实过之而无不及。相较于他,你胜在情绪稳定。他的情绪很容易出现波动,在谋算上,你更胜他一筹。”
秦烟的话里全是对祁璟衍的欣赏。
她没想到为了确保她的性命,这个男人竟然要她去熟悉水性,为了避免意外发生。
祁璟衍眼皮微垂,眸子黯然,“我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鹿茴。”
“谢谢你。”
秦烟对着他微微躬身。
这个人,看在她朋友的份上,救了她无数次。
“回去吧!我会让祁彧联系你,最近你不要来医院了。”
祁璟衍没有道破原因。
秦烟马上反应过来,他不是下逐客令,而是在警告她。
陆沂弦还在住院,她频繁出现在医院,会引起那个男人不必要的猜忌。
“是。”
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秦烟没再继续留下,和祁璟衍谈完后走出了他的病房。
她刚出去,看到玻璃窗上浮动的人影,眼眸半眯着,心中警铃大作。
光天化日,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行跟踪?
这绝对不是陆沂弦的人,唯一的可能性是秦画。
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秦烟不露声色的下楼,走到地下停车场开车离开。
她的车子刚开出去,后面就有车子紧紧相随。
秦烟不急不躁,将车子汇入车流中,又抬头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看准时机,她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快速变道向前行驶。
跟踪她的车辆被她甩到了身后,无法再追上来。
看来,祁璟衍说得对,能利用一下秦画,起码能让陆沂弦的疑心病彻底根治。
茫茫大海,她认为这条路行得通。
只不过,小辞那边反倒是有点困难。
回去得给儿子洗洗脑了,希望他能懂。
打定主意,秦烟开车回了庄园。
医院。
祁璟衍靠着床头,手里捧着文件,宋杰等待着他的签字。
病房的门是敞开的,走廊上有个穿着管家制服的男人在门外晃悠。
“宋杰,请他进来,你先回去。”
“是,总裁。”
宋杰收拾好文件,走出了病房。
穿着管家制服的男人走到病床前,对着祁璟衍恭敬地低了低头,“少主人,老爷在等你回家。”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祁璟衍靠着床头,黑眸瞟向站在眼前的管家。
“当年的事太复杂,老爷知道愧对你。”
“得了吧!我母亲到死都没有得到他的另眼相看,他和我谈什么父子情深,真有脸。”祁璟衍拧着剑眉,黑眸里淬着冷光。
管家哆嗦得低下头,他照顾主人已经几十年,对于这位小主人,虽然是小时候见过,但是他们父子俩生气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是如出一辙的。
人的血缘关系是很微妙的存在,那是骨子里带来的天性。
“少主人,老爷他是有苦衷的。”管家巍颤颤地说了一句解释。
祁璟衍想到鹿茴的身世,想到时琛,再想到时家的那个秘密。
他的情绪变得很紧绷,薄唇微启,“回去告诉他,我暂时不想回去。”
“少主人,老爷时日无多了,家族里上上下下都盯着家主的位置。庞大的产业,家族的荣耀,这些是家族百年来的根基是不可以毁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管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祁璟衍转变心意。
“当年,子弹穿过我的头颅,那一年我不到十岁。他想守住的只有家族荣耀,而不是我这个儿子。如果不是我婶婶连夜带着我逃离,我早就死在了对方的手中。可怜我母亲,到死都没有等到他的一纸婚书。你回去告诉他,他没有儿子。”
祁璟衍眯着眼,眸底涌动着阴翳。
管家听到他说的话,眼眶瞬间转红,“少主人,夫人当年其实是……”
“滚出去,别再让我见到你。”
祁璟衍扬起手将床头柜上的水杯扫到了地上。
病房走廊的斜对面,男人穿着西装,头上戴着帽子,手里拄着手杖。
听到祁璟衍的自白,他低下头,眼眶变得湿润。
这近二十年的等待,他始终没有等到儿子的原谅。
管家生怕祁璟衍扯到伤口,立马道歉,“少主人请息怒,小心伤口,我马上走,请你消消气。”
祁璟衍没有再看他一眼,靠着床头心久久无法平静。
如果这个时候鹿茴在那该有多好呢?
他好想抱抱她,亲亲她。
管家走出病房,顺手把门带上,刚出去就对上走廊上的男人的眼睛。
他要说话,男人拄着手杖径自往前走,管家马上跟上。
他们走到电梯前,保镖立刻围上去,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乘着电梯下楼。
“老爷,少主人不愿意回家。”
管家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是我欠他们母子的,他恨我是应该的。”男人抬手把帽子压低。
绅士帽压低一些,遮住眼底的失落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