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家吃饭的次数不算少，可王瑞珍总觉得外孙女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毕竟没结婚以前，除了在学校，剩下的日子都是在家的。
    现在呢，除了在自己家，小两口还有好几个地方住，每周还要回莫家，这样算下来，回家的次数自然不能和婚前相比。
    虽然家里还有阿林和念辰，再加上小念青，孩子也不少，但对王瑞珍来说，木木总是特别的。
    木木三岁以前，几乎是她一个人带大的。
    那时候白西月工作忙，季连城也只是周末才能见木木，上早教班之前，从早到晚，木木都和她在一起。
    后来家里多了郁少琛，但这孩子少年老成，又懂事，完全不像个孩子。
    木木十岁的时候，温如星生了温念辰。
    木木十二岁的时候，白西月才生了阿林。
    小念青就更小了。
    所以严格来说，以前，家里是真的只有木木这一个小孩子。
    后来，哪怕有了别的孩子，木木在王瑞珍心中的分量，也是没人能替代的。
    当年白西月和季连城离婚，她替女儿难过，伤心，如果不是有木木这个小家伙在，她不知道自己女儿能不能挺过来。
    而且，后来白西月和季连城复婚，又重新在一起，木木也功不可没。
    总之，王瑞珍对木木的感情，是最深的。
    何况，隔代亲嘛，本来就可以没有缘由。
    “木木回来啦！花生，快进来，冷不冷？”
    屋里有地暖，一进门就一股暖意袭来。
    有暖气的北方地区，基本都是在十一月中旬送暖的。
    暖气要一直供应到来年三月底。
    相比空调，暖气可就太舒服了。
    木木把围巾取了，吸吸鼻子：“姥姥，好香啊。”
    “今天怎么了？”王瑞珍慈爱地看着她：“你妈说你想吃茴香苗的。以前不是不喜欢吗？”
    “哪里不喜欢了啊，姥姥做的，我都喜欢。”
    木木脱了衣服，穿上拖鞋，上前挽住王瑞珍的手臂，小嘴甜得不行。
    王瑞珍被她哄得笑容不断，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呀，就会说好听的哄姥姥。”
    “我才没有哄姥姥，我说得都是实话。姥姥做的饭最好吃，我最喜欢姥姥！”
    木木从小就嘴甜，但这一招百试百灵。
    王瑞珍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去给木木和花生下饺子。
    没一会儿，她又问木木：“我再包几个虾仁的？”
    木木忙说：“姥姥，不用了，我今天不想吃虾，就想吃茴香苗。”
    家里人都知道她不喜欢吃茴香苗，连看新闻的江折柳都问她：“怎么突然想吃茴香苗了？”
    “不知道，就突然想吃了。”木木说：“爷爷，你今天去医院没有啊？”
    江折柳退休以后，又被返聘，现在虽然很少做手术了，但院里的医学研究项目，他还是参与了的。
    而且有什么疑难杂症需要会诊，他也会被邀请参加。
    “去了。”江折柳说：“肝胆外科有个病例挺有意思，我晚点发给你，你看看。”
    “知道啦爷爷。你还吃饺子吗？”
    “我们吃过了，你和花生吃吧。”
    没几分钟，饺子下好了。
    花生刚刚也吃得差不多了，因此王瑞珍没下多少。
    花生只盛了五个，王瑞珍把剩下的十几个盛在盘子里，又单独给木木拿了个碗。
    木木咬了一口，浓郁的汤汁包裹着茴香苗和瘦肉，特殊的香气散发在味蕾上，木木眯起眼睛：“好好吃！”
    王瑞珍说：“茴香苗的包子或者饺子，一定要够香才好吃。我调馅儿的时候加了点猪板油，吃出来了吗？”
    “没有，就觉得香。”
    花生也说：“是的，很香，好吃。”
    花生一直喜欢吃这个馅儿的，倒是木木，之前几乎闻不得这个味道。
    见她吃得带劲，王瑞珍忍不住笑：“跟你妈一样。你妈小时候不吃芹菜，不吃胡萝卜，也不吃韭菜，我记得好像也是二十岁左右，好像突然开窍，什么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