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许统领,南边山口来了一支官军,说是有七星门仙师坐镇,并送来了战书,邀张仙师渡河一战!”
探子匆忙来报打断了许新正与张清风的对话,二人暂且抛下了方才的分歧,对视一眼, 同样挂上了狐疑。
许新正接过战书拆开查看,字写得不错,但里面的内容却有些晦涩难懂。
这些读书人连骂人的话都文绉绉的。
张清风凑过来看了一眼,便冷哼道:“好大的口气,七星门不过是偏远南疆小门小派,也敢口出狂言与我斗法?”
想起刚才许新正说的话,这些修行者确实没有平民百姓好管束。
那天三大宗门高手赴死祭出镇魂钟, 动静响彻九州四海,底层百姓或许不明真相, 但七星门这种方外门派多少还是知道三大宗门现在元气大伤,已经不比往日了。
现在果然开始尝试越线试探!
“七星门上次不是溜回去了,不可能这么快就被请来吧?还有这官军哪来的?杨显仁已经传令东越府各地说明了此时,官军不应该这么快就过来吧?”
许新正怀疑有诈,更担心是不是朝廷的公文已经送到百越总督那儿了。
张清风倒是艺高人胆大,且涉及宗门威望,他没有过多犹豫,果断接下了战书:“许师弟,我去看看。即便真的是七星门的高手过来,顶多不过是三品罢了,奈何不了我!”
许新正不劝他,只是吩咐全军进入战备状态,然后也随张清风一道去南边山口看看情况。
……
南边山口,马江并非是横在山口外面的,而是贯穿盆地从山口流出,所以南边的山口也是河谷。
河流流出河谷之后,往东南蜿蜒入海, 并不能作为天然防御工事加以利用。
东越府只是在河边修了官道和哨卡, 新军占据此地后也只是修筑了哨塔和营寨增加防御能力而已。
而西南方向便是一块地势稍高的狭长平原,尽头便是江丰县县城所在。
这块狭长平原也成了府城与东越府其他郡县沟通的主要陆路通道。
今日来犯的所谓官军就是从这里过来的,与哨卡隔着约莫三里地,并未直接进攻。
许新正与张清风站在哨卡观望敌军,心说一句“还挺讲武德的”。
敌军约五百人,看衣着装扮确实是大淮官军,倒是列队都歪歪扭扭的,看着也不像是有战斗力的样子,不过考虑到大淮官军的素养,不是精锐的话基本也就这样吧。
而在敌军阵前,摆着一顶八抬大轿,周围竖着八卦黄旗,颇有气势。
“怎么样?”许新正问道。
张清风正在用神识窥探那顶轿子,只是表情越探越古怪:“轿子里确实坐着个穿道袍的男子,但不像是什么顶尖高手,他连我的神识都没发现。”
“也就是说实力在三品以下?”
张清风摇头道:“感觉根本就不入品。”
“不入品?有诈?”
许新正有点懵了,若是有诈,那他们这也太明显了吧。
不知道三品剑师的神识可以探很远吗?
既然要保持神秘, 好歹在轿子上布置一点隔绝神识的阵法吧?
张清风也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又听见敌军在叫阵了。
谷咶
“我去会会他?”张清风又展开神识将周围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高手。
“小心有诈,莫不是混在后面的军阵中?”许新正警惕地提醒道。
后面五百官军应该不只是摇旗呐喊那么简单,若是藏了几个三品高手,张清风这么贸然冲上去很可能要被夹击的。
张清风却摇头道:“那五百人我试探过了,都是些杂兵,没一个像是修行者。”
许新正惊呼道:“不好,莫不是声东击西,故意在此部下疑兵来吸引我们的主义,主力精锐则从东边山口偷袭?”
张清风被对方骂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御剑冲阵:“是真是假,抓了就知道了!”
“张师兄小心!”
许新正最后提醒一句,便让人去东边山口询问情况。
来之前他已经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了,虽然东边山口暂时没有发现敌军,但同样增加了布防,即便真的是声东击西,也不会被打得太措手不及。
这时候,张清风已经冲到了轿子前。
后面五百官军见他会飞,顿时方寸大乱,如临大敌,个个举着手中武器却无人敢上前来。
张清风不管他们,一挥袖便将轿子门帘掀开,只见里面的那道人已经吹燃了火折子,一手攥着根捻子便要点燃,可迟迟下不了手,直到张清风突然掀开帘子才吓得他手一抖,把火药捻子点着了。
看着那迅速燃烧的火药捻子,张清风眼疾手快一剑便将其斩断了。
轿子里的假道人顿时嚎啕大哭,跪地求饶。
张清风满脸无语地将他从轿子里拽出来,再将坐垫掀开,只见底下堆满了陶罐子,原来是土法制造的炸弹,有个威风的名字叫“震天雷”!
别看只是土制炸弹,但这么多的量猝不及防当着他的面引爆,他若来不及展开护罩还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
张清风阴沉着脸,一把将那假道人拎了起来:“说,谁派你们过来的?”
那假道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后面的五百官军也纷纷跪地求饶,把哨卡的新军战士们都看懵了。
这仗怎么还没开打就结束了?
许新正也带人上来接收战俘,一审问才知道他们都是江丰县的佃农,被地主老爷们强征过来的。
那假道人更是被地主用妻儿一通威逼恐吓,才肯答应坐上轿子点燃火药与张清风同归于尽。
众人听得怒火中烧,痛骂这些土豪劣绅不是人。
“布置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刺杀张师兄?”许新正看向张清风。
张清风推测道:“看来他们并没有请到三品高手,所以才想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害我!”
“张师兄不是不怕火器?”许新正调侃道。
张清风撇嘴道:“不过是些火药罐子,便是爆炸了我也能防得住!这些老财主却是小看我了!”
“轰隆隆!”
一声雷声打断了二人的斗嘴,随即便下起了阵雨。
许新正赶紧招呼士兵把俘虏通通绑回去,虽然他们声称自己是被强征过来的佃农,可没有查明之前依旧要当作战俘处理。
忽然,许新正抬头望着天上不断落下的雨点,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师兄,你说他们该不会是想利用下雨天来偷袭我们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