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沉下脸:“住口!你也说了,六殿下是堂堂王爷,他夜里来找一个民女干什么?白天不能来吗?民女独居,但凡长了脑子的,都不会夜里前来吧?更别说,梁王到底是他五哥,我也曾做过他一段时间五嫂。你说他夜里来寻我, 是侮辱他呢?还是侮辱梁王?”
沐清瑜皱眉,她敢打楚成瑜,自然想得到后果,她不怕他以后报复。
但是没想到楚成瑜竟然失踪了。
看楚成邺这模样,还失踪得挺彻底。
那随从万没想到沐清瑜会矢口不认,差点跳起来:“你说谎!”
沐清瑜冷冷一眼看过去:“你这狗奴才弄丢了自己的主子,想随便寻一个替罪羊, 也不看看合适不合适!”
楚成邺脸色很沉, 如果不是他知道他六弟是什么德性,他几乎就要相信沐清瑜的话了。
毕竟,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冷笑一声:“拿下!”
“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是在下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徐徐而来,口中这么说,但语气却十分轻松,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姿态。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这句话而打破,连楚成邺也看过去,因为他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一个红衣男子摇着折扇,从转角处潇洒而来,他眉眼含笑,步履轻捷,雪白的轻靴,不沾点尘。他眉锋如剑,目如星曜,俊美无双, 他身上有随意散漫的慵凉, 却又有目下无尘的睥睨。
极大的反差,却又完全地融合,俊美又生动,清冽又邪肆,像雪岭的冰花,冰川的雪湖,如谪仙,又如妖孽!
楚成邺哪怕此时十分担心楚成瑜,而且是在暴怒之中,看见这人,也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是东方公子!”
东方墨晔微微一笑,道:“在下来和这位沐姑娘谈生意,没想到得见敬王殿下,在下没的打扰敬王的雅兴吧?”
楚成邺:“……”
面前的男子明明白白在笑,可他却觉得那笑容很是刺眼。
那是揶揄,还是嘲笑?
他压下心里的躁气,哈哈一笑,道:“叫东方公子见笑了,本王六皇弟昨日来到沐宅后就失踪了, 所以, 本王在查询六皇弟下落!”
东方墨晔讶异地道:“敬王说的是安王爷吗?”
“正是!”
东方墨晔笑道:“那敬王殿下怕不是错怪了沐姑娘,安王殿下如今呀,正在脂粉乡呢!”
楚成邺一怔,急迫地道:“这话怎么说?”他已经派人把京城里的一等青楼都搜遍了。
就算他不去青楼,也知道楚成瑜断不可能去二等三等青楼!
韩青这时才找着说话的机会,来到沐清瑜身边小声道:“姑娘,敬王的人说是安王是在宅子里失踪,带人把宅子搜了一通!”
沐清瑜皱了皱眉,搜了一通可不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边,东方墨晔沉吟道:“从这往前走,转过弯,走一条街,是不是有个寻芳馆?”
楚成瑜随从顿时像是大受污辱一般:“不可能!我家王爷不会去那里,那只是个二等青楼!”
东方墨晔淡淡地道:“那许是在下看错了!”
楚成邺瞪了那随从一眼,这是什么人,能让他随便置喙?
东方墨晔是什么人?他岂会说谎?
六皇弟多半就是在那什么寻芳馆。
然后他传令道:“派人去寻芳馆里看看!”
那随从被瞪后,也知道自己多嘴了,他急忙道:“属下也去!”王爷找不到,他小命不保,要是王爷真的在寻芳馆里寻欢作乐,那他的脑袋就算稳稳地长在脖子上了。
只不过他很奇怪,殿下其实连一等青楼都少去,因为他更喜欢强抢强女,反正他看上了谁,抢入府中,那些被抢的民女家人,有的欢天喜地,庆幸自己的女儿能入了王爷的眼,以后能跟着荣华富贵;有的即使不服想要上告,一层一层的官员就先帮殿下把那些人处理了,都不会打扰殿下的清静。
殿下府里后院几十个女子,多半都是抢来的。
青楼里的女子能和民女比吗?虽然她们知情识趣,可是殿下是什么人?他觉得那些女子已经服侍过别的男人,脏!
楚成邺一转头,见东方墨晔走到沐清瑜面前,道:“沐姑娘,咱们谈的生意,还没有谈好,要继续吗?”
沐清瑜顿了顿,才道:“好!”
东方墨晔对楚成邺道:“既然六皇子的下落已经清楚,与沐宅没有什么关系,那敬王殿下去忙你的事吧,在下与沐姑娘有生意要谈!”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王爷,不是有望成为太子的最有权势的王爷,而是一个普通人。这让楚成邺心中有些不悦,不过,想到东方墨晔的财力,他又笑道:“还要多谢东方先生告知!”
“在下也不过恰巧看见六殿下进寻芳馆,你们又在寻他,才多嘴说了一句。其实六殿下有此雅好,又翻墙而入,想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楚成邺:“……”
翻墙而入?
楚成瑜去青楼,好好的大门不走,为什么要翻墙而入?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细想,他那六弟做出更奇葩的事都有,只是翻个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道:“既然东方先生今日有事,那本王就不打扰了,过几日,本王作东,请东方先生在四海楼一叙!”
知道四海楼是东方墨晔产业的沐清瑜:“……”
东方墨晔道:“好!”
楚成邺转头吩咐道:“回去!”
但他想到楚成瑜对沐清瑜的心思,现在沐清瑜只是一个民女,在他一个王爷面前,没有半点卑躬屈膝,他很是不爽,于是又加了一句:“沐姑娘,本王那好五弟,在天牢里对七皇弟下毒,已经被父皇关进天牢了!”
她不是仗着曾是梁王妃吗?如今又和东方墨晔搭上了关系,倒真是有手段。他偏不让她事事如意!
沐清瑜皱眉,没说话!
她去过天牢,自然知道楚景弦差点中毒之事。而楚成邺这么说,算计的意味太明显,不然,他也不会隐晦地看东方墨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