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下雪了。
    好大的雪。
    喧嚣的清江市终于安静下来。
    大年三十夜，孙涛还在医院慰问患者，给患者送来除夕夜的祝福。
    刘牧樵则回了孤儿院。
    姜薇吃了足够量的回气丸。
    今年有些特殊。
    苏雅娟回家和父母团聚，回别墅里了。
    夕羽则回老家了，她要初七才回来。
    柳絮也在吃了年夜饭开车回去了，她今年的业务略有收缩，少赚了几百万。
    不过，这没关系，少赚几百万并不影响她的心情，一年纯赚一两千万，几百万也就是一个零头，再说，柳絮已经有足够多的钱了，纯利息就比很多人办工厂一年赚的还多。
    今年的年夜饭，30多个孤儿和7个阿姨摆了4桌，都是家常菜，谢敏亲自下厨。
    三个阿姨一起帮忙。
    姜薇没有参加厨房的工作，她负责和儿童们玩。
    刘牧樵自然要展示一下厨艺。
    雪很大，明天院子里是堆雪人的好时候。
    孤儿院的院子，每年都会堆雪人，只是最近好几年了，雪都不大，只能堆很小的雪人。
    姜薇已经和孩子们商量，他们准备堆唐僧师徒4人加一匹白龙马。
    孤儿院的孤儿中，有一个孤儿没有回来，他在江东大学读书，学的是土木工程，现在在外面打工。
    姜薇对谢敏的这个做法不很理解，孤儿院现在有钱了，何必还让孩子们受苦呢？
    姜薇有一个规定，读大学的孩子都只有生活费和少量的零花钱，想有更多的钱，得自己想办法。刘牧樵曾经就做过4年的暑假工和寒假工。
    现在孩子们的伙食钱增加了，零用钱也增加了，不是因为孤儿院富有了，而是因为物价涨了。
    谢敏就是要培养孩子们艰苦朴实的品质。
    姜薇想，何必呢？大户人家的孩子不一样有出现吗？并不一定寒门出孝子，成功人士，各种阶层的都有。
    吃完饭，收拾完了，谢敏拿了张凳子走过来，坐在刘牧樵和姜薇面前，说：“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
    刘牧樵心里一紧，见谢敏这样的严肃，知道一定是大事，就说，“您说。”
    “牧樵，你还记得5年前我说的那件事吗？”谢敏说。
    “记得啊。”刘牧樵想起了未婚妻的事。
    “那就好。你今年也28岁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那件事该了结了。23年前，你也许不记得了，有一个小女孩，比你小3岁，你们在一起玩，你说，今后要娶她。她爸当时很高兴，过了几天就正式来提亲了，说是你爸也同意了。这就是你定娃娃亲的来由。”
    谢敏说得很平淡，不急不缓，抿了一口茶，接着说：“当时，我们一直以为你就是我们的孩子，刘翰墨，你也知道了，我们以为你是我们亲生的。那女孩家是大贵大富人家，加上她长得极好，刘翰墨就答应了。你知道，我们传统文化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刘牧樵心想，门当户对？我一个孤儿，门当户对？
    但是，他没有反驳。
    “当然，牧樵，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婚姻自由，那时候，我是没有点头的，我想，你的婚姻还是你做主。现在，该决策了。你说明白，这桩婚，退不退？”谢敏说。
    “早就说了，我不要。”刘牧樵5年前就说了，他是不会要这个不认识的女孩。
    “你也不问问她是谁？”谢敏说。
    “不问。”刘牧樵说。
    “美丑你也想不知道？”谢敏说。
    “我为什么要知道？丑也好，美也好，与我无关。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关心呢？”刘牧樵说。
    “你认识的。”
    “我认识？”
    “是的，你不但认识她，连她家的人你也认识。朱冰。”
    “朱冰？”
    刘牧樵吃惊不小。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还真的喜欢上她了，只是没经常在一起，慢慢就生疏了，最近都很久没有联系了。
    “对的，朱冰。他父母，祖母，哥哥，你都认识，关系还不错，对吧？”
    “嗯，是的。”
    “你现在可以做决定了。”
    “退，退。”刘牧樵转头看了一下姜薇。
    “朱圣熙前些天问了这件事，要我过春节问一问你，她家姑娘也25岁了，到现在，朱冰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就回绝了他们吧。”
    “牧樵，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从感情上，我认为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作为母亲，一直是想你自己找到你的另一半，今年你28岁了，姜薇也在这里，这婚姻的事，你也该决断了。”
    刘牧樵回头看着姜薇，“我早就有决断了，我娶姜薇。”
    姜薇赶紧摆手，说：“刘牧樵，我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我身体不适合生养孩子。”
    “我们不要孩子就得了。”
    “别傻了，孩子是人生的未来。你怎么可以不要孩子？即使那些贫穷人家，养不起孩子的，他们也要孩子，何况你？”
    “没关系，我们可以抱养一个。”
    “不，刘牧樵，我不会答应你。你可以选择苏雅娟，或者说夕羽，她们都是你的佳配！”
    刘牧樵猛摇头，说：“我非你不娶！”
    姜薇脸色很凝重，说：“这不是意气用事的事，刘牧樵，我可以不嫁，但你不能不娶。你一定要娶我，我心里会一辈子内疚的。”
    刘牧樵激动地说：“姜薇，除非你不爱我，我才会放弃这个念头。”
    姜薇说：“我也不能骗你，也不能自欺欺人，说实在的，能够成为你的妻子，我非常非常高兴。但是，事实上，我是不能嫁给你的。”
    刘牧樵一脸的激动和焦急，“姜薇，怎么不行，我爱你，这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不会因为你说的原因我就不爱你了！”
    姜薇冷静了下来，说：“刘牧樵，我这辈子不嫁给你，但也不会嫁给别人，你放心，一辈子，我都在你身边。苏雅娟，夕羽，都是你的佳配，你也喜欢她们，我相信，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不会讨厌我，我可以伴随你的左右，她们不会吃醋，更不会嫌弃我。”
    见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敏赶紧说：“不谈，不谈了，这个话题别谈了，再过两年，等你30岁的时候，刘牧樵，那个时候再谈论这件事。我也希望，在未来的两三年时间里，姜薇的病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