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怎么可能呢?
刘牧樵都笑了,这外国人真的天真啊。
在他们国家,研究一个药物需要数十亿美金的资金投入,一旦成功,都会牢牢掌握专利权,大赚一笔,轻易不会给你仿造的机会,更别说买专利了。
买,当然是可以,价格你出得起吗?人家光是投入就是几十亿美金,他还要赚钱,这价格当然是非常的昂贵,天价。
现在史密斯教授想买,你老头子是替谁买?你自己肯定是买不起的。
“我就是自己买!”
意外。
刘牧樵疑惑起来,你买?
国外也差不多,很多有名气的教授并没有多少钱,他们靠工资,津贴,讲学,著书,能赚多少钱?
当然,他们也搞科研,成功了,成果是可以买到钱的。
难道,他准备做二道贩子吗?把刘牧樵的药品专利买到手,再转手把专利卖给制药厂?
其实,这也不容易。一是这种东西不能赊账,二是数额巨大,三是即使有人上手,从交易,到用于临床,中间这时间也会很长。
药物是要经过动物实验和三期临床实验的,即便是现在卖给哪个制药公司,用到临床也至少在5年以上。
你史密斯教授有几百亿美金垫底吗?
想都不要想。
“你有钱?”刘牧樵早已经把史密斯当做好朋友了,讲话很随意。
“你别小看我。”史密斯教授大声说,“我可不是穷光蛋。我的股票就有几十亿美金!”
刘牧樵倒是吃了一惊。
一个醉心于搞学术的人,怎么会在股市上有这么多的股票呢?
“我有3个制药公司的股份,一部分是他们奖励给我的,一部分是我自己积攒的钱买的。我再找两个合作伙伴,就可以买你的专利了。你同意吗?”
史密斯也不隐瞒,他就是做中间生意。他是学术权威,制药公司对他的推荐肯定会非常重视。
刘牧樵沉思了一会。
“复苏1号”是他从古方里找出来的配方,再通过现代化学方法找到有效成分,整个过程,其实也只用了两周时间,由一个科研小组完成,这个小组只有3个人,都是才毕业不久的化学博士。
整个投入不到3万块钱。
3万块钱,加上临床试验费用,总费用也不超过50万,现在一下变成100亿美金,这笔生意真的划算。
但是,刘牧樵还是摇了摇头,说:“史密斯教授,这个药品,我们不准备出售。不过,我可以授权给你,你可以做美洲区的总代理。”
刘牧樵对史密斯教授很友好,拒绝了他的请求,又给他提供另一个机会。
老头子史密斯固执地摇头,“做总代理,那是商人的事,我只想把你的这种药品引进去,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药品,越早在临床上使用,救活的人越多。”
谈了两次,刘牧樵拒绝了史密斯教授,这不是友谊能够照顾的事,这既是商业,也是政治。
我们手里也得有几张牌。
史密斯教授并没有气馁,他在安泰医院收获颇多,过去,他在治疗脑溢血的过程中形成了一套临床路径,现在,完全颠覆了过去的认知。
原来治疗脑溢血的那一套临床路径太可笑了,根本就没意义,不起任何作用,之所以病人有些死了,有些活了,那都是个体本身的原因,与治疗毛关系都没有。
安泰医院才真正教会了他怎么治疗脑溢血。
可是,问题来了。
我回霍普金斯医院,还能治疗脑溢血吗?
那里,根本就没有治疗脑溢血的药物,就连进口的“华佗再生丸”也是改良产品,疗效差很远。
待得越久,史密斯越觉得回去已经没有意义了,霍普金斯医院根本就治疗不了脑溢血。
脑溢血的治疗,也确实没有什么药物,除了对症治疗,其他就交给上帝了,事实证明连止血药都没有作用。
史密斯教授在赵一霖主任的安排下,参加了多个神经学分支的临床,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的治疗疗效明显比霍普金斯医院要好。
原因很简单,每个神经内科分支,都有几个刘牧樵写好的处方,中医处方,大多数病人中西医并重,疗效不是好了一点点。
譬如,脱髓鞘脑病,西医主要是使用激素,并且是大剂量激素,治疗过程长,起效也慢,疗程很长。
而安泰医院治疗,脱髓鞘脑病最长不超过1个月。
这就十分的神奇了。
史密斯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是本能,医学专家一辈子都在找最佳的治疗方案,现在发现有非常好疗效的方法,自然会很高兴。
他又十分难过,我还能回霍普金斯医院吗?我回去,也没有任何价值啊,那里并没有刘牧樵给出的处方,特别是,他们国家并不承认中医,他们根本就不认为中医是医学。
我还能回去吗?
我回去了还会做医生吗?
做不了医生了,没有任何疗效的治疗方案,他还能使用吗?
我回不去了!
史密斯教授痛苦地哼哼。
真的回不去了!
随着他参加临床的时间延长,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单从治疗疾病的疗效来看,他和这里的主治医生比,他根本没有优势。
这里的主治医生都有一套治疗的临床路径,按照这套方法治疗,比史密斯教授在霍普金斯医院的疗效好几倍。
他问自己,我还会治病吗?
他放弃了。
他不再以教授的名义指导临床医生,只看,不说,他不再试图给病人开处方。
把处方权给这里的主治医生。
史密斯教授把精力放在“六线定位法”上,这是他自己能够找到的唯一有价值的地方。
我史密斯还是有一点点的价值,“六线定位法”可以提高多种疾病的治疗精准度。
帕金森病根治术,癫痫根治术,脑溢血血肿穿刺,肿瘤活检穿刺等,都可以用到“六线定位法”。
这就是我史密斯的价值所在。
这一天,史密斯正式向刘牧樵提出请求了,“我不回去了。”
“你不回去了?”刘牧樵有些吃惊。
“我回不去了。”史密斯说。
“回不去了?怎么回事呢?”刘牧樵很疑惑,怎么会回不去呢?
“因为,我回去,一无所有了。”史密斯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