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沉默了。
    他也犹豫起来。
    和国外专家竞争确实是他的愿望。
    协和医学院站在竞争的前沿，加入这个团队，他就是战将，就可以冲锋陷阵。
    现代医学的中心在西方，这是不必要讨论的，人家的设备、设施、人文环境，都是一流的。
    特别是他们在生命科学上的研究已经很先进了，他们的实验室聚集了全世界优秀的科学家。
    上世纪80年代，我们国家很有优秀毕业生去了那里，工作场所就是实验室里，他们研究的化学药物、疫苗、生物制剂都是非常先进的。
    现在很多的医学指南都出自西方的大学。
    刘牧樵很想扭转这个局面。
    现在扭转了一些。
    安泰医院已经和梅奥诊所、霍普金斯医院等著名医院竞争病人了，并且越来越明显。
    但是，刘牧樵又想，为什么不利用协和医学院这个团队呢？
    安泰医院，安泰医院的实验室，德欣医院，加起来的力量还是有限的，关键是团队建立太难了。
    这几年，刘牧樵也拼凑了一支还算优秀的团队，但是，和协和医学院的团队相比，差距不是一点点。
    要和国际大学拼，真的需要协和医学院这种平台。
    “让我想想。”刘牧樵说。
    “有必要想吗？清江大学虽然是985大学，但是，医学，它绝对没有优势。你是医学方面的人才，到协和来，我把你推出去，你会熠熠生辉，你会成为巨星，你会成为医学界的明月，使得周围的其他星星黯然失色！”
    谭新发很猴急。
    刘牧樵笑了笑，说：“院长，让我考虑一下，真的，我再想想。”
    谭新发耐不住性子了，说：“难道你觉得协和还不够有吸引力吗？”
    “不是这个意思。在协和工作，够有面子。”
    “那你还拒绝？”
    “没有拒绝，而是让我想想。”
    “还有什么值得你犹豫的？”
    “周一鸣！周一鸣校长。”
    “噢，那个材料科学科学家吗？这个人，我认识，你怕他，我给他一个电话，周老头是一个开明的人，他会同意的，再说，他很快就要退休了。”
    “别，还是我自己找他谈谈比较适合。”
    “你找他，他当然不会同意，谁会愿意把你放走？”
    “不，我要走，也要在他高兴放我走的情况下，我才能走。”
    “你觉得这样做才是有情有义？”
    “是的。”
    “如果讲情义，牧樵，我告诉你，我就不应该回来了。当年，我在国内读了硕士，就到霍普金斯医院读博士。我家里穷，人家给我奖学金，后来我做实验，出了事故，造成上千万的损伤，人家并没有因此开除我，并且还没要我赔钱。”
    “我后来有了一些成就，我的老师没有和我争成果，并且向学校推荐，给我优厚的回报。我回来的那年，年薪有170万美金了。但是，我还是离开了那里。按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
    “不同。”刘牧樵其实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不同？你是说我回来是埃国对吧？哎，我不回来，难道就不埃国吗？刘牧樵，在海外，其实，很多人都是埃国的。好，不扯远了。刘牧樵，来吧，加入我们这个团队吧。”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谭新发终于妥协了。
    “好吧，希望你尽快回答我。”
    刘牧樵回到宾馆，他给周一鸣打了一个电话。
    “牧樵，你在协和医院感受怎么样？”周一鸣很高兴地问。
    “在这边很好，他们聘为免疫学教授。”刘牧樵回答。
    “免疫学？你什么时候又成了免疫学方面的专家了？”
    周一鸣从来没有听说刘牧樵在免疫学方面有什么成就。免疫学是当今医学前沿的东西，成了这方面的专家，那是非常吃香的。
    “呃……我一直都是。”刘牧樵真的不好解释，只好说一直都是免疫学方面的专家。
    “牧樵，你到底有多少才华，哪天，你给我交个底好不好？”周一鸣笑着说。
    “呃……”刘牧樵不好怎么回答。
    他知道，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技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会要变成全科医生，这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
    “噢，对了，牧樵，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吧？你别说，先让我猜猜，我猜呀，是不是谭新发要你加入他们的团队？”
    太对了。
    “嗯。”
    “嗯，牧樵，理解，我假如是谭新发，也会这样做。他是对的，你这么考虑的？”
    刘牧樵说：“我想听听老师您的建议。”
    周一鸣沉思了片刻，说：“牧樵，我也不好怎么说，不过，我给你一个提醒，你想想，你做兼职教授，齐鲁的，京大的，同济的，协和的，我有没有阻止你？本来，我是可以反对的，但我从来都很高兴赞同你。假如你加入了协和，这种便利，还会有吗？”
    周一鸣说得很实在，刘牧樵是清江大学的人，他的兼职，清江大学是有权干预的。
    但周一鸣不但没有干预，反而高兴。
    现在轮到刘牧樵沉思了。
    想了好一会，说：“我还是留在清江大学。人不能忘本。”
    周一鸣哈哈一笑，说：“不要扯到这个高度。牧樵，我提供一个意见给你参考。其实，协和根本不需要这样多此一举，他们只需要给你开一个博士后流动站，你在协和带博士后，出的成果不就是协和的吗？所以，编制不编制，根本就没必要。我向谭新发提议，怎么样？”
    刘牧樵也觉得对。
    在协和开设一个博士后流动站，刘牧樵不就是言正名顺的协和人吗？
    周一鸣果然给谭新发打了一个电话。
    谭新发笑了。
    “到底是人精！周一鸣校长，我服了你。你留住了刘牧樵，也给了我下台阶，很好，我们没有伤和气。”
    周一鸣也在电话里哈哈笑了几声。
    “老谭，你别得意，要了我的人，我也要向你要几个人。”
    “你要我的人？”
    “对呀。”
    “谁？”
    “谁，我就不具体提了，你给我10个教授兼职，算是扶贫行不行？我校的医学院，没有一个协和系的，你帮我填补一下空白。”
    “好说，我给你20个都行。要不，今后我做个规定，凡是进3级2级教授，都必须到你那里任教一个学期。”
    周一鸣大喜。
    赚了！
    大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