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总欢天喜地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测血压。
    他有一个电子血压计，一测，吃了一惊。
    10060mmhg！
    这也太正常了吧？！
    羊总平常吃三联抗高血压药，依那普利、氨氯地平、美托洛尔，血压还在13085mmhg左右，哪里会降到现在这个水平？
    再看看血糖，5.4毫摩尔。过去，吃了二甲双胍和格列齐特血糖也在7.8左右。
    看来，刘牧樵说的果然没错。
    久久没有睡着。
    下半辈子不交给他交给谁？
    直到快天亮了，他才入睡。
    按照往日的习惯，他是上午11点去上班，今天醒得早，8点他就到了办公室，接着就把他的秘书和法律部的主管喊过来，把过去那套准备好了的文件——向慈善总会捐资产的法律文书改过来。
    他要捐给刘牧樵。
    法律部的宋主任惊讶之余，没有多说什么，上次，牛总就是这波操作的。
    见刘牧樵约定的时间是下午6时，也就是晚餐时间。
    修改文件是法律部门的事，羊总突然想起那张处方，对，今后万一复发了，还用得着，去向药房药师索取处方。
    来到药房。
    还是昨天的老师傅。
    “药吃了吗？有没有效果？”老师傅问。
    “有哇，很好的效果。”羊总说。
    “你想再买几剂中药？”老师傅问。
    “我是来索要处方的。”羊总说。
    “你要处方？噢，幸亏我帮你抄下来了。”老师傅把本子打开，准备转抄。
    “我要原来那张。”羊总想留下这张有纪念意义的处方。
    “没了。”老师傅急了，你要处方，没门。
    “怎么会没了？你还给我！”羊总说。
    “真的没了，别人拿走了。”
    老师傅满脸苍白，确实，就在刚才不久，老师傅把处方买了，得了3.6万元。买家是京城有名的中药店，同济堂。
    同济堂收集了“刘牧樵流派”处方98张，是京城最多的，并且通过鉴定，都是真迹，最多的是钱昊的，最少的是苏雅娟的。
    唯独他们没有一张刘牧樵的。
    这是十分遗憾的事。
    与同济堂齐名的几个竞争对手，大多都有了刘牧樵的处方，同济堂没有，这怎么行？
    本来，老师傅应该把处方留在本药店，但是，本药店并不是他的，老板另有其人，他信息灵活，得知同济堂在高价收购刘牧樵亲笔处方，所以，昨天就和同济堂联系上了。
    同济堂老板连夜赶过来，找到药房的老师傅。
    “你开个价。”同济堂老板说。
    “5万。”老师傅每年的收入就是5万，所以，他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一年的薪酬。
    老师傅原来是药店的员工，退休了，私人药店请他，一年5万，这是退休工资之外的薪酬。
    “5万太高。3万。”
    同济堂的老板当然不会为了一张处方花5万，刘牧樵的处方迟早会自己上门的。
    但是，他还是开了3万的价。
    京城，有四大中药店，刘牧樵的处方最可能的流向当然是这四大药店。
    这四大药店，缺刘牧樵处方就只有同济堂了，这是很大的遗憾。每个药店都开辟了一个专栏，专门悬挂“刘牧樵流派”处方。
    没有刘牧樵亲笔处方，就表明你这药房名气还不够大，或者说时运不好。
    “3万？太少了。4.8万，我知道，你们药房还没有一张刘牧樵的处方，而同样是四大药房同医堂，已经有5张刘牧樵的处方了。”
    老师傅他们有一个微信群，信息还是很灵通的。
    微信群里，其他有刘牧樵处方的还愿意用1到2万收购刘牧樵的处方。
    你同济堂没有理由不高价收购刘牧樵处方。
    最后，一来二往，处方还是以3.8万的价格成交。
    老师傅发了一笔财，正喜滋滋的，谁知羊总找上门来，要处方。
    这怎么办？
    老师傅遇到了两个难题，第一个难题是，处方卖出去了，是不可能收回来了，第二个难题是，本店的老板知道以后，会责怪自己的，吃他的饭，帮别人做事，至少，给老板一个不诚实的印象。
    现在，几乎是所有药店——有点规模的，或者说是比较有上进心的，都会想方设法收集“刘牧樵流派”处方。
    老师傅一急，顿时就心前区疼痛，脸色惨白，压榨感。
    羊总一看，知道发病了。
    其他员工看到了，一边打120，一边揪住羊总，“就是你，你和老邝争吵，他心脏病发作，你要负责！”
    这就麻烦了。
    羊总在别的场合常常会带保镖，今天是家门口，没带保镖。
    他被揪住不放。
    老师傅被送到了医院。
    京大一院。
    医院做了心电图，心梗。
    事情很巧。
    老师傅推进介入室，准备做心脏支架。而刘牧樵恰恰也在介入室。
    平常，刘牧樵很少会进介入室，今天刚好遇到一个难度很大的穿刺，京大打电话给李六一。
    李六一在清江市德欣医院。他知道刘牧樵在京大，就直接推荐了他。
    刘牧樵结束手术后就去了介入室。
    穿刺，对他来说太轻松了，只用了4分半钟就处理完了，正准备离开，一个病人进来，嘴里不停地唠叨，“刘牧樵刘牧樵……”
    病人点名要刘牧樵做？
    自然，谁会知道老师傅老邝是在埋怨刘牧樵那张处方，害得性命不保。
    医护人员以为他是点名要刘牧樵做手术。
    刘牧樵也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病人点名了，那就帮他做呗。
    “我就是刘牧樵，你放心，我帮你做手术。”刘牧樵对病人说。
    病人一听是刘牧樵做手术，马上放心了，加上刚打的镇静剂起作用了，他安静了。
    手术很简单，就是做一个支架而已，别说刘牧樵，一个副主任医生就能轻松完成。
    刘牧樵做完，脱了手术衣，准备离开，病人又嚷嚷了，“刘牧樵你不能走！”
    刘牧樵停住了脚步。
    “你还有什么事？”
    “你帮我要帮到底。”
    “怎么帮？”
    “帮我开一张中药处方！”
    “呵，好的，我帮你开。”
    刘牧樵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几个处方跳了处方，刘牧樵把那个闪亮得最厉害的处方抄了下来。
    老师傅一把抓住，抓得紧紧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