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是在向阳大酒店接待高飞的。
    大酒店的总经理是钟灵，她给刘牧樵留了一个套间，一个会议室和一个接待中心。
    这是谁也不能动的。
    刘牧樵接待重要客人就在这里。
    她安排了酒店最好的服务员负责接待。
    向阳大酒店是刘牧樵私有的，投资了50多个亿，在清江市是第一流的宾馆，这里住的客人，三分之二是老外。
    这里离安泰医院很近，离德欣医院也很近，外国人来看病，都喜欢住在这里。
    钟灵请了一流的国际酒店管理团队，可以说，向阳大酒店是清江市最好的涉外酒店。
    服务是第一流的。
    设备设施是第一流的。
    “高飞总裁，你刚才说的，是代表啥意思？”刘牧樵喝了一口茶问。
    “刘翰墨派了黄总过来谈判，愿意用东欧1500亿市场换取我们两家的休战。我感觉这是一个机会。”高飞说。
    “是吗？我们两家过去干得很凶吗？”刘牧樵眉头扬起来了，这可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这种八卦，刘牧樵喜欢听。
    “可凶了，你死我活。”
    “谁赢谁败？”
    “势均力敌。”
    “哎，怎么没有把对手打趴啊？”
    “打趴？难！刘翰墨的阜新伟业集团实力不是一般的雄厚，他们除了外贸这一块，还有自己的制造业，要全方位打趴对方，我们自己也会死得差不多了。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商场上腥风血雨比战场上一点也不温柔。”
    “那就别打呗。和平相处不是更好吗？”
    “打不打，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啊。”
    “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的，商场就是战场，有些仗不打不行。”
    “一定要打吗？”
    “不打，就会被别人吃掉的。”
    “喔，我明白了，是被人逼的。”
    “对的，我们和阜新伟业集团经常杀的昏天黑地，这些年，基本上没有停歇过。”
    “好玩吗？”
    “不好玩。很多时候，明明谈好了的一笔生意，就被人家低价抢走了。”
    “然后我们又低价抢回来？”
    “对。”
    “然后就没的钱赚。”
    “是的，不但没得钱赚，有时候反而会亏本。”
    “最后，便宜了老外。”
    “对的，最后我们谁也没赢。”
    “哈哈，这很愚蠢呀。”
    “是的，很蠢的事经常要做，并且还不得不做。”
    “那你们应该讲和呗。”
    “讲了，经常讲，但最后又因为对方撕破了协议，最后变成了废纸。”
    刘牧樵哈哈一笑，“这就不对了，没有契约精神可不行啊。”
    高飞说：“这契约精神很难说，因为，很多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刘牧樵点头说：“没有一个第三方，确实是讲不清的。”
    高飞点头，“对的，没有一个约束机制，这种协议很难执行下去。”
    刘牧樵说：“不过，要是大家都做君子，也不见得非要协议不可，更没必要有一个第三方。”
    高飞不认可这种说法，因为，这种是很幼稚的，不现实的。
    但是他不好直接笑话刘牧樵，更不好批评他，而是改一种语气说：“刘董，您有什么计划？”
    刘牧樵说：“我想和刘翰墨谈一次。”
    高飞说：“你觉得有价值？”
    刘牧樵说：“你不是说这是一个窗口期吗？”
    高飞说：“按照理论，确实是一个窗口期，一旦真的不恶性竞争，那么，我们实现盈利的目标就很近了。”
    刘牧樵说：“那还等什么？”
    高飞说：“我已经有了安排，先让阜新伟业集团让出东欧1500亿的市场，一年后我们再签一个协议，和平相处。”
    刘牧樵沉默了片刻说：“这不公平啊！”
    高飞惊讶地说：“不公平？”
    “对呀，根本就不公平。你想啊，人家让步，一年后再签协议，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他们让我们1500亿，我们让他们1500亿，最好，他们让我们3000亿，我们也让他们3000亿，这样，看起来总数值没变，但是利润可以增加很多倍。”
    高飞点头：“是这个理，可是，比较不现实。”
    刘牧樵笑着说：“我对经商不很内行，但是这个加减法很简单，我觉得有必要操作一番。”
    高飞很不以为然，这种算盘太简单了。
    越是简单的事，越是不可能发生。
    要是这种算法都能成，那么，商场还有什么复杂可言？那也太简单了。
    不过，刘牧樵对这个简单的加减法很感兴趣，高飞也不好打击他，还是帮他安排了与刘翰墨的见面。
    和刘翰墨的见面很快就实现了。
    由于有过去的交情，刘牧樵和刘翰墨几乎用不着试探，直接就谈到了主题。
    “我们两家和谈，刘总，你认为有几分可能？”小刘问大刘。
    “有诚意，成功的可能性就是十分。”大刘回答得很干脆。
    “那行。上次你们已经谈了，东欧，你们让了1500亿市场，那作为回报，我们在美洲的市场里，也让出1500亿给你们。”小刘对大刘说。
    “这……”刘翰墨吃了一惊，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如果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可讲的？
    “怎么样，刘总，要不要进一步的表示诚意？”刘牧樵说。
    “你是说，我们互换一下市场？”刘翰墨想得到，但不会这样想。
    “对呀！”刘牧樵说。
    “既然牧樵老总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保守？我在这里承诺，我们所有的市场向你们打开，凡是你们谈的生意，我们绝对不再插手。至于让市场，那是多余的，我们作为战略伙伴，而不是竞争对手，全方位合作，怎么样？”
    刘牧樵笑着说：“还是老刘你好说话，就这样定了，今后，凡是阜新伟业集团在谈的生意，我们天华集团回避，一旦有误会，高层直接介入。怎么样。你们两个？”
    你们两个是指高飞和老黄，
    他们愣着，不敢相信。
    太简单了吧。
    简单的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
    “具体的，你们谈，我和小刘董事长聊聊人生去。”
    刘翰墨不想和他们谈具体的方案，拉着刘牧樵，出了会议室，来到一个咖啡馆，聊起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