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一旦得了大奖，就有机会与高层的人接触，当领导问及，怎么不是科委的项目时，刘牧樵还不会趁机捅一刀。
    能量太大。
    惹不起。
    只好赔罪。
    “对不起，刘博士，真心诚意想给您道歉，给个机会。”
    刘牧樵今天是铁了心，他的目的不是这个吴处长，小萝卜头有什么意思？
    刘牧樵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皮永说：“我告辞了，今后，你要是诚心诚意请客，你得挑几个干净的朋友，不三不四的人，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恶心。”
    他年轻，说话没轻没重的。这几句话确实不轻。
    刘牧樵走了。
    留下吴处和皮永，邱总3人。
    “好任性啊。”邱总愤愤不平。
    “他有任性的资格。”皮永担心苦心经营的朋友因此断绝来往。
    皮永这人，其实是专门帮别人解决难题的人，江湖上的名称是及时雨皮永，他今天就是为了帮吴处解决难题。
    他有一个特点，解决难题，从来不开价，解决问题了，你感谢他，钱当然好，不给钱也行，下次你得帮他解决难题。
    他有一个策略，广交朋友，刘牧樵就是他的猎物之一。
    刘牧樵这样的朋友就很值得交。
    人，遇到的难处无非就是这几个方面，自己的升职、孩子的就学、朋友、父母的生病。
    在这几方面，皮永就结识了不少朋友。他也确实帮了人家很多的忙。
    江湖上有一句名言，有困难，找皮永。
    清江市副处级以上干部的升职，至少两位数的人，他出过力。四大名校，他每年要安排几个学生。医院就更不要讲了，附属医院他有20多个医生朋友，安泰医院，他也认识了几个人。
    特别是对刘牧樵，那是重点培养的对象，现在还没用上，迟早会有用上的机会。
    他没有把帮别人解决难题来创收，这方面有时候是亏本的。
    但是，他的会所因此赚钱。
    今天，他答应帮吴处长解决难题，今晚上的菜肴、酒水，吴处长买单，这就是皮永的经营之道。
    他这个会所，客人不是很多，客人太多就太累了，他没有薄利多销的概念，他追求利益最大化。
    每周能保持有5桌客人，他就能收支平衡，后面的就是利润了。
    别看他一个很不张扬会所，平均每天只有两桌客人，但他的利润每年不少于100万。
    皮永这人很精明，他说，一年100万的利润足够了，他说，他还有一笔财富，等老了那天，养老的钱一点也不成问题。
    这笔财富就是他的朋友。
    他盘算得没错。
    老了，不搞会所了，他的那些朋友一样能帮他的忙，帮了别人的忙，酒，有喝；烟，有抽；饭，有吃。
    他愁什么？
    现在，邱总说刘牧樵任性，他忙解释：“这人有任性的资本，他在国际上都有很高的地位。国外的皇亲国戚有病，也是请他医治。你们没有去安泰医院吧？那里，很多外国人，都是慕他名来的。今后，你们谁亲戚得病了，要请他治疗，只怕还难得。”
    邱总鼻子里哼了哼。
    心想，这还不是吹的！
    天下医生几百万，非找他不可？
    皮永也不和他们争论。
    要是在朋友中，要他在吴处与刘牧樵两个中二选一，他一定选刘牧樵。
    吴处也是皮永的好朋友，他在做副处的时候，皮永就有意结识他。结识了皮永，他就可以帮科研人员争取资金。
    他见吴处脸色不好，说：“吴处，你先别慌，我皮永与刘牧樵交际很深，你也知道，这么多人邀请他出来吃饭，都没成功，而我，他偏偏就来了，这不是我的面子吗？今天啊，怪只怪，你的上一任得罪他太深了。年轻人，肝火重，也许当年你们对他的打击太重，所以才有今天。不过，没关系，明天，我再去找他，慢慢，我会做通他的工作的。”
    “只怕很难。”吴处没信心。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皮永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也没有别的爱好，帮人解决难题是我的爱好。‘及时雨皮永’这外号是白得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事摆平了。”
    果然，第二天，皮永又到了医院。
    “兄弟，你昨天把我吓死了，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狠人。”皮永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刘牧樵。
    “我还有事，只能给你10分钟，你是来跟吴处长说情的？”刘牧樵才下手术台，他准备去儿科会诊。约好了的。
    “我哪里会帮他说情？为他，值得吗？吴处这人我也是才认识的，他说想请你吃饭，我就答应了，谁知道你们之间有这么深的梁子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年前请他们办一件事，不肯帮忙，还恶语相加，心里一直不平。”
    “理解，人生步入这个世界，第一步就踩到狗屎了，恶心。”
    “嗯，这比喻也对，想原谅他们，没门。”
    “对，是没这个必要。”
    皮永非常会讲话，他会顺着你来，绝对不会与你的意见相左，所以，他交朋友，很容易上手。
    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人厌恶他，都说这人实在，是好人。
    成功的秘诀就是会讲话。
    他这个人也许是天生的，不明显的拍马屁，即使拍了马皮也不露骨，显得很诚恳和老实。
    和他聊天，你会很舒服。
    “今后啊，我也要与吴处拉开距离。这人吧，在衙门搞久了，身上就有了衙门气息。其实呢，我对他的前任印象更差，他也私下里对我说，他的前任为人刻薄，贪得无厌，他有几次提到你，说对不住你，但是为了迎合他的上司，对你说了不恭敬的话，后来悔死了。喔，我怎么又帮他说话呢？我不是同情他，这人，不值得同情。”
    刘牧樵没有明显的反应。
    其实他对吴处也没有太多的记恨，昨天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希望他传话给他们领导听。
    “好了，今天不聊了，我要会诊去。咦，你怎么又带东西，不会是吴处的吧？”刘牧樵真的有事，儿科的人都到齐了。
    “这是我前天得到的，吴处的东西我哪会要？再说，这种人，他会送吗？他们只收。我这是一个花城老板送的，岭南茶，别具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