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
    一年很快就会要结束了。
    内科大楼已经建了一层了。
    最近，刘牧樵又去了几次南洋和西亚，做了几台好手术，胰腺、颈椎手术是刘牧樵喜欢做的，比较有挑战性。
    皮院长预测了一下，今年的业务收入接近29亿，和附属医院比较还有差距，但接近了很多。
    他站在办公室的阳台上，看着人来人往的病人和家属，心里很高兴。因为，这些人中，越来越多的是外国人。
    胰腺外科占了三分之一的病人是外国人。
    还有肝脏外科，也有四分之一的外国人。
    特别是苏雅娟的特殊伤口科，给她120张床位，竟然有一半是外国人。
    光是从这一点上看，安泰医院已经很成功了。
    办公室里的座机铃声响了。
    姜薇在接电话。
    “烧伤整形外科田主任的电话，他说，请你去见证历史性时刻。”
    刘牧樵身子一震。
    今天是钟灵第四次手术拆纱布的时候。
    这个时刻不能错过！
    等了一个多月了，四次手术，刘牧樵虽然没有上台手术，但是都是他设计的，这是他的第一个作品。
    能不激动吗？
    回想这一个多月，第一次手术，田力玉带着团队，做了30个小时，极为惊险，在做肌肉移植时，由于长时间在显微镜下操作，他几乎晕倒。
    还有，由于是第一次做微小肌束移植，只有几毫米的肌束，没经验，田力玉做到第三次才成功。
    在嘴巴和眼睛周围做肌肉移植时，田力玉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才华，耗时十几个小时，才造了一张完美的嘴巴，和一对美眼。
    本来，患者烧伤了面部所有器官，脸上有四个“o”型器官，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都是“o”型，很吓人。
    按照刘牧樵的设计，经过田力玉几乎完美的手术，病人的五官恢复了80%。这是第一次手术。
    第二次手术是根据第一次手术的结果重新设计。
    这次，田力玉也用了13个小时，精心调整了脸部的各处张力，完全恢复五官的正常部位。
    这一次，也同样经历过一些惊险的时候。
    没有辜负973首席科学家和长江学者称号，他在最困难的时候，临时做了发明。
    这一次的难题是两个泪囊，他要疏通泪囊的管道。
    鼻泪管是很容易堵塞的地方，也容易被疤痕纤维牵扯而阻断鼻泪管的通畅性。
    两根小小的鼻泪管，他在显微镜下操作了6个小时。
    第三次手术还算顺利，针对钟灵原来的缺陷做了整形。
    最后一次手术，也就是第四次手术，田力玉教授差点虚脱，他一共用了近30个小时。
    几千个小梅花瓣，整整齐齐贴好，这个贴的过程，要非常精准，不能拖行，也不能移位，只能一次放到位。
    很耗体力，也很耗眼力。
    今天，就要检验是不是成功了。
    刘牧樵有些急迫，走路一阵风一样。
    姜薇碍于工作的需要，不敢轻易离开办公室，特别是下午，她一般都要坚守在办公室。
    西亚那边的电话，多半是下午打来，
    姜薇成了刘牧樵的经纪人，这实际上是从她做办公室主任那天开始就是这样了，只是，现在的国际业务比过去多了很多，并不是所有的飞刀，刘牧樵都会接单的，那些比较轻的，比较简单的，他一般不接单。
    只有具有挑战性的手术，他才积极接单。
    也就是说，刘牧樵拒绝了一部分国外的飞刀。
    这不是偷懒，也不是矜持，而是刘牧樵自己实在是太忙了。
    一个星期，刘牧樵最多只能出去两次，还包括国内。
    所以，经常要商讨，去与不去，去的话，时间的安排，担子就落在姜薇身上。
    姜薇很想去看病人恢复的怎么样。
    刘牧樵飞一样走了。
    来到烧伤整形外科，气氛有些严肃，有几个人在录像，其中，田力玉助手手中的录像设备，还是从清江市电视台借过来的，非常高级的那种。
    刘牧樵自然是主角。
    来到病房内。
    钟灵穿着单薄的病号衣，楚楚动人。
    她的头部被纱布一层一层包裹了，连眼睛都只开了一个极小的缝。
    田力玉亲自帮她松开纱布。
    纱布一层一层解开。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一丝声音都没有。
    额头出来了！
    虽然还是那种新长表皮的红色，但看得出来，很光滑，很整齐，没有地图边界线。
    眼睛出来了。
    一双娇媚的美眼，有几分羞涩。
    眼中，十分的渴望，太想知道最后结果的期盼。
    她紧紧盯着刘牧樵的眼睛，想从刘牧樵的眼神中判断手术的效果。
    刘牧樵的眼神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不过，还算平静，这些都是他预期的。
    嘴巴出来了！
    刘牧樵微微一震。
    这张嘴太美丽了。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田力玉，心里喊道，感谢你，老田！
    设计是一个方面，手术者的技能也是一个方面，这么完美的嘴，这么诱人的嘴唇，是刘牧樵和田力玉共同的作品。
    此时，围观者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下巴。
    这里又是刘牧樵的另一个重点修饰的地方，他在设计上，下巴要微微的翘一点，用脂肪填充。
    这是钟灵今后职业生涯的亮点，最不起眼的下巴，却是刘牧樵的点睛之笔。
    钟灵美，全身都美，而令人震撼的美，是钟灵的下巴。
    出来了。
    刘牧樵一阵眩晕！
    他不得不骂了自己一句，卧槽！这个设计也太完美了！
    世上还有这样的作品，出自自己之手！
    田力玉也在这个时候僵住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钟灵的下巴，一个微微有些上翘的嘴巴，把整张脸的美，推到了巅峰！
    过了一会，刘牧樵甩了甩头，平静下来了。
    田力玉还在惊骇之中。
    钟灵再也摁不住了，“怎么样？怎么样？”
    刘牧樵示意身边的女医生，“让她看看自己。”
    一个女医生搬过来一只镜子。
    “哐啷！”
    钟灵手中的镜子掉地上了。
    “不！这不是我！”
    她从旁边医生的手里抢过手机，从手机自拍上，她看到了自己。
    她哭了！
    田力玉赶紧制止，说：“不能哭！不能哭！你脸上的皮肤还没完全修复，不能被泪水冲刷。”
    钟灵想停止，可是，哪里停得下来？
    “拿护理液来，我帮她做一次皮肤护理。”田力玉有一种自己发明的护理液，专门护理新生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