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来了。
    接走的不仅仅是刘牧樵和苏雅娟，包括常老、梁教授等人。
    在双流机场转机之后，刘牧樵到了京城。
    一出机场，就有人在出站口接，一个中年男子，一个中年女子。
    自我介绍，男的是牛总的秘书，女子是牛总的女儿。
    在交流几句之后，刘牧樵有种感觉，牛总的女儿似乎并不知道父亲与叔父调包的事，倒是中年男子知道隐情。
    准不准确，很难判断，刘牧樵也没有这种好奇心，不准备探究更多的秘密。
    车子，是一辆在简阳城见过的一模一样的车子，连拍照都一样，刘牧樵和苏雅娟互相看了一眼。
    心里同时在说一个问题，终于回到了正常的地方。
    生活在简阳城，刘牧樵一点也不习惯，他是一个爱运动的人，在那里晨跑成了一度奇葩，众人瞩目。
    这种体念很不舒服。
    苏雅娟也不习惯。
    她在家里，每天八个小时满满的，一天要看40个病人，这是每天都需要完成的任务，晚上还要整理古方，要总结临床上遇到的问题和解决的经验。
    还要锻炼身体。
    每天很充实。
    车子在车流中穿行，很明显，其他车辆对这辆车比较敬畏，都尽量的躲避，中年男子不急不缓，也并不霸道，一路开得很平稳，很顺溜。
    到了京大一院，刘牧樵也不需要带路，这里是他常来的地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这里了。
    直接去了肠道外科，先去医生办公室，人家科主任章主任在等。
    “哟，刘博士一路辛苦了。你应该先去宾馆休息一会，直接就来医院了，到底是大医医德高尚啊。”
    章主任和刘牧樵有过合作，也是有过从怀疑到敬佩的过程。
    现在，章主任对刘牧樵极为敬佩，这次，牛总病了，有刘牧樵出手当然是最好的。
    牛总，即便是章主任这种大牌医院的大牌专家，也见的不是太多。因为，牛总是国内富豪榜前十名的大富豪，这群大富豪，感冒发烧，咳嗽咽痛，会在国内看病，但真的有大病了，就不见得会在国内治疗。
    章主任到现在都纳闷，牛总为什么没有赴美治病，冲着国外的月亮圆一些，他们也应该往那边走啊。
    当然，这只是一种趋势，并不是说所有的富人都这样，前年，国内富豪榜第三名的陈总的阑尾炎就是章主任主刀给割的。
    刘牧樵看了病历，最后把目光盯在核磁共振片上，一看就是十几分钟，最后，放下来说：“我建议尽快手术，化疗等手术后再做，并且，我认为放疗不要做了，今后的后遗症太难受了。”
    章主任说：“那行啊，听你的，和家属谈谈？”
    “好吧，他有些什么家属？”
    “牛总主要就只有一个女儿，他老婆在前年几年离世了，据说死在国外，骨灰都没有带回来。还有一个弟弟，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在国外定居，这次，通了电话，他弟弟说，请你手术。具体的治疗方案，都请你做主，他也不准备回来。”章主任说。
    刘牧樵嘿嘿笑了几声。
    现在能够做主的就是他女儿了。
    谈话很顺利，他女儿牛惜很配合，很快就决定明天上午手术。
    牛惜走后，肠道外科组织了一次术前讨论，主要是刘牧樵讲解手术的过程。
    手术最难的地方，当然是保肛的问题，只有六厘米的距离，要是普通人，直接就造瘘了。
    但牛总是什么人？他经常要出入社会活动场所，身上带着一个粪袋子，那多不方便？参加宴会时，多难为情啊？
    努力保肛，这是一致的意见。
    刘牧樵不觉得这是一个大难题，他的手术精度决定了，再小的距离，他也能够保肛，甚至，只要能够保住括约肌，他都有信心把手术拿下来。
    讨论很顺利，大家基本都是带着学习的态度认真听刘牧樵的讲解。
    最后，有个主任医生，他们科室最年轻的主任医生问：“刘博士，你说句老实话，你能做的最小的距离是多少？”
    刘牧樵略微沉思了一下，说：“3厘米以上应该有把握，2厘米之内那就要冒一点风险了。”
    嚯！
    麦购！
    接下来就是一片沉默。
    国际上，最先进的是5厘米，你刘牧樵只要有3厘米，这就非常不可思议了。
    章主任有打算请刘牧樵做长期顾问的想法，但又不敢开口，因为他也知道，其实京大一院也是安泰医院的竞争对手，再说，刘牧樵忙得分成十个都忙不过来，担心人家拒绝。
    刘牧樵见还有时间，就去了龙教授的胰腺外科，一进门，王医生就问，你是龙教授请来的？
    刘牧樵觉得这句话有几分蹊跷，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王医生说：“有台手术，昨天开始的，到现在还没拿下来，好像是出问题了。”
    刘牧樵二话没说，转身就往手术室走，苏雅娟也跟着去了。
    现在，苏雅娟不纯粹是内科医生了，上台，做二助是没有大问题的，即使是胰腺外科手术，她也可以做三助。
    到了手术室，刘牧樵查了一下龙教授是在哪间手术室，换了洗手衣就进去了。
    第20号手术间。
    刘牧樵踩开了手术室的门，龙教授的余光发现是刘牧樵，赶紧转过头，愣了一愣，随即说：“快洗手，你不来就完了。”
    刘牧樵和苏雅娟两个赶紧洗手，回来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牧樵听龙教授的介绍，也微微出了冷汗，这病人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大出血，一个小时前才止住，现在关键是胰腺癌浸润到了腹主动脉，龙教授等人正在讨论是关腹还是继续做。
    这里的人，包括龙教授，做浸润了腹主动脉的手术，他们没有把握，龙教授也只能做有轻微的浸润。
    刘牧樵来了就好办了，他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上台，就把龙教授换了下来，就连三助也下来了，换成了苏雅娟。
    刘牧樵没有急于手术，先检查了之前的手术质量与进度，他略微失望的是，龙教授真的老了，几乎没有什么进步了，甚至可以说，杜小平的手术治疗也已经超越了龙教授。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几个地方补了一下火，返工重新做了清理。
    幸亏，此时龙教授已经筋疲力尽，坐在圆凳上发愣，没有发现刘牧樵帮他更正了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