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小时内完成手术是不可能的。
常老很有涵养,明知刘牧樵不可能在十五个小时之内完成手术,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免得刘牧樵到时为了抢时间,出现手术差错那就不好了。
刘牧樵的手术又快又好,常老一边佩服不已,一边在回忆,我最鼎盛的时候与他差距有多大?
刘牧樵的操作技能,常老几乎是没办法挑剔,还对比自己,原来有几处,自己还需要改进。
看久了,暗暗摇头,自己和他比,有差距啊!
他发现,刘牧樵做肝切除术时,在剥离的过程中,竟然不见什么出血!
等刘牧樵把要切除的肝脏全部切下来之后,常老不由得大吃一惊!
肝切除术,再怎么快,也要五个小时以上,而刘牧樵竟然只用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匪夷所思啊。
向光终于吁了一口气,刚才,他拼了老命了。
作为一助,他拼命地追赶主刀。
而刘牧樵的手术,就像是超速的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向光教授使出浑身解数,才没有被刘牧樵拉得太远。
幸亏只用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时间再长一点,他非崩溃不可。
向光在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属于第一梯队与第二梯队之间的主力手术医生。
第一梯队的主力手术医生一般都被称为大佬。当然,超级大佬已经退出了手术主力医生范畴,所以说,向光在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也算是佼佼者。
他之所以这样狼狈,还是刘牧樵过于强大。
今天,刘牧樵没有刻意照顾助手的能力,首先,他相信助手都应该不错,既然在如此闻名的大医院中能够脱颖而出,就说明他们的实力都很不错了。
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完成第一部分手术,就是为了后面手术留下足够的时间,否则,时间太长,医生熬不住,病人也会熬不住。
听到向光重重地吁气声,刘牧樵才注意到向光的狼狈样。
“身体吃得消吗?要是吃不消,请直说,梁教授做我的一助也行。”刘牧樵为了照顾人家的面子,故意说是身体吃得消啵。
向光略微沉思了片刻,掂量了一下形势,果断地说:“我能力还是不够,请梁教授做一助吧。”
梁教授在京大一院和刘牧樵有过合作,他不怵。
不过,在京大一院做的是胰腺癌手术,通常的手术都是切除一个器官,有几次虽然也要切除胃、十二指肠和一部分空肠,但那时候做手术,一般都不会刻意赶时间,并且,刘牧樵还会一边口述,一边手术。
今天有所不同,这不是做教学手术,难道肯定会大一些。
他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刘牧樵都已经说了他做一助了,拒绝的话,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和刘牧樵一起做手术了。
也许,许多年后,和刘牧樵做过手术的人,都会作为一种荣耀。当介绍自己成就的时候,会这么说:我某年某月某日,曾经和刘牧樵大佬一起做过手术,他是主刀,我是一助。
那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再说,梁教授也已经注意到了,向光再做下去,非崩溃不可。
所以,梁教授哪里敢拒绝做一助?
“刘博士,我速度可能会跟不上。”
梁教授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告诉刘牧樵,你别光顾着赶时间,等会,我崩溃了,你就没有助手了。
“嗯,我尽量等你。你预热一下,胃次全手术你来做吧。”
手术继续进行。
梁教授一上来就有机会做胃次全,感到很荣幸,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胃次全手术并不是刘牧樵最擅长的。
常老有些熬不住了,他只好告辞,准备回去休息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再来看手术。
他不相信刘牧樵能在三十小时之内完成手术。
常老走了,回到了宾馆,对他的助手说,明天这个时候提醒他,他还要去看刘牧樵的手术。
看刘牧樵的手术,他觉得是一种享受,一种看大片的感受,这种大片,一辈子也难得有几次机会。
宾馆是一流的。
虽然宾馆的格局很小,就是几栋分散的别墅,可是进去一看就明白,档次很高,绝对不输给任何一座五星级宾馆。
常老也猜不透,简称怎么这么诡异啊。
他走进房间,一种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头脑清晰,心情格外愉快。
他问服务员,这是什么香。
服务员说:“这就是非洲原始森林中的一种香料,类似于我们所说的沉香,不过,这这种香的价格和品位,就不是沉香能够相比的了。”
常老见过的世面不少,但第一次住这样的宾馆,忍不住问:“这套房间,每日的价格是多少?”
服务员说:“这些房子是不对外营业的。左边有一栋,有五十套房间,才对外营业,每间是五千块一天。”
“哦,这里的游客多吗?”常老又问。
“不多,限量的,得通过严格审查才能进来,游客,一年的限量不超过三千人。”
“不超过三千人?每天不超过十人?”
“对的。”
常老不再问了。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问什么,服务员都会回答,但是,他知趣,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得太多了,知道的多了不好。
……
手术进行了八个多小时了。
梁教授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最后,嘴里发出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我不行了。”
刘牧樵似乎没有听见,他此时正在做vilishit术式,最紧张,最不能分心的时候。
梁教授并没有倒下。
他还在坚持。
又做了近半个小时,梁教授再次发出猪叫的声音,“我真的不行了。”
刘牧樵紧急刹车,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我已经控制了速度啊!你过去不是配合得很好吗?”
“过去,你哪里做得这么快?那时候,你一边做,一边讲,不同的,完全是不同的。”梁教授痛苦地说。
“他不行了,我可以上。”做三助的院长说。
刘牧樵转过头,看着院长,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术式吗?”
院长说:“知道啊,vilishit术式,我虽然很久没做这种术式的手术,但应该还记得清大体的步骤。”
刘牧樵一惊,“什么,你会做vilishit?”
院长点头,说:“做过几十次吧。”
刘牧樵更是惊讶,忍不住问:“你贵姓?”
“你叫我张九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