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诊争论得很激烈。
    这不仅仅是学术问题，要充分体现本医院的水平，没有人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谦虚，更没有人认为这种场合可以不发言。
    一个个争着发言，并且有的已经反复对此发言了多次。
    这不是坏事。
    充分讨论，充分分析，对病人有好处。
    不过，对于孙亮院士来说，压力就大了。
    说实在的，这种病人，病情这么复杂，谁对谁错很难判断，并且，你即使认定某种方法是正确的，又怎么说服不同意见呢？
    这场会诊很棘手。
    要是一两所医院会诊就好了，现在，七八所名院，都是各自代表着各自医院的名誉，等会做总结就很麻烦了。
    再说，也不能总这样下去，该有个结束的时候。
    他看了看刘牧樵。
    孙亮最近特别关注了一下刘牧樵，特别是刘牧樵来了一次华西医院之后，大有动摇华西医院根基之势，这就不得不关注这人了。
    一关注，吓了一跳。
    百年不遇的医学天才呀！
    孙亮细细分析了一下刘牧樵，他在外科系统可以说登峰造极了，一个专家，能够把肝脏手术做到极致，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
    而刘牧樵，肝脏、胰脏、大肠都是登峰造极。
    并且更关键的问题是他才23岁。
    如果仅仅如此，孙亮也许会认为，刘牧樵是一个手术天才。
    但是，随后的了解，他在神经学，包括神经内科、神经外科、儿科、骨科的无痛正骨疗法，脊椎外科，还有中医，都有极高的造诣。
    这就不是一点点吓人了。
    不得了。
    不得了。
    这不是全科医生吗？
    此全科非彼全科，刘牧樵是全学科专家。
    孙亮院士今年83岁了，在他的一生中，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医学奇才，所以，他把刘牧樵的发言推在最后面。
    讨论很热烈。
    也有很浓的火药味。
    不过，都是学者，都是各医院在这方面最重要的专家。
    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了，下面，我们听一听刘牧樵教授的意见，希望，他发言的时候，别打断他。刘博士，请！”
    刘牧樵很平淡，他知道今天这个病人的诊疗不是他的长处，他得适可而止。
    于是他说：“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首先，我淡淡诊断，一，前面的诊断我基本赞成，稍微修改一下，就是，这个病人要加一个脑炎的诊断，病毒性脑炎，因为免疫力极度下降，引发了病毒性脑炎。所谓的反应性精神病，其实就是脑炎引起的。”
    这时，专家中有两个交头接耳。
    孙亮发现了，说：“你们两个有不同意见吗？”
    其中一个说：“要是刘博士能够拿出证据来就比较好。”
    刘牧樵呵呵一笑，说：“证据有的，因为大家都是大教授，我就不好把话说得太透了。核磁共振片上，左侧颞叶有大面积的灰度降低区，容易被忽略，本次核磁共振报告上就没有写，估计是没有看出来。”
    影像学的专家的脸马上就红了。
    他是华西医院核磁共振室的主任医师，赶紧拿起片子，仔细看了起来。
    确实，似乎是这么回事，但是也不好确定，他赶紧扑在电脑上去找原始数值，不由得大吃一惊。
    数值上果然是有差异的。
    “嗯，刘博士真是高手，这么细微的区别都被你发现了，真的非常厉害。”影像学主任医师不得不说几句赞叹的话。
    “叮！奖励中级宝盒一只。”
    孙亮院士朝刘牧樵一笑，说：“你继续。”
    刘牧樵推了推眼镜，说：“第二，我还要增加一个诊断，并且是很关键的诊断，这个患者还有急性坏死性胰腺炎，需要迅速使用善得定，否则，就会需要紧急手术。”
    他这么一说，众教授坐不住了。
    这还了得？
    刚才我们在这里讨论一个多小时不是白讨论了吗？
    真有急性坏死性胰腺炎的话，刚才的治疗方案要推翻一半！
    刘牧樵见大家都在议论，他也不急，这很正常，这个诊断太重要了。
    急性坏死性胰腺炎属于胰腺外科范畴，正是刘牧樵碗里的菜。
    “各位教授，可以再看看核磁共振片，胰腺，有一大半的密度影降低，由于是早期，所以也被影像学室忽略了。”
    影像学教授想哭。
    一张关公脸。
    他扑在电脑上看，他看的是原始数据。
    怎么得了。
    刘牧樵又说对了！
    他对大家说：“刘博士说的是正确的！”
    突然没有人议论了。
    “叮！”
    “叮！”
    “叮！”
    ……
    一连串的奖励声。
    刘牧樵收获了17只中级宝盒。
    他注意到，这中间至少有3个教授水平很高，他们给刘牧樵的奖励是“中级宝盒x3.”
    能够奖励3个中级宝盒的，离院士的水平也就不远了。
    “诊断上，我就补充这么两点。在治疗上，我不很在行，我提出来要大剂量使用阿托品和善得定，其他的，请各位老师定夺。不过，我有一个建议，这个病人要上中药。”
    说到中药，孙亮院士眉头一挑，“说说，据说，中医里也有救命方剂。”
    刘牧樵不慌不忙，说出了一个古方。
    “我们知道，有一个紫雪丹，是中医里的救命三宝之一。我这里有一个古方，和紫雪丹类似，但效果更好。具体的组方是：石膏，寒水石，磁石、滑石各500g；羚羊角，青木香，沉香，玄参，升麻各300g，朴硝500g，硝石250，麝香50g，朱砂50g，丁香50。制成散剂，每次服用10g左右，一天3到6次，根据病情而来。”
    说完又补充一句，“要是有犀牛角就更好了。”
    华西医院的中医教授说：“犀牛角，我们医院是有的，只是需要由院长亲自批准才行。”
    “那就很好了，再加犀牛角300g，这就是一副完美的救命药了。”
    孙亮院士笑着转过头，问他们医院的中医教授，说：“你的意见呢？”
    华西医院的中医教授说：“极好！中医里有三宝，安宫牛黄丸、紫雪丹、至宝丹都是能够起死回生的救命药，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炒到了一颗11万多。刘博士刚才所说的方剂，和紫雪丹类似，应该是很有效果的中药。”
    这时，有个教授说话了，说：“这种情况下，我不赞成使用中药，特别是这个方剂中，有大量的朴硝和硝石，有导泄的作用，不但救不了命，反而让病人死的快！”
    “我也反对！”
    “我也不同意。”
    ……
    刘牧樵使劲咽了一口空气，他没想到，中医的使用会有这样大的阻力。
    看来，中医的推广和应用，还任重道远啊。
    搞砸了。
    中医被某些人搞砸了，搞砸中医的人，就是那些把中医神话的人。
    中医就是中医，中医不是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