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希和皮院长，还有远在深城的儿子皮远东，加上皮希的老公，通过电话，几个人商量了好一阵。
    很难决策。
    不做，只有三年的存活期。做，有15%的机会当场就挂了。
    权衡利弊，当然难啊。
    “请刘牧樵帮我们决策！”皮希说。
    刘牧樵进来了。
    “不做肯定不行，三年，就这样每天战战兢兢过三年，太残酷了，我的意见很简单，做，这个风险值得冒！”
    一片沉默。
    没料到，刘牧樵会这样干脆利落。
    清醒过来后，几个人一致认为，不需要犹豫了，朝最佳的方向努力！
    最佳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活下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皮院长有点羞愧，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都没有想通啊，还要刘牧樵来点拨？
    手术就在安泰医院介入中心进行，胡伯龙亲自安排辅助人手，选择的都是最好的。
    刘牧樵也一直守在身边。
    手术开始了。
    李六一有些严肃，也很紧张。
    对于风险达到15%的概率，可以说那属于极高风险的手术，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医学上，除非特殊情况，这么高的风险，一般都会采取保守疗法，因为，医疗纠纷这一块，哪个医院都经不起折腾。
    今天是成是败，不仅仅是个人信誉问题，他也为刘牧樵担了很大的责任，这个决心是刘牧樵下的，成功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失败了，刘牧樵就成了罪人。
    李六一很认真地做每一步。
    导管到了心脏。
    他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
    到了前支主支，然后就是要进入变异的侧支了。
    进不去！
    李六一又试着推了推，还是进不去。
    现在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放弃！
    放弃的结果就是患者反复发作，三年内的某一天，一命呜呼。
    继续进行，这根血管有可能损伤，一旦损伤，这根血管血流马上中断，这部分心肌就会急性坏死，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挺过去，大部分人就挂了。
    “刘牧樵，情况很糟糕啊，遇到麻烦了。”李六一焦急地说。
    刘牧樵暗暗叫苦，这怎么办？
    这个决定可是我做的呀！
    一旦皮院长老婆死了，我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安泰医院待下去？
    他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15%里的问题？”
    “是的？”
    “有办法解决吗？”
    “没有。”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刘牧樵看了一下身上的宝盒，哎，一个中级宝盒，孤零零的，还是前几天在南洋得到的。
    中级宝盒开出高级物品，概率只有万分之一，但是这一年来，人品爆表，多次从中级宝盒中开出高级物品。
    现在这一个，还能开出高级物品来吗？
    没有高级物品，有毛用啊？
    情况紧急，死马做活马医！
    明知不能开出高级物品，刘牧樵也顾不得了，试试吧。
    “开！”
    “噢，失望！”
    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中级物品，一本中级书，银光闪闪。
    没意思。
    不过，既然开出来了，还是看吧。
    《穿刺技术拾遗——穿刺技术在介入中的应用——300例复杂血管介入案例》。
    刘牧樵一个激灵！
    虽然只是一个中级技能，但这个技能是在宗师级穿刺技术基础上的补充，它本身就相当于宗师级技能。
    “我来试试。”刘牧樵大声说。
    “你？”李六一惊疑地问。
    “对。”
    “你也能？”
    “能啊。”
    “我不信。”
    “你见过我说假话吗？”
    “……”
    刘牧樵见李六一还在犹豫，说：“要不，你做，我指挥你，你按照我的意思做下去，一定会成功的。”
    李六一还在犹豫。
    刘牧樵说：“你把导管推后一毫米，然后，把导管向左转半圈，再向右转半圈，往前送两个毫米。”
    李六一按照他说的做了。
    嚯！
    竟然行！
    刘牧樵继续说：“又退一毫米，向右转180度，往前推3毫米，再往左转90度，往前推两毫米，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置支架了。”
    李六一按照他的指示，一步一步做下去。
    成功！
    放置导管成功！
    皮院长听到这个消息，喜欢的头一晕，倒在地上，胡伯龙等人又开始抢救皮院长了。
    没事，一分钟之后，他醒过来了。
    李六一慢慢退出了导管，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手术衣都已经湿透了。
    他在京大一院做过无数个病例，其中，这种复杂的病例也做过20多例，有3例失败的。
    整个京大一院，从去年开展这种复杂的病例以来，总共死了17个病人，风险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很多医院都不愿意开展，就因为这个风险。
    “你原来会做，为什么偏偏要我来做？”李六一有几分怒意。
    “谁说我会做？”刘牧樵说。
    “刚才，不是你指挥我的？”李六一不喜欢刘牧樵这种强词夺理。
    “我说过我的穿刺技术一流，刚才，不过是我的穿刺技术在起作用而已，介入，我依然不会。”
    刘牧樵说的是实话，但是也不完全对，他只需要再看几例，心脏支架手术就没任何问题了。
    “鬼就信你！”
    李六一还没有解恨，他还在心有余悸，要是刚才没有刘牧樵的指导，他都不知道今天该怎么收场。
    “不信就算了。今天，皮院长夫人这台手术，换个别人，必然失败，你，高手就是高手，你没有鲁莽穿刺下去，要是别人，肯定就捅进去了。”刘牧樵在总结。
    这倒是不假。
    李六一感觉到了手上的阻力，他立即就停止了，这是今天成功的第一个关键。
    “没错，换别人，事就大了，但后来，你的指导更关键，我最多放弃手术，而你，却使得手术顺利进行。”李六一也在认真总结。
    “要是我们两个合作，其他问题，一样会这样完美。”刘牧樵笑着说。
    “嗯，我知道，你后面又是那句话，别说了，我是不会被你说服的。”李六一也笑了。
    “噢，可惜，本来，我们两个合作，一定能够成就一个伟大的事业，你，再考虑考虑吧。”刘牧樵说。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刚才你指导我做介入，为什么要这样做？理由是什么？”
    刘牧樵轻描淡写地把原理讲了。
    李六一是悟性极高的人，顿时恍然大悟。
    也就是刘牧樵这几句话，李六一的心脏介入技术得到了一个飞跃，使得他后来的手术成功率大大提高，那种复杂手术死亡率从15%迅速下降到2%以内。
    李六一后来在血管介入领域成为绝对权威，他也因此获得了国际大奖——buaw大奖，被英吉利授予终身成就奖，还被聘请为皇家大科学家。
    ——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