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一个姑娘本来准备不顾一切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突然,那天接到一封信,男孩退缩了,他觉得配不上人家。
女孩叫陈婧,官二代,她父母亲在海外有点关系,那时候,很多国人都觉得外国的月亮更圆,移民成了一些人的梦想。
陈婧是最有希望成为移民的人,那年,她大学毕业,读完了医学学士,到国外实验室应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刚好,这时候她的师兄看上了她,他已经出去留学了,并且在一个很有名气的实验室工作,不再回来。
陈婧的父母希望促成这桩婚事,他们坚决反对她和姓皮的好。
皮院长是一个很有自尊心的人,他老家在大山里,家里一穷二白。
那时候,大学生是由国家供养,就连吃饭、穿衣都有补贴,皮院长每个月有二十块钱的生活费,他省吃省用,一个月还有几块钱剩。
他自尊心很强,人家家里嫌他穷,他不想做一个死缠烂打的不讲道理的人,他征求陈婧的意见。
她自然理解错误了。
她觉得,爱情十指紧紧扣了,还能放吗?
何况,他们……
她很痛苦。
她恨他。
恨他没坚强的意志,恨他薄情寡义!
那个时候的她,当然不可能理解他的内心。
他,同样的道理,也不理解她。
不同的家境,不同的生长环境,导致他们在人生最关键的抉择时,做出了不同的判断。
他俩,都曲解了对方。
不久,陈婧蹬上了西去的飞机,飞向了那个月亮更圆的地方。
皮院长,那个时候他有一个新潮的绰号——皮仔,背着简易的行囊,来到了安泰医院人事科报到。
他被安排在筒子楼里,一间十二平米的房间,先在内科轮科,两年后,他成了一名骨科医师。
他在十年后就小荷露出尖尖角,成了骨科的主任,再过了10年,他成了医院的院长。
远在西半球的陈婧,在一所大型实验室里做技术员,一年后,她成功拿到了绿卡。
这时候,她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不过,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
并且,她也发现,外国的月亮并不比国内圆,突然有一天,她决定把女儿送回国,由她母亲抚养。
不久,她成了单身。
为了养活远在国内的女儿,她辞去了实验室的工作,自己开始创业,雇佣了几个人,开了一家中餐馆。
生意越做越大,她做了老板,每年可以赚几十万美金寄回国内。
那时候的美金很值钱。
就这样,一过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后,女儿结婚了,也生了一个女儿,她回国了。
阔别二十年,回到家里,她父母都老了,他们很后悔。不久,他们双双离世。
陈婧回来之后,就和女婿、女儿生活在一起。
她把孙女带大。
那年高考,本来,陈释是准备报考医学临床专业的,成绩差了一点点,只上了护理本科线。
陈释的外婆说:“那就报高级护理专业吧。”
说实在的,她不需要外孙女赚多少钱,她的钱够她用几辈子了,国外的餐馆还在营业,并且是品牌餐馆。
她在清江市最好的地段买了一栋别墅,足够她们祖宗三代人居住。
她给陈释找工作,纯碎就是为了生活过得充实点,陈释的嫁妆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500万美金存款,是她的压箱钱。10个中餐馆,在她结婚的时候将变更法人,陈释将接替外婆成为资产3亿美金公司的老板。
这些,都还是秘密。
今年陈释毕业了,外婆说:“别地方都不要去,就去安泰医院。你的运气好,安泰医院刚好有大发展。”
后面的故事就是后来的新闻。
……
皮院长很想见一下陈婧。
陈释没有答应。
应该不是陈释的原因,而是她外婆的原因。
没有办法挽回的事,不可能再续前缘,又何必多此一举?
“刘牧樵,我想,陈释,我不想让她在一线工作,太累了。你帮我想想,怎么处理比较好。”
刘牧樵说:“你老情人的外孙女,照顾,那肯定是需要的,但是,你也别太多情了,她又不是你的外孙女,说白了,她还是你情敌的血脉呢。”
皮院长沉默了一会。
他有很多事不能确定。
“我欠她外婆的,那时候,我太懦弱了,可以说,我是一个懦夫,是我害了她,怎么补偿呢?你给我打听一下她的家境。如果家境好,那就算了,如果家境不好,我准备补偿一些。”
“这个,我负责打听,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打听。”
“这样,你约见一下她,我问她,有些话不好问,好不好?”
刘牧樵笑着说:“好的。明天,我查了房就来告诉你。”
第二天,刘牧樵再次来到皮院长办公室。
“怎么样?”皮院长急切地说。
“老皮啊,论家境,你十个都比不上她家一个零头啊。”刘牧樵说。
“啊?”皮院长既失望又庆幸。
“你知道陈释开什么车吗?”刘牧樵问。
“什么车?”
“一辆法拉利跑车,是我们医院最贵的车。320万,她外婆送她的。”
“哦,她这么有钱啊?”皮院长的声音又有了怯意。
外国老婆子,太有钱了,会不会很横蛮呢?会不会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呢?
皮院长的自信心又在作怪了。
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几十年了,根深蒂固啊。
这是皮院长的弱项。
在强势面前,他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底气不够。
“老皮啊,关于见你那个老情人这件事,我分析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当年,你写那封信,是绝对的错误。当然,理解,对于你来说,是可以理解的,你农村出来的孩子,你没有勇气去追求一个比你家境更好的女孩。你也许听多了门当户对的格言,但是,你做错了事,不应该在人家无助的时候,推人家一把。你的老情人说了,一辈子不见你了。”
皮院长沉默了很久。
刘牧樵又说:“其实,老皮啊,人家是富婆,你们的三观也许不一致了,算了吧。”
“刘牧樵,我有一个疑问,她为什么把外孙女送到我这里来呢?”皮院长脸上有些潮红。
“哦?这个问题我倒是没问。我想,也许是因为安泰医院前景比较好吧。”
“不对,按理,陈释没必要在临床一线辛苦了,或者说,她学护理专业就不对劲,她应该学其他与经商有关的专业,或者是与提高人的素养的专业更合适。”
“也对呀,她为什么学护理专业?”刘牧樵也觉得不对劲。
“是的,不对劲,是不是她本身就计划好的,学医,到我们医院来就业,都是有目的的。”皮院长看着天花板,哝哝自语。
刘牧樵哈哈一笑,老皮啊,是不是你们之间的故事还不止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