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院长跑上来，握着刘牧樵的手。
    “刘教授，你好，终于回来了。”
    “院长，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太吓人了！”刘牧樵被皮院长抓着手，心里怪怪的，好不自在。
    “不，你现在不同了，你有清江大学的工作室，你的级别是处级，和我老皮一个级别了。”皮院长仍然没有松开刘牧樵的手。
    “不是的，不能这样对比，我只是一个医生，今后，还是要服从你皮院长的领导。”刘牧樵挣扎了几下，终于把手从皮院长手里拿出来。
    “绝对错了，今后，你的工作室，是在帮助我们安泰医院，至于这个分成，好说，全国有标准，我们按标准办就行了。我唯一一个请求就是，你别挪地盘，今后，安泰医院就是你的基地，或者说，安泰医院就是你的。”皮院长说。
    他已经分析了，也找了资料，还请示了上级领导，今后，刘牧樵以“工作室”的形式加入安泰医院，他所产生的直接效益是要提成的。
    刘牧樵工作室要养活人员，还有办公经费，还要向学校上缴利润。
    至于上缴多少，那是学校的事，学校可以收费，也可以不收，甚至可以下拨经费。
    初步估计，刘牧樵的两个中心建立起来后，每年直接创收将10个亿，除去成本，纯利润几千万。
    几千万，一部分归医院，一部分归工作室。
    工作室这部分收入，可以用于做绩效，做实验经费，以及向学校上缴利润。
    不过，清江大学这样的重点大学，一般是不需要刘牧樵上缴利润的，即使收上去，也会以科研经费划拨下来。
    皮院长这笔账算得很清楚，除去刘牧樵直接产生的经济效益，还有一笔巨大的间接效益，这笔账，不得不算。
    即使刘牧樵把直接效益全部提走，安泰医院有了这笔间接收益都会撑死，何况，安泰还有另一个可能，被清江大学收为附属医院。
    清江大学附属医院这种无形资产不得了。
    附属医院，是一笔无形资产，这个无形资产基本上可以让这所医院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皮院长做梦都想，安泰医院成为清江大学的附属医院。
    只是，现在不好意思提这个问题，人家看不上，提了也是白提了。
    过去，历史上，安泰医院是一个老牌西医院，外国人建的，那个时候，安泰医院是清江市最大的西医院。
    后来有了省立医院，再后来又有了附属医院。
    后来者居上。
    附属医院借助医学院的专业力量，特别是清江大学的全力支持，以及它的品牌效应，附属医院迅速壮大。
    一个变两个，两个变三个，三个附属医院都超越了省立医院，更别说安泰医院了。
    要是当初安泰医院直接做附属医院，今天的安泰医院早就是大型医院了。
    事情就是这样残酷，现在的安泰医院，和附属医院比，十分之一的业务量，真是可怜得很。
    皮院长真的有这个想法，一旦安泰医院加入附属医院系列，业务增加十倍，并不是异想天开。
    皮院长要求刘牧樵到办公室坐一会，他想听一听刘牧樵的想法。
    刘牧樵看了看时间，点头说：“半小时。”
    他有半个小时的空闲，半个小时之后，他要上手术台。
    皮院长一愣，随即咽了一下空气。
    “好，半个小时也行。”
    这句话，应该由他来说——过去，他经常给员工限定时间，医院院长，每天要处理很多的事情，没时间和职工闲聊。
    呵呵，现在，这话从刘牧樵嘴里说出来。
    不过，没毛病，皮院长也知道，刘牧樵不在家，很多手术都积压下来了，等他回来动手术。
    来到皮院长办公室，曾雪飞赶紧过来给院长和刘牧樵沏茶。
    她给他俩沏了两杯龙井。
    刘牧樵是真的茶道行家，不跟随大流，知道那些茶是正好茶，明前的极品龙井，味道最为纯正，并且不存在农药残留的问题。
    曾雪飞是个有心人，她摸准了刘牧樵的脾气，特地给他买了两罐。
    刘牧樵喝了一口，不由得抬头朝曾雪飞看了一眼。
    嗯，这样的办公室主任，要是还不被提拔，真是天理不容啊。
    “怎么样？这茶。”皮院长说。
    “真的不错，上品。”刘牧樵客观地评价。
    茶道，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这四个品级都是好茶，即便是下品，也是有品级的。
    而一般人喝的几十、几百一斤的茶，是没有上品级的，那叫粗茶。
    现在刘牧樵给出一个上品的评价，那是一个极高的评价。
    上品茶的价格，最便宜也是几千块钱一百克，普通人是不会这样奢侈的。
    曾雪飞下血本，虽然是医院报销，但这个价位的茶给刘牧樵喝，即便是刘牧樵再迟钝，神经再粗，也知道她的目的。
    曾雪飞升副院长的呼声已经有几年了，但是，似乎时运未到，一次又一次功败垂成，每次，她都是候选人，也是被考察对象，但是，每一次，她都最后毫无音信。
    特别是上一次，贺俊杰和高健来这一次，谁会想到一次来两个外面的人？
    其实，安泰医院的领导班子，并没有满职数，医院的职数是一正四副，或者两正三副，而现在只有一正两副。
    还差两个职数。
    这种配置本身就很奇怪。
    曾雪飞不是没有努力过，皮院长也没少推荐过，可是，上面就是不动，这个原因，即便是皮院长这种老行政，也分析不出缘由。
    曾雪飞是聪明人，医院，除了皮院长，第二个能说得话起人就是刘牧樵了，何况刘牧樵自己也在招人。
    刘牧樵工作室！
    谁进了这个笼子，谁就是金丝雀了。
    现在，瞪大眼睛，想进刘牧樵工作室的人海了去。
    曾雪飞就是其中一个。
    假如要她选择，升副院长与进刘牧樵工作室，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后者，名利双收。
    更高贵，更加没有烟火味。
    这是行政官员没法比的。
    “刘教授，你觉得曾雪飞怎么样？”皮院长诡秘地微微一笑。
    刘牧樵翻了一个白眼，“院长，你还是叫我刘牧樵吧。教授这两个字，我听起来有些头皮发麻。”
    “再叫你刘牧樵，或者牧樵，我也头皮发麻呀。”皮院长打了一个哈哈，确实，他不敢再喊刘牧樵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