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见面会。
    主持人是京大一院副院长崔绍民。
    他先是致欢迎词，然后介绍了一下京大附属医院的情况，然后介绍今天教学手术的主刀和助手。
    “滕策先生，日京东大学教授，著名胰腺外科专家……”
    他的头衔加起来共用了1000多字介绍，接近100个头衔，都是响当当的。其中著名大学“客座教授”就是几十。
    刘牧樵摸了摸自己的头，才孤零零的一个“荣誉博士”和一个“客座教授”。
    关键是，连学士学位都没有拿到。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
    太寒碜了。
    果然，当他介绍到第一助手时，副院长崔绍民顿了一下，说：“第一助，是年轻的刘牧樵先生，他是阿迪国国立大学的荣誉博士，医学院的客座教授，他的经历很有传奇性，他曾在霍普金斯医院首创了大隐静脉修补腹主动脉的先例……”
    这个介绍不错。
    有点高大上。
    不知道崔绍民是哪里挖掘出来的，这么一说，自己都感觉有模有样了，原来自己还真的有可以炫耀的东西啊。
    然后是滕策介绍手术术式和答谢。
    半个小时后，刘牧樵和滕策等人进了手术室。
    滕策先先扫视了一下手术环境，又有意无意看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特别是主摄像头，一定要正面对准他。
    他要对着主摄像头鞠躬道谢的。有时候需要解释的时候，他也会要对着这摄像头说话。
    正式开始。
    他朝刘牧樵鞠躬，说了一句，“多谢，拜托了。”
    接着又对着主摄像头说了句：“请多多包涵。”
    然后对几个助手说：“我们开始吧。”
    作为一助，刘牧樵左手持弓式，拿起手术刀，一刀、第二刀、三刀。
    完毕。
    一愣。
    都很吃惊。
    滕策抬头凝视着刘牧樵，“你这是…..”
    刘牧樵把刀还给器械师，对滕策说：“请指教。”
    “你这是就结束了？”
    “是的。”
    “这技术，你练了多久？”
    “也没多久，半年。”
    “嗯，你很有天赋。”
    滕策惊讶之后，开始了正式手术。
    嗯，很不错。
    滕策很满意。
    这也是他的期待。
    今天是教学手术。
    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助手能不能配合好，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刘牧樵一点也不拖后腿。
    要是这样做下去，这台教学手术至少可以打85分以上，优良是没有问题的。
    随着手术一步一步往前推进，滕策不得不佩服刘牧樵的记忆了。
    他讲述过的步骤和细节，刘牧樵都记住了，刘牧樵配合得相当流畅。
    非常不错。
    手术进行到1个小时时，已经做到了往日1个半小时的地方了。
    可以打满分！
    对，这样的教学手术，可以打100分。
    滕策非常满意。
    他过去还没有做过如此畅快的手术。
    他越做越快。
    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
    在学术厅里，所有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盯紧屏幕。
    起先，他们主要是看滕策。
    后来，渐渐，刘牧樵的操作吸引了不少人。
    这样的一助，几乎是给主刀喂食。
    主刀要做什么，一助早已经帮他准备好了。
    配合得太完美了。
    杜小平惊讶得嘴巴张开老大，眼睛瞪得很大。
    他是专门研究一助的。
    现在看到刘牧樵这个一助，和自己比较，前者完全是神一级的存在。
    他完全知道主刀在想什么。
    不是百分之几十，而是全部。
    或者说，他完全是在教滕策怎么做。
    也有人在议论。
    “奇妙的配合。”
    “神奇的技巧。”
    “这是在飞啊！”
    “太过瘾了，这才是大片！”
    “刘博士更抢镜啊。”
    “是的，主刀虽然不错，但我感觉一助更神奇。”
    ……
    手术进行到一半，手术真的飞起来了。
    滕策很欢畅。
    这种感觉第一次体念，就像开客机的，突然开起超音速战斗机，舒爽得不得了。
    太快了，有些头晕。
    慢点。
    滕策有种想法。
    他想清醒一下脑子。
    可是，麻烦了，停不住了！
    真的停不住。
    发动机的推力太大。
    刘牧樵就像强劲的大推力发动机，推动飞机往前猛冲。
    慢点。
    慢点。
    滕策在呐喊。
    他拼命刹车，可是，发动机还在高速运转。
    ……
    “怎么回事？”
    “不对劲啊。”
    “滕策出状态了。”
    “他这是在梦游吗？”
    突然，滕策把手中的器械丢给了器械师，他，转身，下了手术台，毅然而然出了手术间。
    出去了几秒钟，他又折回来。
    “不做了！做不了了！”
    刘牧樵迟疑了片刻，走到主刀位，对着主摄像头，“杜小平，你来做一助。”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杜小平也愣住了。
    “杜小平！”
    龙教授推了推他，“叫你那！”
    杜小平才反应过来。
    他冲出了学术厅。
    等杜小平出现在屏幕上时，学术厅的人才清醒过来。
    第一次，主刀被一助赶下了手术台。
    第一次见到教学手术中途换主刀和一助。
    杜小平接下了第一助，刘牧樵手术继续。
    手术慢下来了。
    突然又变得很教科书，一针一线都是那么规矩，不急不缓。
    很标准。
    正规的教学。
    或者说，很完美的教学。
    没有刚才那种刺激。
    但现在是很经典的。
    刘牧樵就是为了展现一台经典的手术。
    ……
    滕策出现在学术厅。
    他一脸的沮丧。
    进门后，他没有忘记向在座的专家鞠躬，“对不起。”
    他的这个绅士举动，赢得了所有专家的赞叹。
    掌声突起。
    经久不息。
    “对不起，我没法驾驭助手，无能，请大家包涵，谢谢你们。”滕策真诚地向大家道歉。
    “不，你已经呈现出了一台精美绝伦的手术，我们受益良多，我们应该谢谢你。”主持人诚恳地说。
    “精美绝伦的创造者是刘牧樵，今天的主角是刘牧樵，我退出今天这个舞台，把舞台的中间让给刘牧樵。”
    滕策说完，又深深地鞠躬，然后坐在龙教授身边的位子上。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龙教授很是内疚。
    “没关系，是我主动退出的，今天的镜头应该留给刘牧樵，他太伟大了，他令人难以相信了。我要让大家记住他。”滕策说得很诚恳。
    这话音，虽然不高，但还是有不少的人听见了，接着又是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