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分钟后，刘牧樵和王艺，还有彭峰主任来到手术室。
    由于已经是晚上12点了，大部分医生已经离开医院，示教室里只有7、8个观看者。
    对于脑干，一直是神经科医生敬畏的地方，几乎很少有人敢去碰这个地方，那些胆大的，试过一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即使有个别成功的，也很难复制，最后不得不放弃这方面的努力。
    现在，一个少年成功做了几十例脑干穿刺了，这很难不引起有些人的兴趣。
    所以，即使这么晚了，还是有几个人坚持下来，守在示教室里，他们要亲眼看看刘牧樵是怎么成功的——或者，他怎么把病人活活弄死。
    王艺的准备工作做得极为完美，她给患者剃头，和文兴宇相比，文艺更胜一筹。
    她连钻孔这件事都做了。
    然后，她又成了器械师。
    刘牧樵很轻松，只需要做一个动作——穿刺。他从文艺手里接过穿刺针，迟疑了3秒钟，然后开始穿刺。
    10秒钟后，血液流出来了。
    3分钟后，刘牧樵拔出了针头，用纱布盖住，王艺立即用胶布胶上。
    “这是……”
    “成了，还是放弃了？”
    “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没开玩笑吧？”
    ……
    最后，彭峰主任对着话筒通知示教室的同事。
    “回家睡觉吧，穿刺非常成功，病人的生命体征正在恢复。”
    半个小时后，刘牧樵来到病房，鹏峰主任陪同，还有患者的儿子，认真做了一次体检。
    病人的意识，由深昏迷变成了浅昏迷，再过一小时左右，他就可能清醒，刘牧樵决定再等一个小时。
    来到办公室，彭峰主任说：“刘博士，你在读谁的博士啊？”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刘博士是我的绰号，我其实是一个本科生而已，读博的事。”
    彭峰主任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他的心，怦怦直跳。
    要是收下他做博士，那就太好了。
    收下刘牧樵做博士，自己的身价马上就进入世界第一阵营了，院士，不再是梦。
    刘牧樵做脑干穿刺的论文，彭峰的名字都可以加上去，刘牧樵的成果，都可以冠名“彭峰团队”，说明白了，刘牧樵完全可以成就一个彭峰。
    嘶，问题是，怎么好开口呢？
    按理，国内有资格收刘牧樵做博士的导师没几个，如果他一定要在国内找导师，我彭峰是有资格的。
    国内，彭峰属于前10名之内的大佬级人物。
    谁收到刘牧樵，谁就可以成老大，这是显而易见的。
    收下他！
    对，一点要收下他！
    不管代价！
    “刘博士，按理，你的水平早就超过了博士的水平，也超过了很多教授、博导的水平。但是呢，你要知道，医生，除了水平之外，还需要文凭，你这样高水平的医生，仅仅水平高还不够，你的本科文凭太低，你需要博士，博士后文凭。为什么呢？今后，你评院士，就需要有文凭，没有高级文凭，你本事再好，也进不了科学院。你懂了吗？”
    “院士？当不了也没什么不得了啊。”
    “咦，这话不对，是不是院士，差别可就太大了，非常大，非常非常大。院士是终身制，院士属于部这一级的待遇，有经费，有团队，有政策，有地位，有名誉。你的目标，当然是做两院院士。”
    刘牧樵说：“经费、团队，自己可以想办法。有成绩了，政策、地位、名誉都会有的。我对这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刘博士，你还年轻，很多事你也许还没体会，等你今后有体会了，你就会觉得，在这世界，有多少委屈要受。我不谦虚地说，以我的成就，譬如对老年痴呆症的治疗，足够获得国家大奖。但是，气人的是，仅仅只得了二等奖。你会说，二等奖也不错啊。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二等级等于没有奖，狗屁不如。就和我们得很多奖就不如一个诺贝尔奖是一回事。”
    刘牧樵微微点头，表示赞成。
    但他心里却说，得奖就这么重要吗？
    他现在的华佗再生丸已经足够获得国家一等奖了，但他从没放在心上，他在琢磨的是，怎么再提高一些疗效，对于得奖，还没想太多。
    彭主任接着说：“刘博士，我在神经学术界，还小有名气，带你这样的学生，我是非常愿意的，我有一句话，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刘牧樵说：“请说。”
    “你，可以报考我的硕博连读。可以提前毕业。”彭峰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哦？”刘牧樵不置可否。
    他觉得，读博，无非就是混个文凭。
    混文凭，我到京城来混？
    郝教授不是博导吗？赵一霖不也在申请博导吗？随便读一个就行了。
    彭峰接着说：“我可以给你优厚的条件。给你独立的实验室，给你几百万一年的经费，还可以给你一个团队，只要你报考我的硕博，你还可以提条件。出国做实验都行。”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龙教授也是这样承诺的。”
    “龙教授？哪个龙教授？”
    “京大一医院的龙教授啊。”
    “陆总医院过来的那个龙教授？”
    “对呀。”
    “他是搞胰腺的，挨不到边呀，他怎么也要招收你？”
    “我也是搞胰腺的呀，我到过京大一院做过飞刀。”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做胰腺手术？”
    “是呀，我最喜欢做的手术就是胰腺，最有挑战性，最有刺激。我每个月总要做十几台，否则就觉得白活了。”
    ……
    彭峰教授无语了。
    最后还是刘牧樵打破尴尬，“走，我们看看病人去，应该醒过来了。”
    醒过来，这三个字太自信了，脑溢血，哪有醒得这样快的？
    彭峰很是怀疑，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谁知，一进病房，吓了一跳。
    病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爸爸！”中年男子喊了一声。
    老人眼泪滚落下来。
    他想想都后怕，自己总以为身体很好，公司的事，自己的财富，他从没有个交代，更没有遗嘱，自己死后，家里和公司不乱成粥就奇怪了。
    “拿笔来！还有录音设备，另外，你们几个医生帮我做见证人，我要立遗嘱！”
    中年男子这边的人早就盼着这事了，笔、纸、录音设备都准备好了。
    老人口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