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知道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几十秒钟。
    他苦笑了几声。
    这他妈小地方就是这样落后。人家花市三院，人家龙教授那里，怎么就没有所谓的考试！
    “考试，你跟皮院长说，我根本就不会去考试！不是我怕考试，而是我反感，很反感！我不会去走后门，更不会去哀求某些领导。现在，你看看，有几个……算了，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刘牧樵本想多说几句，突然懒得说，最近，看到某地疫情严重，地方部门主管官员，竟然一问三不知，这是对现今官场莫大的讽刺，是悲哀，是耻辱。
    不说了，说多了有些人会不高兴了。
    “我重复一遍，要我参加考试，除了医师资格证考试之外的，我都不会去参加！”刘牧樵走了。
    “牧樵，遇到什么事了？好像很不高兴啊。”赵一霖问。
    “进编，要参加考试。”
    “你也要考？哎，人才引进还要考试。我看他们纯粹是为了刷存在，表示他们也是一个权力部门。”
    “嗯。”
    “不过，话说回来，考，你也不怕。”
    “难说。看他们考什么东西。如果是策论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优势。”
    “也是啊。”
    “还有，面试，纯粹凭印象。我真不知道他们面试什么，很多有才的人，根本就无法应对面试。所以，为了免得生气，我不去考试。”
    赵一霖脸色凝重。
    确实，要刘牧樵去考试，有点儿说不过去。
    人家大城市，大单位用人都没有这么讲究，偏偏，一个清江，却是这样的机械。
    皮院长到了市里的人社局，找到了相关领导，反映刘牧樵的情况。
    “就不能特事特办吗？”
    “不能！逢进必考！这是为了社会的公平，为了每个毕业生的合法权益，你难道觉得不对吗？”
    皮院长被逼得半天说不出话。
    “你想想，你也是老同志了，他一个本科生，你以人才引进来，可以不参加考试，那今后，有研究生，有博士进来，也可以不考试吗？皮同志啊，我这么说你呢？这件事，你已经来过几次了，道理，每次我都说得清清楚楚，这扇门一开，别的领导就可以都用这个理由进人了，我们怎么办？你说说，你要是我，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们可以实事求是。”
    “哈，实事求是？哈哈，你这位同志啊，真逗。”
    “实事求是有错吗？”
    “没错！可是，你说是人才，你用什么来测量？用尺子？用量角器？还是用弹簧秤？你说你那个刘什么是人才，甲领导会说那个张什么也是人才，乙领导说李某某是人才，你想想，我能反对吗？那么，今后还有什么公平？同志，公平，公平，你懂了吗？”
    “我知道你们也有难处，但是，刘牧樵确实是人才！花市三医院，全国排名100以内的大医院做工作引进他，房子、车子、票子，开出的条件很高。还有，龙教授，原来陆总医院的龙教授，全国顶尖专家，也请他加入他们团队。你想想，这样的人才，我们能不要吗？”
    “你们开了什么条件？”
    “没任何条件。”
    “哼？你们没开出任何条件，而人家开除丰厚的条件，他不去，偏偏要进你们医院，你信吗？你觉得符合逻辑吗？这不是颠覆了基本常识吗？皮同志，你怎么还这样单纯啊？”
    皮院长气炸了，他差点扑上去，砸死这位领导。
    “领导，你可能对刘牧樵不很了解，请你给我十分钟时间介绍一下他行吗？”
    “没必要，逢进必考是底线，是红线。”
    “假如是国外留学生博士，或者博士后呢？”
    “那另当别论，有文件规定的，可以不参加普通的考试。”
    “不是说逢进必考吗？”
    “嗨，你这是抬扛啊！你去引进国外的博士，我们也可以不考试。”
    “刘牧樵比留美的博士后更高明，连龙教授，陆总医院的龙教授团队都要求他加入，他是高级人才。”
    这位领导沉默片刻，说：“我问你，刘牧樵是你亲戚？”
    “这与亲戚有关吗？”
    “他不是你亲戚，那你这样执着帮他的忙？”
    “因为他是人才！”皮院长失控了。
    “他参加一下考试会死吗！”这位领导脾气更大，他吼道。
    “他说了是不会参加你们组织的考试。”
    “那行啊，那就永远别想进编。”
    皮院长失败了，他愤怒地回到医院，想了想，不对，我可以向主管部门反映，请求他们的帮忙。
    卫健委主任是一位女同志，学政法的，今年才从下面县一级提拔上来。
    她一边听皮院长汇报，一边修理指甲。
    皮院长介绍了有关情况。
    “讲完了？”
    “讲完了。”
    “人社那边回复你了？”
    “他们说逢进必考。”
    “嗯，这不就解决了吗？”
    “我的意思是，作为人才引进，可以不考吧。”
    “不考？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本科生，你说不考？亏你说的出口。”
    “你也是这种态度？”
    “都是这样的态度！这是规定，不是哪一个部门的规定，皮院长，你过去不是口口声声说，本科生你们不要吗？怎么，一个刘牧樵，你就破例了，还要给他开绿灯，避开考试，你也太过分了吧？”
    皮院长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刘牧樵，你在卫生系统，难道没听过对他的议论？”
    “听过啊，不就是会治病吗？医生不会治病还做什么医生？”
    “……”
    皮院长被噎住了。
    这就是我们的主管官？
    悲哀呀！
    忍住。
    “他在花市三医院救活了植物人，在沪市神经精神医院也救活了植物人，昨天，他在沪市还做了一台大手术，人家很多地方抢着要他，我们怎么可以不要他啊？”
    “谁说不要了？要啊！但是，参加一下考试，有问题吗？”
    “一是，他不愿意考试，二，他也不一定考得过别人。”
    “那就看怎么操作了。”
    “操作？这也可以？”
    “怎么不可以？”
    “那，好吧。不过，我担心刘牧樵不会同意的。”
    “不会同意？他什么意思嘛？既然他要给我们出难题，就由他吧，没有他，你们安泰医院就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