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闲和小蚌女,都被这一幕震惊了,这是积累了多少怨恨,才能让一群普普通通的百姓,化身为不顾一切的恶狼?
李安闲叹息一声,悄悄出手废掉冥妖的修为。
那个疯癫的女子,立刻从冥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明明眼中全是泪水,却大笑着将冥妖的血肉吞下。
然而这还不够,她又一次俯身下去继续嘶咬。
不过是一群普通百姓,却像感染了t病毒的丧尸,一边哭一边咬,硬是将两只冥妖活活咬死,吞食了所有的血肉, 只剩下一堆满是齿痕的骨头。
是否求过饶已经不重要了。
当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百姓面对冥妖,当恳求成为所有百姓最后的希望,他们不求饶又能做什么?
李安闲不禁想起前世,许多刮.民.党士兵消极怠战,可举义整编之后却像换了个人,从战五渣变成铁军的头等主力。
冥族积威已久,以是否求饶断定有没有反抗之心,确实太过偏颇。
李安闲知错就改,立刻纠正了自己的想法。
当众人激荡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百姓们跪伏在李安闲脚下:“多谢仙师!”
李安闲侧身让开,朗声道:“各位不必如此,在本座这里,只需跪天跪地跪父母,不须跪本座,诸位切记!”
众人齐声答应。
时间已经不早,在李安闲的催促下,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带上他们仅有的财产,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个残破却温馨的家园。
只有那个姓胡的, 被彻底放弃。
或许他只是一时冲动, 也许只是生死关头的不由自主,但李安闲没有时间和精力慢慢甄别,他只能把该带走的带走,该放弃的放弃。
当所有人全部离开,李安闲一把烧掉了村子。
不知道哪个妇人哭出了声,没多一会儿,人群中悲声一片。
李安闲不是政工出身,但耳濡目染,多少懂得一些,于是放声说道:“各位不必如此,此刻烧掉的不止是村子,还是你们的过去,你们的未来只会更加光明!”
啰里啰嗦一通安慰,总算稳住众人的情绪,百多人扶老携幼,慢慢走进丛林深处。
没错,李安闲并没有带着这些百姓飞回去, 而是打算步行返回。
不是他能力不足, 一只手就能提着七吨重剑与冥妖拼杀,提着百多个人飞回去,算个事么?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更希望在艰苦的跋涉之中观察众人的表现,摸清每一个人的性格特征,特别是人品的好坏高低。
为此,李安闲尽量不干预队伍的行动,全凭众人自觉自愿,只在必须予以帮助时才会出手。
比如帮龟老爷子调理身体,免得他经受不住旅途的劳累。
没错,村中唯一的老人姓龟,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安闲还以为是归来的归,仔细一问才知道,确实是动物这个龟,闹得他愣怔了好一阵,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以龟为姓。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晓行夜宿,一个人渐渐进入李安闲的视线。
他叫牛四,一个很朴实的名字,就是那个被同伴推向冥妖的年轻人。
这孩子是个热心肠,一路上摘果狩猎,组织协调,能力不差,威望也不错,关键是有修行资质,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这一日夜里,队伍再次宿营,疲惫的百姓很快围着篝火睡下,就只剩下李安闲和小蚌女,守着篝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看着横七竖八的百姓,忍了好几天的小蚌女终于忍不住问:“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走回去?”
李安闲拨弄篝火,笑道:“好办,按从前那一套方式从头训练,普通教育,讲明道理。在我那个世界有句话,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要做的就是把火种挑出来,将他们点燃,让他们发光发热,最终让这把火烧遍整个冥界!”
“从头开始?”小蚌女惊诧万分,她一点也没掩饰,直截了当地问,“整个冥界一共也没几个修士,从头开始培养,得多长时间才能独挡一面?咱们还回不回青遥了?”
李安闲知道她误会了,但也没多解释:“青遥自然要回,但冥界也不能不管……放心吧,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说到这里,他用手比了个射击的姿势:“修行只是力量的一种,还有一种力量,叫做科技。”
小蚌女不解:“我知道科技是什么,但是你的科技只能对付元婴,冥族有那么多冥将,还有个冥皇,你怎么对付他们?”
身为李安闲的枕边人,她是全天下除去李安闲之外,最熟悉科技这个东西的修士,可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达到硬扛合体甚至分神的地步。
其实她想差了,仙亭山里的姝薇才是最了解李安闲的人,只不过这种了解并非循序渐进。
“谁说科技只能对付金丹?”李安闲脖子一扬,“改造青遥需要慎重,很多手段不能乱用,只能装在心里,但改造中冥界却不需要那么谨慎,我可以放手施为!”
小蚌女眼睛都瞪直了:“青遥都被你改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其他手段?”
李安闲笑了:“在我心里,青遥是一张未完成的水墨画,我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几笔;而冥界却是一张白纸,可以任我挥洒涂抹。”
小蚌女忽然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你还有什么手段?”
李安闲道:“还有激光,还有粒子束,还有一种就算我说起,你也听不到的超级武器,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把冥界变成比荒芜界还荒凉的不毛之地……冥族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彻底毁掉冥界的根基!”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小蚌女眨眨眼睛,一个没忍住,忽然笑出了声:“瞧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还不早就飞升上界了?”
李安闲半真半假地说:“毁掉一个世界并不需要那么高的修为,之所以不那么干,只是因为我没那么丧心病狂,不想那样做而已。”
“切,信你才有鬼!”小蚌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生出几分怀疑。
自家男人,不会真有这个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