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工部尚书郑赐就急忙跟在朱棣身后道:“陛下,是臣愚钝,是臣疏漏,没有严查工匠。
但那个工匠并不是登记在册,而是冒名顶替混进来的。”
“郑尚书做事勤恳,为了大报恩寺的事情日夜操劳, 这次工匠混入,定是有心人安排的。”成渊话锋一转,“应该立刻把那个被冒名顶替的工匠找来。”
郑赐感激的看了眼成渊,认为成渊只要在朱棣面前一句话,就能顶他十句话。
“把原本负责管理旗帜的工匠,带来。”朱棣挥手。
殿中安静沉默。
大报恩寺的工匠有记载,这次管理旗帜的是个木匠,叫余三,但是那晚打雷有人顶着余三的身份去偷换旗帜。
郑和一见朱棣就开始沉着脸,叹气道:“陛下,找到在大报恩寺主殿换旗帜的工匠余三了,但是人已经……”
朱棣目光幽冷。
成渊皱了皱眉,觉得大事不妙,对方行事竟然如此迅速严密。
郑和继续道:“余三,木匠的,苏州府人氏,报恩寺工地木匠,仵作查验后发现,他是五天前被人丢进枯井,已经死了。
冒名顶替木匠的那个歹人已经查无痕迹。”
成渊明白,这下是线索断了,假如是纪纲他们所为,没有证据也是难如登天。
成渊开口:“陛下,做坏事害人总是要有原因的,除了原因,还需要一定的能力才能办到。
工部查工匠很严, 能混进工地的定是后面有人指示,这大费周章引天雷袭击,火烧报恩寺,目的要么是阻挠朝廷修大报恩寺。
要么就是为了陷害臣,因为臣是报恩寺修建的主办人。
再一个,要把屋顶的木旗换成有重量的铜铁杆,这五六根铜杆只有练武之人可以同时扛起,普通工匠是举不起来的。
旗帜杆放在木质旗杆中,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是有人提前打探好大报恩寺的人工地和旗帜外形。
再沉着下雨,扛着铜铁旗杆攀上屋顶,换了后迅速离开。因此,此人不是一般工匠。
而是武人,还地位不低,而且有头脑聪明,制造天雷,就是为了陷害于臣后,关键烧了报恩寺, 还能不让朝廷查到, 可以说计谋十分完整。”
朱棣面沉如水, 一言不发,只说自己要歇息,让大家都回去睡觉,昨晚一夜未睡,也该回去。
大报恩寺建筑十分庞大,完全是按照皇宫标准建造,这次主殿被烧,也损失不少。
京里因为这事传言,更是越传越悬乎,一开始官员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都当成是天公降雷,所以他们不断的推测传言。
杨贤之随成渊在宫里长廊走动,听自己师父说着巢湖的事,以及过些日子他要与杨家小姐成亲的事。
咸宁公主走向大臣出宫必经的宫道方向,听宫女说大报恩寺起火,镇国公连夜回回京,昨晚一夜没睡后,她心里知道,做了父皇的官,就是这样,总有许多事情。
咸宁公主停在宫廊尽头,看见成渊从远处过来,眼底泛青,脸色苍白,但是神色却很平静,应该是父皇没有怪罪他什么。
她心头说不出来的感觉。
成渊站定,望着不远处的咸宁公主一言不发。
杨贤之拱手:“见过咸宁殿下。”
不等回答,杨贤之觉得自己不等当个竹竿杵着,又说自己还有事,要赶回礼部衙门。
成渊道:“殿下。”
咸宁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本宫的传唤,不许跟着。”
待宫女内侍退下后,成渊内心还有些小高兴,她能跑来看自己,这个举动还是让人心里一暖。
宫廊一里的地方有处假山亭台,内侍和守卫看到两人,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然说公主未成婚前,不与驸马见面最好,这是礼节,但是成渊在北平时便常常与她相见,宫里认识的都默契不语。
成渊被大报恩寺的事有些警惕,又怕有人拿自己私见公主的事做文章,自动拉开一些距离,往后退了几步,
咸宁看见他这个举动,心里一下子不满起来,美眸瞪着,也退了几步和成渊一起道:“你别想甩开本宫,不然本宫就要喊人了。”
靠,你要干什么。
成渊也顾不得那么多,四面看了看,发现除了假山和灌木,并没有宫人后,便随意起来,面露凶光道:“你是要毁我清白吗,那就来啊!”
咸宁双手捂胸,脸上露出害怕的样子,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后背靠在假山上,退无可退,忽然展颜一笑,提着衣裙跑到成渊怀里。
成渊也顺势抱起她,并转了一圈。
“狗男人,你在宫里陪本宫玩好不好?”
咸宁将脸贴在成渊胸口,看不见什么表情,甜软软的问道。
成渊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温柔的将她下巴捏了捏,就是不回答。
得不到回答,她开口问到:“为何不说话?”
成渊笑了笑:“我在想,若是今日不回去,陛下可要治我什么罪,外臣在宫里逗留……”
“若是本宫那晚没有给你,你是不是还会待本宫十分热络?”
成渊想了想,认真答到:“当然不是这样,殿下莫要乱想。”
“那本宫在你心里占几何?”咸宁继续问道:“国事最重,姐姐,正清……本宫岂不是排到末尾去了。”
此种问题,原本以为只有新时代的姑娘问,没想到在大明朝也能听到。
“殿下,你已经为自己排了。”
“成渊~”她娇嗔着作势要打,成渊立刻握住她的白皙皓腕道:“为臣为国才是第一,你跟你姐姐并列第二。”
“当真?”
“当真,若是欺骗,便叫我天打五雷轰。”
“那本宫那晚若不从你呢,不给你的话呢?”
“殿下,无论如何,大丈夫总是为国为民,不然如何对得起你们朱家给的这镇国公。”
成渊捏了捏她的细腰,道:“殿下在我心里,比我自己都重要,就算殿下那晚不给我,我依旧觉得殿下,对我十分重要。”
咸宁觉得自己太傻,既然给不给他都一样,早知那晚便不要给他,留到新婚之夜也好啊。
待了一会儿,咸宁还是担心有宫人看到,便潇洒的挥挥手,说自己要回去了。
成渊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面还有不少的泪痕,他摸了摸往嘴里尝了尝发觉有些咸。
只要她今后能和安成好好相处,她提出任何问题,成渊都是可以满足答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