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涛的声音戛然而止,呆滞的看向宁憧。
什,什么?
祈二爷神情也一僵。
宁憧干巴巴道:“这些都是我切的,汤也是我煮的,和他们无关。”
“我想给你们秀一秀手艺的,哈哈哈,真尴尬。”宁憧干笑两声,手足无措的去端汤盆,“我马上把汤端走。”
刚碰上瓷盆边缘,一只手按住她。
“等等。”低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祈二爷端起汤碗抿了一口汤,指尖骤然一僵,神色努力维持淡然,赞许,“味道还可以。”
叶涛:“???”
二爷您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一个对饮食要求大过天,连汤少煨半个小时都尝得出来口感不对的人会觉得这汤好喝?这要是真心话,他叶涛这个月工资不要了!
“真的?”宁憧欣喜。
“嗯。”祈亦景颔首,似乎门票看透叶涛心中所想,薄唇扯起冷酷弧度,醇厚的声音处处透着刻薄与鄙夷,“呵,怎么,最近嘴变得这么刁?爱喝喝,不喝滚!”
叶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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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奔腾,二爷重色轻员工,你简直不是人!
宁憧本来还怀疑祈亦景是不是可怜她才这么说,转念一想祈亦景就不是那种体贴的人……现在再看到祈亦景怒怼叶涛,她简直心花怒放,同时确认了一件事――自己的汤真的很好喝!
连祈亦景都认可的汤,绝对是无敌的。
宁憧自信心瞬间达到顶峰,膨胀得不行:“就是,明明很好喝!叶涛你快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味觉出问题了。”
叶涛:“……”
他就不该存在。
祈亦景见怒火未波及自己,十分瞒着,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开口评价,扫视了一眼叶涛,轻描淡写的带过:“好了,继续用餐……”
“我给你多舀点。”宁憧喜滋滋的想给祈亦景添汤,结果发现里面是满的,催促,“你怎么没喝完?快喝完我再给你舀。”
祈亦景:“……”
叶涛瞬间幸灾乐祸起来。
二爷,你也有今天!
装,你继续装啊。
祈亦景看了一眼那碗汤,再扫过宁憧,她满眼期待的盯着自己,沉默片刻,端起那碗汤喝了一半,淡淡道:“剩下的等会儿再喝。”
他拿起筷子夹菜,看起来稳如泰山。
“好。”宁憧兴高采烈的给他舀满,“我也来一碗。”
她瞄向叶涛。
正在感慨二爷的底线又一次降低的叶涛识相道:“我自己来。”
“来什么来?”宁憧翻白眼,“我说给你喝了吗?这是我专门给祈亦景煮的!”
“……”
祈二爷嘴角悄然勾起,成功被专门这两个字取悦。
嗯,汤也不是那么难喝。
祈亦景第一次给宁憧夹了菜,宁憧笑得格外灿烂。这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很开心,不,叶涛除外。
饭后宁憧狗腿的给祈亦景开电视,还体贴的问他要看什么。
“中央新闻。”
“……好的。”
枯燥的新闻祈亦景听得津津有味,时而露出赞许眼神,仿佛看的是什么趣事。
宁憧撇嘴,她听得都犯困。
宁憧眼珠子一转,跑去厨房切了盘水果:“祈亦景,吃点饭后水果吧。”
祈亦景扫了一眼果盘,目光落到蹲在他面前满脸讨好的宁憧,眼底掠过幽光,淡淡:“不吃。”
不吃没关系。
“你觉得晚饭吃得舒服吗?开心吗?”宁憧自然的往旁边一坐,眼巴巴的盯着他,套近乎,“要不我明天再给你煮汤?”
祈亦景眉眼一抖,淡淡道:“每天不都一样。”
“今天可是我煮的。”宁憧不乐意了,故作难过的叹息,“这样很打击我积极性,你就不能说你过得很开心吗?”
宁憧伸手去拿水果,刻意把削土豆时弄到的小伤口露出来。
这还不够,她拿起一块西瓜从祈亦景眼前晃过。
看到没?这可是新伤口,快感动!然后感动之下答应给她借钱应急。
祈亦景睨了她一眼,宁憧无辜眨眨眼,变换着姿势晃手,就差脸上写满“快看我为你受伤了”。
祈亦景收回目光,恍若未闻的继续看新闻。
宁憧:“???”
祈亦景你瞎吗?你就不能有点好奇心?
非逼她自己上。
“呀!”宁憧惊叫,眼睛瞪得像铜铃,直接把手往祈亦景眼前一怼,装起可怜来,“我怎么受伤了啊!天啊,祈亦景你快看我受伤,嘶,好痛。”
差点被怼到鼻梁的祈二爷神色凉薄,握住纤细的手腕往下一拉,转头看向她,冷漠的眼神对上委屈巴巴的大眼睛,宁憧抿着红唇,眼角有点发红,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装起可怜来倒是有模有样。
就是喊疼声太浮夸,虚假,容易让人一眼就看穿。
“疼?”他淡淡问。
宁憧矫揉造作的点头:“超级疼。”
“怎么样才不疼?”祈二爷问。
宁憧露出羞涩,矮油,你要这么说那可就有得说了。
“如果你能借我点钱,我应该就不会痛了。”宁憧委屈巴巴道,见祈亦景瞬间皱眉,赶紧抢先一步解释,“别误会,我不是想拿你的钱干什么,是我朋友要。”
“白智你知道吧?他侄子失踪了,很可怜的,我给他想了个办法请余烨歌帮忙,但是余烨歌出场费很高,他暂时又没钱,你借他救救急,后面就还你。”
“他把白家股权给我当抵押了!”
祈亦景知道白家暂时拿不出太多流动资金,他介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的态度。
明明他已经把副卡给她了,她却硬要把他们之间分得很清楚。
祈亦景不悦。
“拜托拜托。”宁憧眼巴巴的望着他,“帮帮他好不好?我们一定会还钱的。”
我们?
祈亦景脸色瞬冷,呵呵,和白智就用我们,对他就百般试探。
“不好。”他冷笑一声。
宁憧傻眼,咋还带突然翻脸的呢。
“哎呀,我的手好疼。”宁憧夸张的叫唤起来,“肯定是刚才切西红柿的时候伤到的,呜呜呜,我今晚肯定睡不着觉了,好疼啊,我说不定会感染破伤风死掉,我好倒霉啊!”
祈亦景冷漠的俯视她,继续演,他已经检查过就是个一分米不到的伤口。
祈亦景起身想上楼。
“不能走!”宁憧着急的从后面抱住他,耍赖,“汤也喝了饭也吃了,你今天不答应我就别想走。”
她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