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的武道界曾经有过辉煌，那是柳明涯年轻的时候。
    可是，柳明涯突然消失了三年，之后回来，柳明涯也没有对花都武道界做出多大贡献，因此，老辈人物的心中多少有怨念。
    这些老人渴望花都出现那么一个年轻人，能够将花都的名气打出去的人物。
    孔川给了他们希望。
    然而孔川……
    尸体就挂在墙上，一杆长枪洞穿了胸膛，被大雨冲刷的枪头触目惊心。
    希望来了，希望突然又不见了，执念重的人无法承受，如这瘦小老头。
    他的希望破灭，身子摇晃。
    而这时，一名中年妇人一声不吭，迈步。
    哒哒哒……
    院子里已经积水，小老头脚踩水面，四溅的水花仿佛每一滴都具有力量。
    她是孔川的领路人，情感早已建立。
    孔川死了，她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李昊！
    不顾武道规矩，对小辈下手！
    她窜进了棚子，五指伸展，如爪状，抓向李昊的脸。
    砰！
    怎么进来的，她以几倍的速度倒飞。
    扑哧！
    她后背撞在了枪头上，枪头实在太锋利了，此段脊椎破开血肉，从她胸前露出。
    由于力道的撞击太强烈，孔川的尸体被挤变了形。
    那妇人眼中有一丝茫然，再就没任何的神采了。
    砰砰砰……
    秦明的心脏如打鼓，大雨中的他战栗不断。
    李昊说了，大概意思是有人会死，转眼就是两条人命啊！
    这种杀伐性……
    他感觉到窒息。
    他小声喊了几声爷爷，然而秦元耀没有回应。
    这时候的李昊取出来了一个小瓶子，他把石窝中的药品装了进去，封好了瓶塞，放入衣兜里。
    他要做一种药，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他站起来，看向几人，最终目光落在了矮小老头身上。
    “罪人？”
    李昊一步步前行，他没刻意制造势头，可他周围的雨水似乎有惧怕感，旋转着不敢靠近似的。
    “希望？”
    瘦小老头说李昊是罪人，他说孔川是希望。
    这两个词从李昊嘴里出来，如重锤锤击在小老头的心脏上。
    “璐薇是我杀的。”
    李昊边走边道：“一个外国武者来花都闹事，难道不该死？”
    “我不管她什么原因，也不顾什么所谓大局，一个外国人在夏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葬身新乌江都是脏了新乌江！”
    “我话放在这里，百变美妆，我保定了，一般的商业竞争就罢了，若是再有境外武者搞什么袭杀，我同样会杀了。”
    “你们想要花都武道界昌盛，敌我分不清楚，何来昌盛？”
    “没有任何血气，也敢自称武者？”
    李昊走到了瘦小老头面前，身高的原因，李昊俯视。
    小老头抬着头，眼瞳中神采跳跃不停。
    四目对望，这一刻的雨突然小了。
    “武者的基础是什么？”
    李昊突然喝问。
    “武者，没有血性的武者，还能叫武者？”
    “内斗激烈，对外唯唯诺诺，甚至舔着脸地去讨好，你说这是希望？”
    “你告诉我这是希望？”
    李昊声如雷鸣，并且恰好真的电闪雷鸣。
    “我站在你面前，你来出手。”
    李昊喝道：“还有谁要为了璐薇来杀我的？都来！”
    话音未落，李昊一拳砸出去。
    砰！
    瘦小老头本能地用手臂抵挡，他脚步连退，伴随着手臂骨裂的声音。
    接连退出了十几步，身子摇晃，一屁股坐在了泥水地上。
    这一幕，着实震惊到了另外几名老者。
    李昊的手伸展握住，再伸，疼痛感无法消除。
    李昊拳头砸在小老头的手臂上，感觉就是砸在了厚重的钢铁上，这老头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
    “没人了吗？”
    李昊冷声道：“我现在有时间，在我忙的时候如果再来人，别怪我手段狠辣！”
    接连死了两个人，还有怎样的手段狠辣？
    “秦老爷子，麻烦把两个尸体弄出去吧，我想师父不喜欢有尸体脏了他的院子。”
    李昊展现的实力，太具有震慑性了，就是那两个一直帮腔的老者一时间也没了任何言语。
    秦元耀点点头，他将尸体提了出去。
    “师兄……”
    秦明一个人留下来，他看着墙上的窟窿，好像还能看到两具尸体叠在那里。
    “瘦瘦的老头叫衡固，花都武道界泰斗级人物，他为人其实很好，对后辈……”
    李昊抬手打断了秦明的话，他问道：“花都的墓园还在城西吗？”
    “是，是的。”秦明不知李昊突然问这个干嘛。
    李昊走出院子等出租车，秦明说道：“我开车送你吧。”
    “等我一会啊。”
    秦明冒着大雨奔跑。
    秦元耀家里，两具尸体摆放在院子里，他不觉得什么不吉利，眉目凝重因为要面临的问题。
    以及……
    秦元耀看向瘦小的衡固。
    衡固坐在屋檐下，右手肘高高地肿起，他似乎不觉得疼，望着两具尸体。
    “衡兄……”秦元耀喊了一声。
    衡固没有反应。
    秦元耀和另外几名老者对视了一眼。
    不多会，秦明跑了回来。
    他感受堂屋的气氛，有些后悔来开车了。
    他进屋拿车钥匙，没人搭理他。
    他出去开车门，刚上车，爷爷的声音响起来。
    “爷爷……”
    秦元耀挤出笑容。
    “你去哪里？”
    秦元耀问道。
    “去墓园，李昊问我墓园，我带他去。”
    秦明又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墓园干啥，爷爷，师兄在等我，我去了啊。”
    他钻进车里，“嗡”的一声发动，出门的时候差点儿撞了门框。
    “衡兄，李昊……”
    秦元耀叹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也难以预测。”
    “孔川死了，我知你心中悲恸，李昊下手也确实没留余地，其实孔川那一枪，也并没有想要给活路。”
    “李昊说的一点不错，没有血性的武者，那还是武者吗？”
    他看着衡固，又看向另外几人。
    “商业上起步比较晚，很多东西，我也不懂，但是武道路……咱们夏国的武道路一直没断过，虽然上世纪的经历，差点儿断了层，可一味地去妥协，甚至去讨好，那还有希望吗？”
    “他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几位……”
    秦元耀话没说完，衡固突然起身往外走。
    “衡兄去哪里？”
    秦元耀大惊失色。
    “谁也别跟来！”
    衡固的声音沙哑：“否则，别怪我不念多年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