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来看,魏丫头是真的从绝情峰出来了。”熊灿勋说道。
他的话算是给了冯疆一颗定心丸。
可冯疆心中还是很疑惑,绝情峰怎么会这么做呢?
如此一个天才弟子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绝情峰自然不想魏漪雪就此离去。”熊灿勋明白冯疆心中的疑惑,不由解释了一下道,“就算魏漪雪以死相逼都不大可能。所以你很奇怪,她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吧?”
冯疆点头,这就是他最疑惑地方。
“魏丫头道心破了。”熊灿勋说道。
他见冯疆还是不大清楚的样子, 不由继续说道:“绝情峰走的是无情之道,而魏丫头在绝情峰待了几年之后,慢慢得对此道产生了怀疑,以至于差点走火入魔。一个不认同无情之道的弟子,就算天资再高,在绝情峰的功法上成就也很有限。其实魏丫头不仅仅是被毁了丹田, 被废了功力,更是连根基都重创了。绝情峰这才勉强饶了她一命。”
冯疆沉默了。
魏漪雪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丹田被毁, 功力被废,其实还有弥补的可能。
可根基重创,这就伤及根本了,就算丹田重铸,她的天资也将大打折扣,成就有限。
不对。
冯疆心中一沉,没有自己的话,魏漪雪后面还是成了绝情魔帝,也就是说根基受损的问题还是被解决了的。
只不过这种事自己无法说出来,毕竟只有自己知道。
总不能告诉熊老头自己知道未来的一些事吧。
“前辈留在魏氏商行目的就是为了观察漪雪是否真的脱离绝情峰?”冯疆问道。
熊灿勋点了点头:“没错,是这个意思。当我知道这丫头是绝情峰最出众的弟子后,便心存怀疑。想当年~~”
说到这里熊灿勋顿了一下,冯疆明白他要说谁,绝情峰掌门。
“毕竟是有先例的。”熊灿勋调整了一下心情道, “哪怕是这个丫头被废了武功,我也不大相信。所以便想跟在她身旁暗中观察。我不想有人步我的后尘, 尤其是正道弟子。”
冯疆能够理解熊灿勋的心情, 他当年算是被骗了,不想有后辈也像他一样。
对于熊老头, 冯疆心中倒是有些敬佩了。
不管他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他的确是一个可敬的前辈。
正道前辈的品性基本上都还是不错的,这点和其他四道有着很大的差别。
丰老头和熊老头之间的对比就很明显了。
“前辈,根基受损能否弥补?”冯疆问道。
熊灿勋有些意外的看了冯疆一眼道:“你小子还在怀疑魏丫头?要是让魏丫头知道的话,你俩之间的那点事怕是要黄了。”
“就算如此,我也要弄清楚。这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漪雪,我不想她再入绝情峰,成为绝情峰那群无情无义之辈。”冯疆说道。
“你小子倒是看得清。”熊灿勋微微点头道,“你说的能否弥补?就目前来说,我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法子。不过,世上奇功秘法无数,奇人异士更多,他们或许有什么办法也不一定。”
冯疆想想也是,将来至少在魏漪雪身上是发生过的。
应该还是绝情峰那边有这样的秘法。
这肯定是绝情峰的绝密,连熊老头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还在担心,你的担心我自然想到过。”熊灿勋说道,“如果说魏丫头还是绝情峰弟子, 这一切都是绝情峰布下的局,那么在其他地方肯定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不过就目前来说, 并未发现。”
“比如哪些方面呢?”冯疆问道。
“如果说魏丫头这一切都是假象,她不可能真正放弃武功修练。”熊灿勋答道,“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在为修练绝情峰的功法做准备做铺垫。不要说我了,我想你也能发现,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商行上,你可曾发现她有在修练武功,或者是关心武学的迹象?”
冯疆和魏漪雪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其他时候他不敢说,就自己和魏漪雪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确不曾谈及武功方面的事。
更甚至她所作的事也和武功没任何关系。
可以说,她是完全放下了武学一道。
熊老头这半年差不多都跟着魏漪雪,也没发现任何的异样,他才做出了这种判断。
“那我就放心了。”冯疆长长呼了一口气道。
自己的判断再加上熊老头的话,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当然,事无绝对。”熊灿勋又补充了一句。
“前辈,相信是没问题了。”冯疆笑道。
“唉,毕竟才半年,还真有点说不好。”熊灿勋思索了一番道,“我希望魏丫头是真的放下了,若是因此成了一个弱女子,在我有生之年自然会保她平安。能够舍弃绝情峰的功法,这气魄就算是我也有点敬佩,若是她当年~~”
冯疆没答话了,熊老头又想起了绝情峰掌门了。
他们之间的事,熊老头肯定是没放下的。
他又不是修练绝情谷的功法,做不到绝情绝义。
倒是绝情峰掌门,冯疆想着将来有机会定要见见,看看她是否真的对熊老头毫无感情。
“不一样,不一样啊。”熊灿勋沉默了一下后又摇头叹息道,“她当年接近我是有预谋的啊,小子,你真要和魏丫头好的话,就好好相处。我会盯着你们的。”
“您放心。”
冯疆当然知道事无绝对,可从目前的情形看,结果都是好的。
接下来自己和魏漪雪相处的话,她要是有什么异样,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察觉到。
绝情峰是不能再让她回去了。
冯疆觉得原本的魏漪雪成为魔道女帝,肯定还是绝情峰的缘故。
多半是绝情峰逼着她回去。
实力啊,冯疆知道自己在练功上可不能懈怠。
刚才还和熊老头说为了不被丰老头利用,自己接下来不用太努力练功。
其实这也就是说说,一个玩笑罢了。
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将来绝情峰的人过来逼迫魏漪雪,自己如何阻挡?
“那个老东西你也多加留意,最好能够发现他的一些身份相关线索,只要有这些线索立即告诉我。”熊灿勋说道。
“明白,晚辈就不打扰前辈静修了。”冯疆起身告辞。
“小子,龙牙宗弟子的身份怕不是长久之计吧?”熊灿勋忽然说道。
冯疆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有些诧异地盯着熊老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了自己的功法秘密?
还是仅仅是发现自己假冒龙牙宗弟子这件事?
两件事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
“别这么惊讶,你以为隐藏的很好也是相对而言。”熊灿勋淡淡地说道,“龙牙宗的年轻弟子能击败邪神宗的那个孔飞?”
“为什么不能?”冯疆问道。
“真要有如此实力,龙牙宗等三宗何须隐世至今?说是隐世,就是好听一下罢了。其实还不是实力不如人,为了躲避邪神宗的追杀而东躲xz?如果现在能够栽培出一个杨廷这样的年轻高手,以前完全也可以,可事实上呢?没有,就算给他们如你这般天资的奇才,他们也做不到,因为他们的底蕴不足。”熊灿勋说道。
“三宗的底蕴还不足?”冯疆眉头微微一皱道,“或许在前辈看来可能差点,可放眼江湖,有多少势力的底蕴能超过他们的?”
“小子,别抬杠。”熊灿勋道,“现在说的是能够栽培出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势力,若是其他一些所谓的年轻天才,三宗的底蕴自然是足够的,可这一点就差了许多。他们的功法有问题,没有完整的绝世功法注定无法让一个年轻小辈力压其他名门正宗门派的弟子。”
冯疆想想也是,三宗的功法并不完整,这是一个致命的缺陷。
毕竟完整的三宗功法比起其他几道的名门正宗门派都要弱一点,更何况是现在了。
“你应该是有完整的龙牙宗功法,怎么得到的,我不会多问,这是你的大机缘。”熊灿勋继续说道,“有些事可以藏着掩着,有些却是可以光明正大让人知晓,怕什么?”
冯疆有些不大明白熊老头的话了,他不由问道:“前辈,您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的功法。”熊灿勋说道。
熊老头知道了自己的一些秘密,虽说不是很准确,但有关这些瞒不住他这样的高手也是情理之中的。
还好对方对自己的功法没有觊觎之心。
要是换做邪神宗的人,冯疆觉得自己早已凉凉。
可现在熊灿勋让自己的功法光明正大的让别人知道,岂不是将自己放在火架上烤?
江湖中的那些高手,可不是谁都像熊老头对龙牙宗的功法不动心。
“哦,现在你的境界还低了一些,再过几年就差不多了。”熊灿勋又说道,“别以为暴露你身怀龙牙宗功法一事就是坏事,此事还得分怎么看。”
“还请前辈指点。”
“若是让人知道你身怀完整的龙牙诀,甚至是得到了龙牙宗真正的传承,那么麻烦自然是有的,第一个便是邪神宗,相信你自己也清楚。第二个便是以龙牙宗后人自居的势力,第三便是其他一些想要争夺功法的江湖势力了。”熊灿勋道。
“不论哪一方,我都不大好应付,或许第三股势力可能好一些。就怕会有其他一些名门正宗门派参与,那就没一方是好对付的。”冯疆苦笑一声。
“我敢说五道名门正宗门派不大会真正参与争夺,这点你可以放心。”熊灿勋说道。
“因为邪神宗吗?”冯疆有些怀疑道,“他们还无法让其他各道的名门正宗门派放弃吧?”
“没错,凭邪神宗的实力的确无法让他们放弃,不过邪神宗会说服他们。”
“说服?”
“这一次黎家的比武招亲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熊灿勋问道。
冯疆不由沉思了一下道:“给予他们好处?”
“只要邪神宗的好处足够,其他各道名门正宗又何须去凑这个热闹?又不是有关圣者言的八骏图。龙牙宗的传承,哪怕是完整的龙牙诀,也不会被那几道名门正宗门派太过看重。所以说,邪神宗还是可以说服他们的,当然,这个代价肯定不小,尤其是各道都得打点。”熊灿勋笑道。
冯疆心想也是,这次黎惜悦的比武招亲邪神宗便付出大代价说服了其他各道。
他们邪神宗对卫夫人一脉的功法有势在必得的架势,可对于其他各道的名门正宗来说,大概是可有可无。
哪怕是他们做出要和邪神宗争夺到底的样子,多半也就是更狠的敲邪神宗一笔。
如果说让邪神宗知道自己身怀完整的龙牙诀,邪神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会将说服其他各道不参与。
如此一来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将其他各道名门正宗门派的力量排除在外了。
“那就是前两个比较麻烦。”冯疆叹道。
不管是邪神宗还是龙牙宗后人势力,都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龙牙宗这边肯定是三宗同气连枝,自己不可能单单面对龙牙宗一家。
“那就得看你的手段了。”熊灿勋道,“邪神宗这边肯定是没什么办法,你只能面对。龙牙宗那边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冯疆心中一动。
熊老头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也就是说让自己收服龙牙宗了。
若是自己的实力足够强,相信这还是可能的。
当年邪主不就是这样吗?
虽说后面他们又离邪主而去。
“说来说去还得是靠拳头说话。”冯疆摇头道。
“实力为尊,这个江湖向来如此。”熊灿勋微微一笑道,“都说正道中人可以以理服人,那也得是这个正道中人背后的师门足够强大,换个不入流的门派,谁会理他?还有,我发现你这小子和黎家那个丫头走的也很近,争取黎家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你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重振龙牙宗乃至三宗也不是不可能。”
冯疆心中一阵苦笑。
他还真没有这么远大的理想。
要是这样,岂不就是邪主当年走得路吗?
那凄惨的结局,冯疆可不想让它在自己身上重演。
“在想什么?”熊灿勋见冯疆没出声,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
“前辈,难道就没第二种选择?”冯疆思索了一番后问道。
“第二种选择?”熊灿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不大明白,“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