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看了看卢浑彪,发现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你俩回去向我检讨,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敢欺骗我,那灵济寺就容不下你们了。”
而后,又对着卢浑彪说道:“卢公子,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在芙蓉镇、凤凰岭、老鸦林等地,已经交手多次,想必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怎么这次,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可你为何要欺骗我,不到三十分钟,你便派兵追击,还一路杀到了密林,再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你还算勇敢的。”
“可就是你的所谓勇敢,让多少人丢掉了性命,也让他你眼前的这些人被俘,同时,让自己担惊受怕,受班主威胁,你说,是也不是?”
“我之所以在灵济寺一直没有去见你,是觉得你怕见我,看到我来,不知该说些什么,也避免相互尴尬。”
“可能你会问,我为什么要放了你们?为何不杀了你们?其实,我不说,想必也知道答案,不是我怕你们,而是不想你们和飞鹰堂同流合污。”
“假如你回到南集镇,继续和你的父亲卢髯松与我做对,那么,请你回去告诉他,我赵凡不是好欺负的,一定让你们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说完这一通话,赵凡根本不给卢浑彪开口的机会,立即命令靳子豪将他们押往南集镇。
靳子豪这次学乖了,再没有任何怨言,催促着手下,押着卢浑彪他们离开了密林。
赵凡回头看着班主,微笑着说,“来,咱们坐下聊聊,就在这里等靳子豪他们回来。”
说着,找了一块空地,自己首先坐了下来,班主一看,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赵凡一侧。
赵凡开口说道:“班主,你不会怪我阻挡你杀卢浑彪吧,像他那样的人,就算死十次,也不足昔,可咱们目前,不是和他交恶的时候。”
赵凡便将当前的形势简要叙说了一遍,听得班主直乍舌,“司令,你太不容易了,看你这么年轻,竟然带领比对方少十倍,乃至几十倍的兵力,与其进行周旋,是我没有理解你的苦衷,还请司令责罚。”
赵凡摇摇头,“你们是我请来的贵客,怎么会责罚呢,今后再遇到此类情况,千万要保持头脑冷静,不能意气用事。”
班主连忙点头,“司令,你太客气了,你在南集镇化了装,我没能认出来,也对你不太了解,只是听别人议论过,可短短一天多的相处,你真的让我很敬佩。”
“我们戏班虽然没有武器,可有一颗真诚的心,如果不嫌弃,请收下我们吧。”
“我们可以走出舞台,拿起武器,与你们并肩战斗,共同抵御强敌。”
赵凡微笑着说:“你们想加入天鹰义勇军,我举双手欢迎,可怎么会让你们上阵杀敌呢,你们可是宝贝,你要带领戏班,多排练几场兄弟们爱听爱看的戏,让他们身心能够放松一些,这就立了大功了。”
班主呵呵一笑,“司令,这还不简单,我们就是干这行的,你就放心吧,可你总不能老让兄弟们叫我们戏班子,是不是改个称呼?”
赵凡思索片刻,“我对这方面不懂,按照自己的理解,取名艺术队或鼓乐队,你看,怎么样?”
班主点点头,“司令,你太谦虚了,这么好的名字,我怎么从来都没想到过,你一下子给起了两个,要我选,我就选第一个,艺术队。”
赵凡微笑着说:“好呀,就叫艺术队,你就担任队长,小莲花任副队长,归苏芸芸领导,怎么样?”
班主心里乐开了花,那有不同意的道理,只见他不停地点头,连声说:“是”。
靳子豪将卢浑彪他们押送到南集镇交通路口,便返了回来,看见赵凡和班主聊的正开心,不由快走了几步,来到两人近前。
“司令,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赵凡微笑着说:“班主深明大义,已经加入我们天鹰义勇军了,以后,班主就是艺术队队长。”
靳子豪难得露出一次笑容,“恭喜班主,以后,我们可以免费到戏班听戏了。”
班主呵呵直乐,“不用你们来,我带着艺术队给你们上门演出。”
赵凡看着靳子豪,“卢浑彪他们送到了?有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靳子豪说:“一切正常,把他们送到镇子附近,我们便回来了。”
赵凡点头,“没什么事就好,咱们快回去吧。”
赵凡站起身,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一边对着靳子豪说:
“刚才批评你有些严厉了,主要是对卢浑彪说的,让他知道,咱们天鹰义勇军有铁的纪律,任何人都必须遵守,让他生出胆怯心里,不敢再小觑咱们这支队伍,你可别往心里去。”
靳子豪点头,“司令,自从跟了你,我才知道人间有真情,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天鹰义勇军。”
赵凡微笑着说:“这几天也辛苦你了,回去后,多注意休息,我让艺术队第一个到你们营演出。”
赵凡他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回走去。
返回南集镇的卢浑彪,垂头丧气地敲响了卢髯松的房门。
正在暗自焦虑的卢髯松,收到儿子被赵凡抓住的消息后,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脸色变得尤其难看,手下轻易也不敢打扰,生怕他一生气,拿自己开刀。
十几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可一直没有儿子被杀的消息,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心中暗自祈祷,赵凡能留下儿子一条命,无论让自己做什么,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就在他坐立不安,无法平静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敲门声,卢髯松双眉一拧,口中嘀咕道:
“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是嫌命太长还是怎么了,没看老子正烦着吗?”
卢浑彪可不知道他的心思,再说,虎口脱险,哪里管得了这些,听见屋内有脚步声,却不见开门,手上动作不由加大。
当“咚咚”敲门之声再次钻进卢髯松的耳中,他终于忍耐不住,破口大骂:“是哪个龟儿子在外面,看老子不活劈了你。”
他一边叫骂,一边快步上前一把拉开房门,瞬间呆立当场。
卢髯松疑惑地看着眼前站立的儿子,好似做梦一般,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右手,使劲揉了揉,睁开再仔细一瞧,确实是自己儿子卢浑彪无疑。
没等卢浑彪开口叫爹,卢髯松首先流出了眼泪,激动地一把抱住儿子肩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卢浑彪被父亲慈爱所感染,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咽哽着说道:“爹,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咱们快进屋,让别人看见,可太掉你面子了。”
卢髯松松开儿子肩膀,但右手却紧紧地抓着儿子左手,生怕会消失一般,“来,咱们进屋。”说着,两人走进房门,关好房门,分坐在桌子旁。
卢浑彪知趣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父亲倒了一杯茶,这才柔声说道:
“是赵凡命令手下将儿子放了,还有被俘虏的其他人,一个不剩地全部放了,回来后,我让他们各自回营休息,等候你的命令。”
卢髯松惊奇地瞪大眼睛,“他怎么会放了你们,提什么要求,赶快给爹爹讲,无论他要什么,我都答应。”
卢浑彪摇摇了头,“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要,原来飞鹰堂的护法靳子豪伙同戏班班主想谋害儿子,也被他及时出手阻止了。”
随即,便把自己这次追击赵凡他们的经过,详细叙说了一遍,听得卢髯松一阵发冷,不仅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儿子更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那后果可想而知。
赵凡既然放了儿子和其余俘虏,那就说明,他不想和自己为敌至少,暂时不想。
卢浑彪看着父亲半晌不说道,眉头紧锁,不由小声问道:“爹,你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就别伤心了。”
卢髯松摇摇头,“不是爹伤心,是爹在想,赵凡他无缘无故地放了你们,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想与我们做对。”
“我不能确定他的真实想法,又不能贸然猜测,还是按以前商量好的,先离开南集镇再说,省得他反悔,到时再想走,可就晚了。”
卢浑彪在死亡线上走了一趟,对自己以前的放荡不羁感到无比后悔和惭愧,这次回来,本想多陪陪父亲,可听到父亲如此一说,立时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爹,让我再陪你几天吧,我要是这一走,咱们父子何年何月再见面,哪可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儿子也舍不得离开你,如今,你年事已高,又行动不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身边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哪怎么能行?”
卢髯松欣喜地看着儿子,他确实长大了,知道关心自己的爹爹,可面对如此诡异的局面,自己根本无法保护儿子安全,只有让他离开这事非这地,方能保住性命。
“彪儿,你放心去吧,爹爹一个人能行,再说还有这么多护卫,你尽可放心。”
“倒是你,一个人离开后,要把自己照顾好,不要再与风尘女子交往过甚,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姑娘,好好过日子。”
“千万不要像爹一样,整天打打杀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头来,把自己弄成了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