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最终，牛肉汤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下一秒，剑光亮起，拦腰斩在东方不败身上。
    牛肉汤刚要高兴，可随即，被剑光砍中的东方不败，化作了成百上千个红色的蝴蝶, 如梦似幻间来到了宫九的身后。
    “小心！”
    伴随着牛肉汤一声惊呼，宫九手中剑光一转，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下，锋利的剑尖穿过胸膛，爆发出数百道剑气。
    只是，宫九的脸上丝毫不见舒缓。
    感受到身后空空荡荡，好像什么都没有, 宫九知道自己的剑还不够狠。
    “闭嘴, 不准再叫了，给我滚一边去！”
    对着牛肉汤呵斥一句，宫九双手抬起，猛地拍向自己的耳朵，掌力透入，耳膜瞬间破裂。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现在的宫九，既看不到，也听不到。世界在他的眼里是黑寂的，也是在这一刻，他身上的剑意愈发浓厚。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唯有剑。
    ‘唰！’
    从胸膛拔除长剑，这个时候牛肉汤才注意到，宫九刚才这一剑，只是穿透了衣服，并没有真正伤害到肉身。
    “好狠的手段。”
    看着宫九先刺瞎眼睛，随后震碎耳膜，让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变相的提高自己的剑意。如此狠辣决绝的手段让东方不败叹为观止。
    他敢说，这个世界上像宫九这样对自己如此狠辣的人，世间少有。
    只是宫九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手里握着剑，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异样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宫九那瞎掉的眼睛中，流出了血泪。
    “天地同悲！”
    一剑刺出，天地间凭空出现了一缕微风。这风很小，吹在人脸上只能带来一些海水的腥味，吹起人鬓角的长发，完全不能造成丝毫伤害。
    诡异的是，这一剑笔直的朝着一个空处攻击。
    ‘叮！’
    金铁交鸣之音响起，东方不败的身形凭空出现。
    “果真是奇才，居然用剑意强行摄取了天象境界的威能。”东方不败说完，身形随风幻化，彷如泡沫一般，消失在甲板上。
    “没用的，现在周围都是我的领域，你的障眼法, 对我没用了。”宫九说着，长剑再次朝着虚空一刺，紧接着他长剑横扫，接着向上一划。
    ‘撕拉！’
    东方不败腰间的红杉出现一道剑痕，透过那裂痕，隐隐可以看到东方不败那皙白如脂的肌肤。
    “好剑法！”
    东方不败嘴里赞叹，眼神却满是冰冷。
    对于她来说，杀了她，也不能损害她的衣服。
    若是这人杀了她，那是她死得其所。可是若有人损害她的衣服，那是必须要死，而且要死得很惨。
    或许是感受到了东方不败的杀意，宫九的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第二剑，悲天悯人！”
    一个想要造反当皇帝的人，一个杀人无算，被小老头成为‘剑邪’的存在，剑招的名字居然是悲天悯人。
    何其可笑。
    东方不败没有笑，因为她感觉到了一种悲痛。
    这是哀叹天地无情，怜悯众生的大慈悲。
    感受到这种情绪，东方不败眼中的寒霜几乎凝成实质。他的心境乃是无敌的自我意境，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这样的霸道。
    如今心境被侵略，东方不败心中怒气无以言表。
    只是他毕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转眼间，他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诸多情绪全部沉入心海深处。他的心中升起一轮朝阳。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嘴里这样自言自语的说着，东方不败的眼眸化作金红，配合他那天人一般的容貌，看起来分外妖异、霸道。
    炙热的真气冲散了悲悯的味道，东方不败腾空而起，化身骄阳，周身散发着骇人的热量，方圆百丈内的海面瞬间升腾起一阵白色的雾气。
    宫九抬头看天。
    他现在只是看不到，并不是说触觉不能用。
    通过火辣的触觉，他感觉到天空变得格外异常。在他的感知中，忽然出现了一轮大日，恐怖的热量蒸腾着海水，更蒸发着宫九体内的水分。
    渴，口干舌燥。
    宫九那原本丰润的肌肤，此时也变成了一道道枯树皮，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此时也变得干枯焦黄。
    生命的本能在劝说宫九，让他离开。
    只是他的傲气、他的自尊，让他不能离开。
    他是宫九，他不能容许自己这样逃避失败。
    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和敌人战斗的路上。
    “第三剑，天道无情！”
    在天地眼中，万物万物不过是一场轮回，兴衰有定，往尔复始。在天道眼中，一切演变都有其道理，天道无情，面对众生无喜无悲，任由天地自行衍生。
    这一剑，为心剑。
    森冷的剑气以宫九为中心，朝着四周飞快的蔓延，甲板最先被打成筛子，接着是大船，一个个划船的苦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飞舞的剑气分成十八段。
    整条船被肢解开来，万千剑气把宫九护在中间，抵挡东方不败发出的热量。
    “去！”
    宫九挥剑向天，道道剑气开始向着天空发射。
    “华而不实！”
    对于宫九的剑招，东方不败只有四个字的评价。
    说完，她的身体开始大放光芒，金红色的光芒影响了周围的空间，在天空中产生了道道波纹。宫九的剑气落在这些波纹上面，直接化成了最基础的元气，散落于天地之间。
    只是宫九的剑气太过繁多，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不断的朝着东方不败发起攻击。
    东方不败慧眼如炬，防守了一段时间，便发现了宫九的不同。她清晰的看到宫九的气息在发射出一些剑气后，便会达到最低点，而后在这个最低点猛然变成最高点，如此循环往复，剑气便开始无穷无尽的产生。
    “好神奇的功夫，我这还有一招，若是你能接下来，那便是我败了！”东方不败说的很坦然，她也不管宫九是否听到，在说完这句话后，东方不败身边的金色光晕开始收缩。
    三丈、一丈、一米、三尺、三寸、一寸……
    金红色的光芒划破长空，宫九的剑气在这金虹面前比玻璃还要脆弱，不过眨眼的功夫，金虹便已经落在了宫九的胸前，随后毫不留情的穿胸而过。
    “不……”
    残存的牛肉汤站在一块较大的门板上，看着宫九胸前那足有拳头大小的空洞，她面色惨白，声音凄厉。
    只是她的叫声，宫九是再也听不到了。
    ‘啪！’
    宫九的身体向后重重的倒下，在海面上溅起了浪花。海水透过宫九胸膛处的伤口，渐渐的把宫九拉到了海水深处。
    东方不败没有再看宫九，因为她不会在意一个死人，她的目光看向牛肉汤，“你们的武功很有章法，应该是有人刻意调教出来的，现在可以带我过去吗？”
    牛肉汤木然的站在那里，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东方不败还想再说，却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整个天地。
    “小孩子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东方不败定睛一看，这才看到一个瘦小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牛肉汤的身边。
    高手！
    这是东方不败和船上所有人的想法。
    如果不是高手，怎么会突破所有人的视线，同时突破东方不败的防御，达到她的眼前。
    “你是什么人？”东方不败看着小老头，自从看到这个人开始，她的心就开始预警。
    ‘逃、逃、逃……’
    她压下了心里的惶恐，选择了面对。因为她是东方不败，逃跑不是她该做的事情。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头罢了。东方教主好大的本事，能把我调教出来的这小子杀死，这个江湖能和你相提并论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小老头用平淡的话语，说出了十分装逼的话。
    小老头的眼神貌似在看东方不败，可眼神却没有焦点，在他的眼里，映衬的是整个天地。
    “老头我培养这小子二十多年，如今被你杀死，让我一番苦心白费，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那你怕是不能离开了。”
    “呵呵！”
    东方不败冷笑，“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打，若是你能赢过我，一切都好说，若是你输了，我会尽量给你找个地方安葬的。”
    “年轻人，有想法！”
    对于东方不败的挑衅，小老头只是笑笑，没有太在意。
    “我的年纪不小了，久不入江湖，倒是让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我的实力，可悲啊！”
    “这样吧，你用刚才那一招对付我，若是能杀了我，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你就接替那小子，为我做事吧！”
    对于小老头来说，什么亲人朋友，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教导宫九，也不过是因为想培养一个有趣的手下，宫九死了，他伤心的是没有人可以用，并不是对宫九本人的死亡有多大的悲痛。
    没有宫九，还可以有东方不败，还可以有其他人，只要有人听从他的使唤，小老头也不会一直追究宫九的死因。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她的身形却在这个时候开始模糊。
    “有趣，没有想到突破还有你这种突破指玄境界的办法。以自身招式，强行摄取天地元气为己用，让自己的速度变快，并且可以提升自己的攻击力，有趣，有趣！”
    小老头一眼看穿东方不败的招式，还有心情对她的招式进行评价。那怡然自得的神态，让东方不败心里发凉。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动手。
    金虹再现，朝着小老头当胸刺了过去。
    从攻击出现到攻击落在小老头身上，不超过一个呼吸。
    只是结果让人失望了。
    金虹就这样停在了小老头的胸前，接着小老头慢悠悠的伸掌，朝着金虹轻轻的敲打。
    ‘嘭！’
    金虹炸裂，东方不败的身形出现。
    “招式有趣，能够威胁到普通的天象境，不过在我这个小老头面前，你的招式还是不够用。”嘴里这样评价，小老头没有在看东方不败，而是把视线转移到了舰队的旗舰上。
    更准确的来说，是看向了曹正淳一伙人。
    “你们几个厉害的都下来，让老头子我看看。损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手下，若是你们不能让我满意，说不得你们这些人，全部都要葬身海底了。”
    森冷的杀意化作了乌云，笼罩了方圆百丈的天空。
    上一秒还是阳光明媚，这一刻变成了乌云密布，更有雷声滚滚从乌云中传出。动念间可以引动天地异象，这样的境界，让曹正淳几人骇然。
    “下去吧！”
    林平之招呼一声，脚步一点，整个人凭空挪移，落在了东方不败的身边。
    曹正淳和追命对视一眼，虽然之前二人之间有颇多的不满，在这一刻，他们达成了共识，结成了一个阵营。
    “你的年纪比东方不败小些，却能在这个年纪成就指玄境界，如此天资，可为我所用！”
    林平之淡淡的看了一眼小老头，随后伸手扶起东方不败，问道：“没事吧？”
    东方不败用手掩住嘴唇，殷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滴落，“招式反噬，暂时死不了。”
    也在这时，曹正淳和追命同时落下，两个人各自找了一个木板站定，看着站在水面的小老头，两个人强打起精神，准备动手。
    “怎么，还想陪我老头子耍耍？”
    小老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三人，“你们的实力我也看明白了，想要杀了我，还差一些。现在还要动手吗？”
    他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小老头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忠义，什么是同生共死。在他的心里，所有人斗不过是他的附庸，是他的玩物。
    “不动手，永远不知道自己差在哪里。”
    林平之拔剑，在这个时候，他为了节省时间，选择提前拔剑。剑尖指着小老头，“你确实很强，只是我想试试差距究竟在哪里？”
    “动手！”
    追命呼喊一声，紧接着身形如电，迅捷如风，来到了小老头的面前，大脚朝着小老头的老脸招呼过去。
    如此不讲武德的一招，让小老头的脸直接变黑了。
    他刚想出手，林平之的辟邪剑已经刺向了他左侧的肋骨，曹正淳则是出手偷袭他的后腰。
    三个人的默契非常，攻击落下的时间也非常的一致。
    小老头只有两只手，就算是能拦下两个人的攻击，第三个人也能让他吃些苦头，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