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大地时,沉静的城镇渐渐复苏,远处有鞭炮声传来,断断续续的,充斥着过年喜悦的余温。
宋一源起得稍晚。
从二楼下来,宋一源心情不错,想呼吸下新鲜空气,结果一踏出门,就见三个人被捆住手脚,在地上跪成了一排。
「嗬!」
宋一源被吓了一跳。
他警惕道:「虽然是大过年的,但没必要这么客气,我可没准备红包。」
三人连嘴巴都被塞住了,呜呜的发声,说不出话。
宋一源莫名其妙,心里想着是不是当地习俗,或新型骗局,这时墨倾拿着一盘馒头,从一楼的厨房走了出来。
「新世界派来盯梢的,不用管他们。」墨倾咬了口馒头,眉头皱得老高。
以前穷苦日子过惯了,她是不挑食的,但近来跟江刻待着,嘴巴都被江刻养叼了,她竟然觉得馒头干巴巴的,难吃。
「新世界就派了这三个菜鸟跟着?」
宋一源从墨倾盘子里拿了个馒头。
他倒是吃得贼香。
「菜鸟?」墨倾扫了眼灰头土脸的三人,有些好笑,跟宋一源揶揄道,「要不,你去跟他们比划一下试试?」
「……」
宋一源嘴里叼着半块馒头,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新世界当然不会派菜鸟过来。
之所以这仨看着那么像「菜鸟」,那是因为他们仨遇上了墨倾……
宋一源决定跟在墨倾后头。
那三个跟踪者,是墨倾发现的,墨倾费了点劲才把他们绑回来。但她什么都没问,得知他们的身份后,就把他们绑了,跪门口。
用墨倾的话说,是大过年的,图个吉利。
江刻和迟时是在墨倾回来时醒的,见到门口的景象也没说什么。
江刻出去转了一圈,没发现早餐铺,回来在厨房冰箱里翻了一遍,蒸了一些速冻饺子和馒头,凑合着吃。
迟时则是从民宿老板口中得知去下一个镇的班车没了,所以先出门解决交通工具的问题。
等江刻、墨倾、宋一源解决完温饱问题,迟时也回来了。
迟时带来了好消息:「镇上没出租,但遇到个去隔壁镇的,家里有私家车,愿意带我们一程。」
墨倾问:「几点出发?」
迟时道:「马上。」
「车呢?」
「停路口。」迟时说,「我坐车过来的。」
众人:「……」
事发突然,几个人没想到这么急,赶紧上楼收拾了下行李。
离开民宿时,那三个还跪门口呢,宋一源忍不住问了句:「他们怎么办?」
墨倾随意瞥了眼:「让他们跪着呗,你还想捎上他们当口粮?」
跪着的三人:「……」你这想法有点危险。
站着的三人:「……」处境还没到那地步。..
于是三个倒霉催的,就这么继续跪着。而民宿就一个员工,早就被墨倾带三人回来时的气势吓懵了,跟墨倾打了个照面就缩回了自己房间。
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
*
顺利坐上车后,刚过晌午,四人就抵达最终目的地。
四个人把行李往住宿旅馆一放,便上街去买了些吃的用的,直至傍晚时才回来。
今日天气不错,晚霞绚烂多姿,夕阳为城镇镀了一层血红,旅店两旁的槐树在晚风里摆动,树叶簌簌作响。
宁静祥和的氛围,在四人踏进旅店的那一刻,顷刻瓦解。
浓重的压
迫感和杀气迎面而来,空气中裹挟着的危险因子极其浓郁,仿佛能凝结成液体,沉甸甸的。连呼吸都沉重了些。
大厅里站着一二十个人。
个个身上笼罩着肃杀之气。
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因为他们的存在,变得格外逼仄。
在这一群人里,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最为突兀。
——他们是新世界的人。
「你们总算回来了。」
故作温和的声音传来。
四人抬眼看去,便见几个男人自动散开,而萧于群从沙发上起身,缓步走来,步伐不疾不徐的,从容不迫。
宋一源脸色沉了沉。
抓着购物袋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紧紧握成拳头。
「多久来的?」
墨倾不着痕迹地向前半步,挡在了宋一源面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萧于群走得更近了:「跟你们前后脚。」
他的眼睛似乎在笑,可笑意却未及眼底。
假模假样的。
「瞧这意思,」墨倾一偏头,视线扫过那些男人,「是要跟着一起了?」
萧于群笑意更深:「当然。」
他解释:「你们四个人进深山野林,不安全。我们这些人,都是主上派来保护你们的。」
「主上?」墨倾一听这称呼就乐了,「你们的头领?」
「是的。」
提及这个,萧于群敛了笑,正经不少。
他又说:「除夕夜,他应该跟你打过招呼。」
「哦?」
墨倾眯了眯眼,想不愉快的事。
她蓦地笑了:「所以说,那封信是他写的?」
萧于群没有回答,但等同默认。
「啧。」
四个人里,唯一一个两手空空的墨倾,活动了下手关节。
「行吧,他的礼数算是到了,但他人不在,我就只能凑合一下……」墨倾转动着脖子,下一刻抬眸,眼里迸发出杀气。
她一字一顿:「跟你们打声招呼了。」
萧于群脸色微变。
但——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