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爷这话音,他是认识斗笠男的,而且很熟悉。
我试探着问:“爷,他是谁?”
伍子六这时也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明显他也想知道斗笠男的身份。
我爷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会儿。
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一个畜生而已,不提他也罢。”说完就把头垂了下去,怔怔的看着那副粗线手套。
伍子六和我,对我爷的这种回答都有些失落,毕竟我俩都想知道那个斗笠男到底是谁。
但是我爷的性格就这样,他不愿意说的事情,谁问都没用。
沉默了一会,我再次抬起头他说:"易行,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打算和你说.....但是现在那妮子化煞了,我也就不得不告诉你。"
我有些懵了,不知道我爷要告诉我什么大事。
他思忖了一会:“你还记得,我帮黄老三给那妮子缝完尸是哪天吗?”
我心里突突一跳,顿时回想起来,那晚黄老三浑身是血,身后背着一个血淋淋的蛇皮袋......
“缝完尸是十一年前的中秋!”我很肯定的回答。
我爷轻点了一下头,“看来你还记得,可到了下个月中秋节就满十二年了!”
说完,我爷哀叹了一口气,但我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能瞪大眼睛听我爷继续往下说。
“十二年为一轮,一般化煞的尸虽然凶,但是一轮过后怨念多数都会消散。”
“可那妮子现在甘怨不仅没消,反而还更重了,等下个月满了十二年她怕是要变成血煞,到时候......!”
我爷的话并未说完,但是我听的全身一阵恶寒。
那具女尸现在来无影,去无踪,今晚要不是突然冒出来个斗笠男,我见到的恐怕就是我爷的尸体了。
而且,我爷现在已经镇不住她了,等她变成血煞.....那.....
我不敢想下去!
我爷沉思了几秒,他说:“那妮子虽然命不是我害的,可她变成这样是我害的!”
“我月圆之夜,还是八月十五这种满阴的日子帮她缝的尸,她怪我,恨我,我这把老骨头给她赔命也无妨。”
“没想到她连你也不放过,咱老陈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了,是爷爷连累了你!”
说着,我爷竟然哭了。
这些年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今晚那个女尸又险些要了他的命,我爷,已经弱不禁风了!
现在这一哭,就是老泪纵横,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我心里面又难受又自责,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我爷抓着我的手揉了揉,他又把目光看向了伍子六。
伍子六轻咳了一声,满脸严肃的说:“陈叔,你放心那鬼东西在敢来缠着你们,我第一个不答应。”说完,他拍了拍后背的鬼头刀。
但我爷似乎还是很担忧,他声音沉重的说:“六子,那妮子要变血煞了,我对付不了他,恐怕还得指望你帮着镇了她!”
“我知道这是我们家的事,但我就易行这么一个孙子,我护不住他了,只能求你帮忙,这算是我们老陈家欠你的一个人情,将来让易行亲自还你!”
没等伍子六回话,我爷就让我跪下给他磕三个响头。
我爷的话我不敢不听,而且我也怕伍子六不答应!
我愣了几秒,弯下腰就要跪下磕头,伍子六一把拉住了我。
他说“陈叔,你这不是羞我呢吗,我现在和易行一起搭伙捞阴/门,属于拼锅吃饭,再加上他也是我大侄子,他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再说了,有我这把鬼头刀在,那鬼东西要来也得掂量掂量,到时候我要是镇不住她,就直接斩了她!”
听到伍子六这话,我爷泪眼婆娑的舒开了眉,我也满是感激的看着伍子六。
但我爷还是坚持让我把响头给伍子六磕了,但是伍子六连连摆手,他说非要磕也得等对付完那具女尸在磕,现在磕头他受之有愧。
闻言,我爷这才作罢,但是让我到时候一定不能忘!
之后,我爷说,要不是今天是七月半,鬼门开,阴气重,那妮子是不会出现的,她一定会等到下个月变成血煞之后才会现身。
现在她又消失了,我们是无法找到她的,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我爷正说着话,伍子六的手机响了,他尬笑了一下,转身出去接接电话。
这时,我爷拿起那副粗线手套,他说:“易行,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虽然知道这是手套,但我明白我爷问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缝的一具青煞尸的头发,我拿它做了这副手套!”说这话的时候我爷神情有点复杂。
而我则是心里咯噔一下,不解的问:“青煞尸的头发?”
我爷轻点了一下头:“横死的人要是闹祟多半都是化白煞,也就是常说的白毛尸,青煞的怨念则比白煞还要重,长的也是青毛。”
“所谓一物降一物,用青煞尸的头发做成手套,等缝尸的时候遇到尸变的白煞,他也就不敢闹祟了!”
我吞咽了口口水,不由的想到昨晚在破庙里滋滋长白毛的左老爷子....
我爷打量了一会那副手套,又把他递给了我。
他说:“拿着吧,以后缝尸的时候戴上它,也多了一层保障!”
拿过手套,我对斗笠男的身份更好奇了,我爷的手套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我正要开口问,我爷率先打住了我:“那个畜生的事,你就不要打听了,以后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另外,缝尸匠的禁忌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了,还弄出了一具血煞,这是在造孽啊!”
我爷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脸色都是铁青的,有愤怒也有懊悔!
我想说什么,但有不知道怎么开口,恰巧这时候出门接电话的伍子六回来了。
进到房间,他脸上的表情很怪,有点激动但也很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倒是我爷先问他:“来活了?”
伍子六这才松了口气,“陈叔,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来活了,还是个大活,开的八十万的价码!.....只是.....现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