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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男王妃]先宠后爱
作者:羲h公子
文案:
话说,那当朝玉树临风的熙阳王要娶绝色美男玉倾之。
成亲那日,两人携手拜了天地,
入了洞房,喝了交杯酒,
抱着美人……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干咳一声:“咳,欲知详情,请看正文!”
为你讲诉一个痴情王爷和绝色王妃先结婚后恋爱的故事
文中小片段 1、南宫煦夜拦腰抱起玉倾之往榻上走。
玉倾之挑眉看着南宫煦夜,“就说王爷不能人道如何?”
南宫煦夜居高临下看着玉倾之,“我能不能人道,倾之可要再检查检查?”
2、南宫煦夜:“若有一人进了心,入了髓,就会想死死抓住不愿再放开,即便遍体鳞伤。倾之,你可晓得,那一人,便是你。”
3、玉倾之苦笑,“那你可愿相信,我这一生,爱的,也不过是你。”
天雷和狗血剧情都有,慎入哦(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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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婚?绝色王妃
京城人人皆知,今日是熙阳王的大喜日子。一清早,熙阳王府前面的街道便挤满了看热闹的布衣百姓,人头颤动之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感叹声连绵不绝。
平素,朝中的公侯王府娶亲也没这般热闹,今日却万人空巷,连街边卖豆腐的老妪都跑来凑了个热闹。只因,这熙王爷娶的是名男子,而且还是一名绝世美男。
一来是为好奇,二来是为一睹那未来熙阳王妃的绝世美貌。
细数历代朝廷王侯将相,还没有哪位公侯王孙像熙阳王这般光明正大地迎娶一名男子为妃。即便是有断袖之癖的一国之君,也没向天下人昭示要立一名男子为妃。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位说书的先生当即议论这一桩事。
“呵,熙阳王娶的那位绝世男子正是忠国侯府的,撇开皆是男子之身不说,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可不是,门当户对两厢情愿,就只怕这其中还暗含了玄虚。”
“你我皆是外人,即便这其中有玄虚也扯不上干系,只等看戏罢了。”
也有人交头接耳,将一把折扇挡在唇边笑得几分嘲讽,“早听闻熙阳王才貌双全能文能武,只是年二十有四却迟迟不肯娶亲,朝中公侯千方百计想将自家千金往熙阳王府塞,皆未果。如今看来,这才貌双全的熙阳王是个活脱脱的断袖。”
鞭炮声太嘈杂,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四方,人群的议论声皆淹没在这喜庆的声响之中。
绵延了好几百丈的迎亲队在熙阳王府停下时,熙阳王静若止水的脸上总算有了些波澜,眉眼微微舒展,一双千年深潭般的眼眸直直看着在石阶下停定的花轿,喜娘将轿帘缓缓掀开,方才的嘈杂全部归于平静,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斜视,生怕一眨眼便错过了那绝世容颜。
轿中人双脚着地,动作轻缓地下了轿,一旁的贴身丫鬟立即过来扶。当那一张完美无瑕的容颜呈现在众人面前之时,一声齐齐的感叹有感而发。和煦的阳光之下,那人的绝世容颜让在场的人都想不出一个确切的词来比拟,面如冠玉?冰肌玉骨?眉目如画?最后只能说出一个倾国倾城来。
立在石阶之上的熙阳王定定地看着下了轿的男子,唇边淡开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缓缓开口,众人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也只有站在他旁边的女管家才知道,他唤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唤了倾之,倾之,玉倾之便是那名绝色男子的名字。
人如其名。玉倾之玉倾之,如玉容颜,倾了谁的天下?惊艳了谁的年华?
待看热闹的群众离开之后,便有络绎不绝的朝廷官员前来熙阳王府贺喜。
恭贺声中,有奉承之声也有嘲讽之言,一身红袍的熙阳王一脸从容,对前来道喜祝贺的官员拱手回礼。
熙阳王是喜清净之人,王府自设立而来便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宾客满座,觥筹交错间,有下面的官员乘此机会向上面官员阿谀奉承的,也有平时就交好的官员互相揶揄打趣的,自然也有十分律己,只在一旁静坐吃酒的。
眉眼带笑的熙阳王持着印了红喜字的瓷杯在众宾客之中举杯,接受来客的敬酒。旁边便是端着白瓷壶添酒的女管家。
酒量极差的中书侍郎被同僚诓着喝了几杯烈酒之后,便红着脸颊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熙阳王面前,举着面前泛着幽光的杯子说:“王爷,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下官敬你一杯!”
熙阳王让旁边的女管家倒酒,正想和他喝一杯,却不料中书侍郎大人却先喝了手中的那杯酒,打了一个酒嗝便直直看着熙阳王道:“王爷,若是早知道你喜欢男子,我……我就……”
下面那句咽在了喉咙,没说出来,众宾客一时之间都安静了,愣愣地看着喝醉酒的中书侍郎,看他要酒后吐什么真言。
只是,众人期待的下文没了,与中书侍郎共事的同僚立即抹着冷汗过来,把喝醉酒摇摇欲坠的中书侍郎大人扶住,弯腰低头道:“王爷,尹大人喝醉了,如有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熙阳王也不发怒,端着只装了一半酒水的瓷杯道:“扶他下去歇息罢。”
“是,下官遵命。”
此事便这样平复了,一向大度的熙阳王不喜欢对一些小事斤斤计较,更何况是在今日这种特殊日子。
过后,敬酒的还是继续敬酒,奉承贺喜的还是一样不少地按照礼节照做,谁也没再提起方才的那一件事。那醉了酒的中书侍郎那一句话的下文是什么?谁也不敢提起,只是在心里揣测个大概罢了。
宾客散尽之后,熙阳王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剩下那一个个未燃尽的红灯笼在寂夜中随着清风摇曳。
贴了大红喜字燃着龙凤双烛的喜房之中,眉目如画的红衣男子不动声色地静坐在喜榻边沿,一张如玉的容颜在房中跃动的烛光之下几分迷离,却寻不见丝毫情绪。
咯吱一声,朱红的门被推开,门槛外立着一名同样是红色衣袍的男子。提步进门,转身关门,再一步一步向着床榻走过来。
步伐停于床榻之前,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床榻上的绝美男子,看得几分入迷。从此,他们便是结发的连理,如今一切看来却像是一场梦。
蓦地想起一件事,南宫煦夜转身向着房中的桧木圆桌,持起放在红喜帕上的瓷壶倒了两杯酒,而后,一手持着一杯酒提步向床榻。
南宫煦夜看着玉倾之,玉倾之也正好抬眸,与他四目共对。
“倾之。”南宫煦夜唤了他的名之后便将手中的一杯酒递到了玉倾之的面前。
晶莹剔透的琼浆玉露在白瓷杯中犹如世间珍宝,玉倾之起身,头上的金冠正好触动了喜床上的红色流苏。接过那一杯酒,而后十分配合地穿过对方的手臂,两臂相勾共饮合欢酒,名为交杯酒,寓意永结同心。
“倾之……”他喜欢唤他的名,倾之倾之,在心里这样唤过无数遍,从七年前到现在。而后他抬手将他头上的发冠取下,三千青丝脱开了束缚便一泻而下,柔软顺滑。及腰的青丝萦绕在红衣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是金冠落地的声音,南宫煦夜抬手捻起他胸前的一缕发放在手心摩挲,“倾之,能与你共结连里乃本王今生至幸。”声音一如这青丝般柔。
玉倾之姣好的脸上浅笑却不带丝毫温情,“能得王爷抬爱,亦是倾之之幸。”
原本捻着发丝的手游移至他的脸侧,不敢用力,只轻轻摩挲他如玉般的肌肤,如墨的瞳眸凝视着他的那张容颜,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看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南宫煦夜道:“只怕寻遍天上地下,也不能寻到如你这般绝世的容颜。”
玉倾之道,“王爷谬赞,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南宫煦夜揽住他的肩将他往怀里轻轻一带,抚着他背后的发,轻声道:“私下无人时,唤我一声煦夜罢。”
“倾之不敢逾距。”怀里的人说。
南宫煦夜神情一滞。随即又恢复了淡然,也罢,在此之前玉倾之与他少有接触,若是让他立即直称名讳怕是接受不来,还是过些日子。
南宫煦夜抚着他的发,嗅着他身上的幽谷兰香,轻盈的吻先是落在他顺滑的发上,而后落在如玉般的脸颊,再是他柔软的水色唇。不急不躁,只是浅吻,微微伸舌在他的唇间流连。怀里的人不主动迎合也不推拒,只任他为所欲为。
房中烛火摇曳,t帘红帷之上一双龙凤腾祥。
☆、2洞房花烛夜
南宫煦夜拦腰抱起怀中美人,依旧是不急不躁地将他放在床榻之上,转身再放下床帏,被床帏隔开的空间之中,入眼便是喜庆的红,红衣,红枕,红被,红帷。
南宫煦夜俯身去吻身下的人,细密而温柔的吻,一只手去解身下人的衣带,伴随着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上好丝质制成的衣带便被解开。
“倾之……”在他耳边轻唤,放在腰间的手游移到交叠的领口,探入其中,只觉过出一片冰凉,如玉的肌肤同时也是如玉般凉。
南宫煦夜允着他的唇瓣就如品尝着这世间最美的佳肴,对他,他的动作从不敢太大,他常年习武,若是不注意力道便能将身下人的手轻易折断,这点他清楚。所以动作轻得不能再轻,柔得不能再柔。
即便他的动作轻柔,此情此境煞是撩人心弦,身下人却从不做任何回应,就如一尊用玉雕刻出来的像那般躺在那里。如若在经历这风月之事时都无甚动容,对于一个正常男子来说,是不是在刻意强忍?
吻着他脖颈的南宫煦夜总算停下了动作,双手撑在床面看着身下紧闭着双眼不做任何回应的人。感受到身上那人的动作停了下来,玉倾之也没睁开眼睛,还是闭着。
表面虽然淡然,只怕心中对此事是极度抗拒的。
南宫煦夜在床的外沿躺下,不再继续方才的动作。共用一个方枕,扯过喜被将两人的身子盖住,南宫煦夜双手搂过玉倾之的身子。只是静静搂着,将下巴点在他的额头。
“王爷怎的不继续?”玉倾之缓缓睁开眼睛,问。
南宫煦夜抚着他的发,“今日有些累了。”
洞房花烛夜,即便是再累也不会少了行周公之礼那一段。只是对着一尊玉雕做那风月之事,却显得有些无趣了。所以停了,理解他,毕竟他以男子之身嫁过来,许多事接受不来也勉强不得。
红烛燃尽之后,相拥而卧的两人呼吸平稳,忙了一整天,确实是累了。
从此便是结发连理,只是,同床异梦。
熙阳王第二日一早便进了宫请罪。
当今圣上与熙阳王乃同母所出,以熙阳王为长。昨日的婚宴之上,朝中文武百官大都前来祝贺,只是却没见皇室中有谁露过面。
半月前,熙阳王信誓旦旦要说娶亲,当时听了此话,捻着一串佛珠的太后还笑了,自己那不成器的皇儿总算是开窍了。只是往后一听,是要娶一名男子为妃,太后脸上的笑便僵住了,手中的菩提子也滚落在地。
年近半百的太后深居后宫不问政事这是好事,每日吃斋念佛倒也为天下百姓祈了福。只是,即便信奉佛道中的万物皆空,也不能接受自己的亲骨肉迎娶一名男子。
满腹怨气的太后硬是发下狠话,“你若是执意要娶,那日后你就莫要再踏进哀家祺宁宫半步!”
如今,过了半个月,该娶的还是娶了,这罪也还是要请的,毕竟血浓于水,这二十多载的母子情谊还是在的。
熙阳王一身蓝色麒麟服入宫,本想带着王妃一同前来问安,只是鉴于太后的不满,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好吃斋念佛的太后心还是软了下来,到了如今还能怎么样,都已经娶了,她还能把自家皇儿的王妃废了不是。
坐在檀木榻上的太后一脸哀怨,孔雀绿的衣裙衬得她还看得出几分昔日美貌的脸蛋几分憔悴。
“煦儿,你怎么就这么糊涂,身为一国王爷,大张旗鼓迎娶一名男子,这,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了嘛。”太后皱着眉看着底下跪着前来请罪的南宫煦夜,苦口婆心道:“在这京城之中,他人念你是熙阳王,敬你三分尚且不当面议论此事,那远在京城的百姓,你让他们怎么看啊!”
跪在冰凉地板上的人低着头道:“儿臣不在乎。”
坐在凤榻上的太后长叹了一气,放低了声音,“哀家也没阻止你和他在一起,只是,顾及颜面……这事……”
太后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没说完,南宫煦夜便打断道:“母后,儿臣想给他一个名分!”
虽然皆是男子,但是三聘六礼一样不少,明媒正娶,这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名分。
恨铁不成钢的太后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一串佛珠,端起了旁侧案几上的茶,平复了心情,道:“哀家倒是想问问,今日你是来请罪,还是来惹哀家发怒的?”
“儿臣自然是来请罪的。”
“那你可晓得你请的是什么罪?”
南宫煦夜抬头看着凤榻上的人,“在民间,婚嫁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若违逆便是不孝,换做是皇室,同罪。儿臣未经母后应允便擅自娶亲,实乃不孝之罪,特来向母后请罪。”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沉吟半响才道:“跪了半个时辰,起来说话罢。”
“儿臣鲁莽,惹怒了母后,罪该当罚。”南宫煦夜垂头,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太后不原谅,那便一直跪下去。
太后重新捻起那串菩提子的佛珠,叹了一气,“人都已经娶进门了,昨日那事天下人也都知道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既成定局,哀家此时还能怨谁?即便此时再来罚你,又有何意义?”
顿了顿,将视线移到南宫煦夜身上,“回去罢,哀家诵佛了。”
南宫煦夜从地上起来,拱手做了一揖,“多谢母后。”
出了皇宫宫便乘着帏轿回府。
熙阳王府门上的大红灯笼还未来得及取下,门口的几个小厮忙着打扫门前散落一地的鞭炮,见到自家王爷下了轿,便齐齐弯腰行了礼。
南宫煦夜抬眸看一眼门梁上的大红灯笼,唇角微微勾起,昨日那一切并不是梦境。踏着散落的鞭炮红纸提步上阶,衣摆处带起一阵风,扬起几片红纸。
王府的女管家仙歌正好向着熙阳王的方向迎面而来。
很是自然地在原地等着,待南宫煦夜行到身边便随在他身后。
“王妃呢?”南宫煦夜问。
“在听雨阁。”
南宫煦夜闻言,在岔路口十分自然地转了个弯,正是去听雨阁的路。
随在身后的仙歌看着南宫煦夜匆忙的身影,这般急,不过才分开一个多时辰。仙歌试探性问道:“王爷,太后可有气消了?”
“闹腾半月,她也该看淡了。”
“也是,毕竟是亲生骨肉,哪能真的一辈子僵着。”
听雨阁临湖而建,向着湖的一面还特意建了个三面环水的观景榭,池中荷花朵朵娇艳,碧水悠悠,沿湖栽柳几株,清风拂过,碧水戏柳枝,荷花香怡人,也是一种意境。
远远便隐约闻见了琴声,南宫煦夜无意之中加快了脚步,随在身后的仙歌道:“昨日所收礼金都入了账本,王爷可要过目?”
“罢了,这事交由你来处理便好。”
“是,王爷。”
话音还未落,不料前面的人突然止步,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仙歌看了一眼南宫煦夜微微举高的右手,再下意识顺着南宫煦夜的视线看过去。
湖的另一边,着紫色华贵衣袍的绝美男子静坐于水榭之中,身前的檀木琴台上置了一张瑶琴,微抬的玉指在琴弦间游走,指尖过处,引起琴弦一片颤粟,拨动的琴弦便传出袅袅的琴音。琴声清脆如流水,婉转如莺啼,触耳便引人入胜。
南宫煦夜在湖的对面听得入迷,负手而立,眉眼舒展,全然已被这琴声吸引住。琴声清人思绪,抚琴者撩人心弦。
当年亦是如此。
☆、3惊艳?年华
七年前,南宫煦夜不过是17岁的少年郎,彼时还是个皇子。
忠国候府的老侯爷八十岁高寿,文武百官皆前去祝寿。老侯爷是睿国的开国功臣,与太皇曾是结义金兰的手足。虽同是官家子弟,却生于乱世之中,正当壮年时,天下形势大变,征战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一朝揭竿起义,金戈铁马问鼎u朝。烽火乱世中,两人出生入死,骁勇善战,意在推翻旧朝。最后南宫为领头的起义军夺得天下,坐拥江山,自立为王。
南宫君临天下后便改国号为睿,封曾经与自己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结义兄弟为忠国候。
太皇因政事操劳,在位十三载便驾鹤西去,享年五十四岁。
而忠国候老侯爷却活到了八十,先皇念及老侯爷为大睿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便带着五皇子南宫煦夜前去祝寿。
宾客众欢的寿宴上,喜静的五皇子南宫煦夜早早离席。在忠国候的后院闲步时,正见月光下荷花池边站了一位紫色衣袍的人,看身形,紫色衣袍的人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
许是察觉身后有人,那紫衣人便转身过来。
一时,皎皎月光下四目共对,是谁怦然心动?
原来,原来世间还有长得这般美的人儿!惊艳之中,南宫煦夜回过神,有些急促地拱手道:“扰了姑娘清净,冒昧了。”
紫色衣袍的人儿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月光下,两人只隔了三尺的距离,两两相望,却意外沉寂。
南宫煦夜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人儿问:“不晓得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中的千金?”
紫色衣袍的人儿总算有了回应,一开口,声音清脆婉转动听,却不是女儿声,“阁下误会了,在下并非女子。”
南宫煦夜微微愣住,原来,是个少年。
“倾之!”一个声音突兀闯了进来,南宫煦夜闻言看向突然出现的人,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男子。他过来之后便牵起了紫色衣袍少年的手道:“外面凉,进屋去罢。”
紫色衣袍的少年点了点头,便由着方才出现的男子牵着离开了。
全然不理会站在对面的是当朝的五皇子。
不过是那么一声倾之入了耳,便记住了。那个美若谪仙的少年唤作倾之,倾之倾之,夜不能寐时,总在心间回荡。
后来,千方百计要寻一个唤作倾之的人时,却好像是人间蒸发那般,问遍了当时所有祝寿的官员也没听说过谁家的公子是唤作倾之的。
时隔六年后,才晓得,当年的倾之便是忠国候老夫人收养的一个义孙。
忠国候唯一的血脉便是现下的小侯爷百里奕祯,百里奕祯幼年便丧了爹娘,五岁时便被送到了远离京城的郴州故里。17岁重回京城,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祖父祝寿。百里奕祯并无兄妹,忠国候老夫人便收养了一名义孙,与他作伴。
百里奕祯及冠那年才被接回京城长住,同年,忠国候老侯爷与世长辞,百里奕祯承袭老侯爷的爵位。
许是偶然,半年前,百里奕祯邀熙阳王到侯府赏月。
熙阳王只一眼便认出了在一旁抚琴的紫衣男子,绝美,温润如玉,琴音袅袅之中,他怔愣地看着他好些时间。
心中情根滋长,自此,万劫不复。
倾之,倾之,时隔七年,他还记得他的名。不过只听百里奕祯唤过一次便记住了,一记住便没再忘记。
南宫煦夜立在湖边良久,湖对面观景榭的紫衣男子已然起身要离去,身边的丫鬟抱起了放在琴台上的瑶琴,垂着头随着主子离开了水榭。
身后的仙歌这才开口,“王爷。”
南宫煦夜将视线收回,微微侧脸,问:“何事?”
仙歌轻抿着唇角,沉默半响,只说:“没事。”
南宫煦夜转身提步要走,“送杯热茶到我书房里。”
“是。”仙歌道。
女管家仙歌是熙阳王外出征战时带回来的,刚烈的女子曾经女扮男装,混在沙场上雷厉风行,凭借着一身武功杀敌无数。领战功的时候才被发现是个女儿身,还不是军营中的正统士兵,是属混进来的。
一问才晓得,这名女中豪杰心怀仇恨,家中双亲皆是被蛮子惨绝人寰的手段杀死,所以对蛮子恨之入骨。心知仅凭一人之力定是报不了仇,便混进了奉朝廷之命剿杀蛮子的军营。
假扮将士混入军营本应按军法处置,偏巧这次遇上的是熙阳王。
熙阳王当年受了皇命南下剿灭祸害四方的蛮子,刚及冠的年轻王爷显得稳重,非但没有按军法处置混进军营的女子,念在她绞蛮有功,又有一身好功夫,便将她收为了贴身丫鬟。
当时,年轻却沉稳的王爷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一头青丝披在肩头,脸上满是污秽的女子说:“从今以后,跟着本王罢。”
一跟,便是四年。
在书房持书静读,方才仙歌送过来的热茶还冒着热气,茶香屡屡,窗外细风徐徐,本是十分适宜静读的。却怎么也也静不下心,脑海中浮现了那紫色衣袍的男子,心中不自觉便泛起了涟漪。
干脆放下了书卷,起身离开书房,向着后院走去。
绝美的紫衣男子与一身蓝色衣袍的隔着一张矮几相对而坐,案几上置了一副泛着幽光的汝瓷酒器。酒水是上好的桃花酿,被窖藏了好些年头的酒甘醇浓厚,盛在白瓷杯中几分晶莹剔透。
南宫煦夜端起白瓷杯轻抿了一口,抬眸看着对坐的紫衣男子,问:“在这王府之中,可都习惯?”
紫衣男子道:“多谢王爷挂心,倾之没甚不习惯的。”
“那便好。”他脸上不经意一笑,却是有些生涩的,“若是缺了什么想要什么,与仙歌说说便是,她办起事来倒是十分周到的。”
“王府之中该有的都具备了,也没甚可缺的。”
明明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两人,语气之中还是免不去隐含的客套。
南宫煦夜有意靠近,而玉倾之则不留踪迹地疏离。
南宫煦夜放下手中的已经空了的白瓷杯,直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明明相隔不到两尺,却觉着遥不可及。抬手越过矮几,落在紫衣男子握着细颈壶的手上。
玉倾之并未将手缩回来,只任他握在手心用拇指指腹摩挲。
“倾之……”
“嗯?”
南宫煦夜低眉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平滑舒适的手摸起来很舒服。
“让你以男子之身下嫁与我,可有委屈到你?”南宫煦夜问。
玉倾之轻笑一声,“王爷怎的这么问?”
南宫煦夜也有些自嘲,怎么就问起了这个问题,成亲前不敢问,成亲后再问,那问的又有何意义?
南宫煦夜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那便当我没问罢。”
本想结束的话题再次被拾起,玉倾之问:“王爷可是怕委屈了倾之?”
南宫煦夜蓦地看着他的眼,一时之间不晓得如何作答,怕他受委屈这没错,只是,与他共结连理这也是心之所向,如此一来,说什么都是自相矛盾的。
玉倾之见他不说话便先他开口,“王爷只管宽心罢,倾之既然应下了,就没甚委屈可言。”
此话的意思便是说他并不委屈。
南宫煦夜微微展颜,松开了他的手,隔了一方矮几倾身过去,蜻蜓点水般吻他的唇,只一下便离开。
对于此事,玉倾之淡然处之,水色唇上还留有那人的津液,被放开的手继续捻起细颈壶的手柄,琼浆倾泻注入瓷杯,流转之中带有细微水声,杯满即止。
☆、4纳兰夙?风月居
南宫煦夜端起他刚倒的一杯酒放在唇间细细品尝,而后,似无意之中问起,“倾之可还记得生父生母?”
听侯府的老夫人说起,在玉倾之三岁之时便收养在府中,虽毫无血缘关系却待他如己出,至于他的生父生母却是只字未提。
玉倾之回道:“隔得太久,早已记不清了。”
三岁便离开生父生母,如今长成19岁的少年郎,中间隔了16年,记不清三岁之前的事倒也是正常。
“那你可愿寻回生父生母?”像是在征求意见,如今他玉倾之是南宫煦夜的王妃。虽名义上他是忠国候府的人,但是终归不是亲生。
若是他说愿意,他南宫煦夜便会不惜一切为他寻回他的生父生母。
“寻回了又能如何,即便血浓于水,隔了十六个春秋,也是会淡的。”他轻描淡写,就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原本只是想为他做点事,为他寻回生父生母,他自己不愿意,那也是没办法的。南宫煦夜不再提生父生母的事,只是静静地饮酒。
昨日中书侍郎尹大人借身体不适而告假,未能出现在朝堂之上。前日熙阳王大婚,昨日不来上朝倒也是情理之中,而他中书侍郎也不来,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退朝之后,几位闲得无事的年轻官员便交头接耳。
“听闻是酒量极差,几杯过后还在王爷婚宴上说不不该说的话,即便昨日醒了酒,怕是也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罢。”
“这事我也听说了,那尹大人平日规规矩矩,没想到,这酒入了肠,还换了个人儿。”
说起了婚宴上的那桩事,避人耳目还特意放低了声音,“我看那尹大人是对王爷有意,在王爷婚宴上借酒消愁,谁知酒量不胜,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向王爷倾吐心意。好在,一句话卡在了喉咙没说完,不然,那中书侍郎可就再无颜面出现在这朝堂之上了。”
谈及八卦事,围在一起谈论是非的几位年轻官员便捂着嘴耸着肩偷笑,就如老鼠偷米那般的形容。
“看来,你们这官是做得太悠闲了,下了朝还得花上一些时辰在这嚼舌根。”
几位围在一块说是非的官员闻言立即回头,一身蓝色麒麟官袍的熙阳王正好就在身后。可把几个说是非的人儿吓出了一层冷汗。齐齐地转身垂头行了一礼,“下官见过王爷。”
一脸肃穆的熙阳王皱了皱眉,“听闻工部近日要重修清和苑,还差几个跑腿的。若是你等闲得慌,倒是可以调配过去。”
若是被调到工部跑腿,那可是累死人的活。几个官员立即抖了抖身子,忙道:“下官愚昧,不知轻重,还望王爷海涵。”
熙阳王随意扫一眼几个弯腰俯身的官员,近些日心情大好,便不再与他们计较,“莫要在此搬弄是非,有事的都忙去吧。”
说完了话,便绕过他们提步离开。
出了宣武门,外面可容纳上千人的道上,停着熙阳王府的轿子。
熙阳王刚好出现在宫门前时,帏轿旁侧的轿夫便有了动作,作势要抬轿。
却不料熙阳王身后疾步追上来一人,一身宽大的祖母绿官袍套在他身上更显得他的身子消瘦。
“王爷!”身后的人道。
南宫煦夜止步,后面的人用极快的步伐上前,在他的面前停下。是中书侍郎尹阑尹大人,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形容,方才定是跑了许久。
南宫煦夜看着微微喘气的他,“尹大人这般着急,可是有事。”
中书侍郎尹大人向来循规滔距,不做出格的举动,也只有前日在婚宴上醉酒后闹出了笑话。南宫煦夜看着尹阑,尹阑脸微微泛红,垂着头,拱手做了一揖,“前日在王爷面前多有冒犯,还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他不说也晓得是来请罪的,南宫煦夜谦和一笑,“大抵也是本王喝多了,前日的事早已不记得,若是尹大人愿意说,本王倒是想听听一向恭谨的尹大人是怎么冒犯本王的。”
他这是再给他台阶下,尹阑微红的脸变得更红,垂着的头快要埋进脖子里,只得说:“下官也记不大清了。”
南宫煦夜抬袖看着把头埋进脖子里的人,“即是如此,又何必放在心上。”
尹阑抬眸看了一眼一脸坦荡的南宫煦夜,低低应了一声,“王爷说的是。”
南宫煦夜上轿后并未回王府,而是向东行,去了京城之南的一间府邸。
远离市井的府邸坐落在山下,极度偏僻却不显简陋,琉璃瓦,青石砖,雕栏画栋显示了这户人家不凡的家底。
门楣上挂着的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