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
主营帐。
张仲景神色凝重,环顾四周的文武官员,又重复一遍刚刚说的话:“丞相,微臣有要事上报。”
曹操与张仲景交流的机会并不多。
平日里也不过是吃张仲景煮的药,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若不是曹秀给他力荐张仲景,他甚至都不会把自己头疾的痛处告诉张仲景。
环顾左右。
曹操最后还是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他倒不怕刺杀,自己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一身武艺可不是开玩笑的,平常人很难进他身。
等到众人全都退出营帐,张仲景神色凝重,回头看了眼站在帘账外的侍卫,左思右想,还是起身往前靠近几步。
曹操见状往后侧身,随时准备抽出桌上的宝剑。
“丞相,军中……已有瘟疫,微臣正在想办法医治,现在已经将染上瘟疫的士兵集中起来。”
“什么!?”
一听这话,曹操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你再说一次!”
八十万大军啊。
全都凝聚在这一个地方,吃穿住用行都在一条河中,要是有一人染上了瘟疫,有可能八十万人都逃脱不了。
倘若如此,这一趟南征,莫说是征战,可能连打都还没开始打自己的兵马就已经溃散。
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快快想办法。”
“微臣正在想办法想解决的办法,丞相,请您下令,这段时间所有人都要准备迎战,不允许随便走动,那些染上瘟疫的士兵全都放在军营之外。”
张仲景虽然不懂得带兵打仗,但他明白士气的重要性。
若是瘟疫的事情在营中传开,这八十万兵马,不战自溃。
不过半个时辰。
所有那些染上瘟疫的士兵,以及与他们接触过的兵马全都被送到营地最外围,曹操给出的命令是要这些人在外围,防止有敌袭。
八十万人,突然调出去几百人并没有营地多少人注意。
不过一些谋士还是发现了异常。
比如荀攸与程昱。
当然。
丞相如此做法肯定是有他深意,他们不敢多言。
有一人不会这样。
那就是郭嘉。
营帐内。
郭嘉指着面前的地图,从阵法到地势,全方面的给曹操讲解了一下这五百人送出去不光会暴露营中的布局,还有可能葬送这五百人的性命。
曹操解释不清,也只能如实相告。
“瘟疫,怎么会突然之间的瘟疫,八十万兵马来的路上经过很多次的休整,即便真的会有瘟疫,也不会这么快出现。”
郭嘉神色凝重,有一个不愿意相信的念头。
那就是诸葛守仁。
诸葛守仁在夺取张鲁的城池时曾经为了逼迫城中守将出城,怒杀三千二百名百姓。
得民心者得天下?
在诸葛守仁这里来说,不存在的。
他不光用武力来征服城池,还会嫁祸于人,最后让这三千二百人变成了罪大恶极的罪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诸葛守仁阴险狠毒不是说说而已的,是有证据表明的。
不过他也不是一直都这么粗暴,在他的治理之下,那些剩余的百姓也都一个个的吃得起饱饭,渐渐的对他心生感激。
百姓从来都是这样的,不会记得任何人的恶。
记吃不记打。
这个想法,他没有告诉曹操。
毕竟太过于荒谬。
两日已过。
曹秀收到曹营传来的消息。
“不会这么快吧!”
曹秀算了算时间,再过几天就要降温,到时候士兵们抵抗能力下降,瘟疫传的将会更快,必须要想办法快点儿解决。
可他不会医术,又不能暴露自己。
只能暗自懊悔。
这一日。
曹秀带着满心忧愁回到了之前居住的山中小屋。
出人意料的是庞统竟然在屋外饮酒。
“好久不见!”
庞统一见曹秀,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问好。
曹秀面露惊奇,问道:“你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是啊,当日受到公子点拨,想到解决的办法,现在计划正在实施。”
献连环计后的庞统心情上好,说话时不再像之前一样愁眉苦脸,满面春风。
相反的是,曹秀变得愁眉苦脸的。
“瘟疫?”
得知事情全部过程,庞统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曹秀并没有如实告知,而是说自己家乡出现了瘟疫,有心而无力。
他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比如现在就带人去江东水寨诈降,要死大家一起死,逼迫诸葛守仁想办法解决。
或者他们就在上游,将病死的尸体不间断的丢入河中……
只不过这些做法实在是折寿,太过于丧心病狂。
沉默良久,庞统皱了下眉头,说道:“我并不知道医术,但我听你说的哪些症状,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徐州有过一小段时间出现了这样的瘟疫,不过很快就被治好了。”
一听这话,曹秀站起身子,拱手抱拳道:“我亲自去看看,多谢了。”
短暂的会面之后,曹秀先行离去。
曹秀并不是独自前往,而是派人悄然将张仲景从军营中带出来,一同前往徐州。
从襄阳敢往徐州的路程很远,几人日夜不眠,总算是耗费五天的时间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曹营之中的五百人此时已经病发身亡。
曹操没有人让任何人过去收尸,担心瘟疫再传入营中。
只可惜,他以为不去接触尸体就没事,全然忘了野物的存在。
那些野物在死尸堆放的地方啃食了尸体,转回头便被另一些士兵击杀蒸煮了。
瘟疫再度在营中传开。
这一次。
营中没有张仲景的存在,曹操除了能将这些人隔离,没有任何办法。
徐州。
越河县。
曹秀、张仲景、农生三人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天的时间。
这一整天。
张仲景除了让农生与曹秀区买各种草药,一只待在义庄,哪里也不去。
一夜的时间。
张仲景一头黑发变白,眼窝完全凹陷下去。
来的路上曹秀告诉过他。
这是八十万条人命,不仅仅是几个人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承受得了这么多。
“没用,没用,怎么组合都没用,没有任何可以缓解疼痛的草药。”
从义庄走出来的张仲景双目无神,一直喃喃自语。
“这个或许有用。”
正在这时,农生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中拿出来一个干枯的草茎:“我们农家秘传的东西,或许有用。”
曹秀这才想起来,农家是神农后人,对草药的了解程度,并不比张仲景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