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大陆的人们曾经是并不信奉神明的,他们崇拜的是那些以凡俗之身超越了自然极限、获得永生的飞升者。
太阳祭坛。
在巨神峰的神明还没有彻底掌控这块大陆之前,这座祭坛就是符文大陆最高神权的象征,其地位甚至超过了象征着飞升者起源的帕拉斯神庙和米诺斯圣峰。
毕竟,帕拉斯神庙和米诺斯圣峰只是一种飞升者的精神象征,而太阳祭坛,却是能真正缔造飞升者的地方。
在恕瑞玛曾经最辉煌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十年都会有飞升者在这里诞生,而它们缔造飞升者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通过太阳祭坛诸位长老的认可,那无论你是强大的武者、富有的贵族亦或是普通的平民,都可以直接举行飞升的仪式。
仪式一旦成功,立刻就会让你获得无穷的力量,即便只是一个毫无修行基础的普通平民,当然,那种几率很低很低就是了。
连毫无修行基础的平民都可以在这里成为飞升者,在普通人看来,这无疑是太阳神的赐予,是太阳祭坛给予你的荣耀和机会。
可只有真正明白太阳祭坛核心的人才知道,那玩意儿其实远远没这么神奇,在太阳祭坛获得强大力量的强者们,其实与像艾欧尼亚的帕拉斯那些真正意义的飞升者完全不同。
平民也好、强者也罢,太阳祭坛的飞升仪式看重的其实压根儿就不是这种东西,他们的肉身只是用来献祭的,仪式成功与否,只取决于他们的灵魂,这压根儿就与肉身实力的强弱无关。
肉身只不过是献祭给仪式的祭品,以此来打通创世龙王对符文大陆的虚空封禁,连接虚空外界,让庞大的虚空能量降临。
要想直接承受那样的强大能量,对符文大陆的强者而言,即便是圣境的强者也几乎只能等死,凡人的肉身是不可能在那样的力量降临中留存的,因此用不用肉身来献祭其实也都没差别了,但强大坚毅的灵魂却可以在太阳祭坛的保护下,在那样的力量降临中留存,并将之吸收,进而转生为另一种生命的形态。
这些生命都曾经历过这世间最极致的痛苦,无论是飞升仪式开始时被剥夺的肉身,亦或是在仪式过程中承受那极致的力量灌魂,都是足以扭曲其灵魂意志的剧痛,这让它们在转生之后开始变得越来越暴虐与残忍。
而当古老的恕瑞玛被新势力与巨神峰联合推翻,并将它们封印在了魔盒之后,它们的内心充满了仇恨与扭曲,它们最渴望的事儿,就是挣脱封印、回归这个世界,去折磨那些仇人的身体和灵魂。
因此,在一些地方,也有人给恕瑞玛这些最古老的飞升者安上了另一个充满了血色与憎恨的称呼——暗裔……
历经了足足一整个月的符文联盟大会终于结束了,在各方推推诿诿的拖拉中,最后代表巨神峰的恕瑞玛与符文大陆各方势力各退了一步,将魔法石的上涨增幅调整为了70%,尽管整个符文大陆得知这消息后到处都是一片怨声载道,甚至有一些民风彪悍的地区已经出现了叛乱的苗头,但这显然并不能左右联盟的决定。
恕瑞玛皇室因此在太阳城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庆祝这次联盟会议的圆满成功,而在恕瑞玛,只要提到庆祝,那就少不了在太阳祭坛的祭祀活动。
太阳城,太阳祭坛……
太阳祭祀是相当神圣浩荡的仪式,据说当太阳祭坛打开的时候,太阳神的光辉和力量将会照耀世间,也会普照太阳祭坛的周边,让每一个处于其间的人都感受到太阳神的宏伟力量。
因此活动举行的当天,从皇宫到太阳祭坛足足七八里的长街两侧,到处都站满了围观的平民,负责巡逻的卫兵足足有上万人,可也依旧无法阻挡汹涌的人潮。
每个挤在这里的人都想靠太阳祭坛更近一些,因为距离那里越近,就能沐浴到更多太阳神的威能。
“求求你们了,让我过去吧,我儿子病得已经很重了,让他多沾一点伟大太阳神的光芒,他就有活过来的机会呀!我给你们磕头了,行行好……”
“滚开滚开!敢挡本大爷的路,老子反正烂命一条,今儿就跟你死磕到底,哪个不要命的就跟老子拦着试试!”
哗哗哗……
那是银币滚落在地上的声音,有人喊道:“捡钱了捡钱了!大老爷散财了!”
只见七八个护卫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胖男人从人群中奋力的往前挤,沿途不断的抛洒银币,引起无数人疯抢,他们则是趁乱通过,却让本就已经十分拥挤的现场变得更加混乱了,无数卫兵增援过来维持秩序,而从皇宫出来的祭拜车队,则都已经开拔到了太阳祭坛之下。
听到从太阳祭坛传来的浩荡鼓声,本就已经热情高涨的平民变得更加激动起来,现场一片嘈杂。
“真是一个让人怀恋的地方啊。”
人群中,一个浑身裹挟在斗篷中的高大家伙戏谑的感慨道。
在他身边还有三四个同样打扮的斗篷人,恕瑞玛这样的地方,人人都习惯用厚头巾裹面遮挡风沙,斗篷这样的装束真是再寻常不过,除了格外高大一点,这几人站在人群中简直就是毫无违和感。
“你平时可不是多愁善感的类型。”另一个稍矮的斗篷人淡淡的说。
“看到旧日的土地,我很兴奋,如果你管这个也叫多愁善感的话。”那高大的家伙笑着舔了舔嘴角:“只要一想到那个号称恕瑞玛永恒皇帝的可笑家伙就在前方,我的血液都忍不住沸腾起来了!”
“那你最好多多忍耐一下,别坏了主人的好事。”另一个斗篷人淡淡的说道:“祭坛还未开启,若不借用那些家伙的手,咱们中可没有人懂得如何启动那些古老的东西,包括你这个曾经历过那一切的暗裔!”
高大的家伙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没有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