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第一胎,这对他很重要。我叫你过来是让你带他回家,而不是来讨论如何处理掉他或者是他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况且,如果你能得到法律的允许,我想我会那么做。”
切斯特看了她两秒,转身朝科里这边走来。他穿着深秋常见的大风衣,黑色竖领,腰间的带子勾勒着他完好的身形。他一靠近科里就感到一股深秋惯有的潮湿冰凉,这让科里只穿了一件夹克衫的身体感觉冷。科里手痒地又想去摸后颈上的那一圈牙印。
切斯特低下头,准确地找到了标记的位置。他把手伸进科里的领子里细细触摸着已经突起来的痕迹,询问道:“这是我留下的?”
科里厌烦地打掉他的手。
切斯特没有介意,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反应。他转身对着克劳瑞丝:“把他带走需要什么程序吗?”
克劳瑞丝呼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并没有,你直接让他跟你走就行了。”
切斯特侧头看了他一眼,往前走。科里有些愕然,身体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跟着他。
两人走到克劳瑞丝的面前,克劳瑞丝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这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她说,“你们最好能每个月都来我这里检查一次。科里,在这里我必须要告诫你几句,你要戒掉你那些喝酒抽烟晚睡的习惯,少去有很大噪音的地方和吃比较刺激性的食物。在家安安心心的养胎,我想看到你的孩子健康地出生。”她朝科里微笑。
科里耸耸肩:“我尽量。”
克劳瑞丝又转向切斯特:“我希望在之后一年里你都能陪伴在他的身边,现在你们在法律上已经是伴侣了。”
切斯特沉声说了句让你费心了,转身离开。
科里兴高采烈地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时他不经意地把脚伸到那个拿枪顶他的士兵的脚上面再用力地往下踩,顺带还碾了碾。
作者有话要说: 权利那里瞎掰的,仪器那里瞎掰的,请勿代入平常的abo世界观内=_=
☆、第3章 【交锋】
一路下到大厅再出医院,他们两人都没有任何的交流。科里始终只能看到切斯特被风衣包裹的宽阔背影和在衣服摆动下若隐若现的手指皮肤,一种浅淡的白。
在出了医院感觉到外界喧嚣后,科里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来个医院还真受罪,他发誓以后不管生什么病都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天空黑得如同高浓度墨水,没有星星。周围没有路灯,唯一有光的地方来自背后的医院。苍白的光透过敞开的大门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最后又被黑暗吞噬的一干二净。科里站在有光照到的地面,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走进黑暗里和黑暗相互融合。
切斯特走到一处停了下来,科里眯起眼睛。在医院旁高大的树木下,有一辆全身漆黑的车停在那里。里面的司机见到车子的主人来了连忙打开车门出来,远处的科里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只见那个司机对切斯特低头,走到一旁让切斯特进车子。从切斯特发动引擎到切斯特开动期间,那位司机都一直保持着弯腰毕恭毕敬的。
黑色漂亮的车子顶着白色的车灯朝科里这边开来停在了科里的旁边,切斯特摇下车窗对科里说了两个字:“上车。”
科里微笑地绕到一旁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在系好安全带后科里转头对切斯特弯着眼睛:“这辆车子可真漂亮。刚才那个是你家司机?他去哪了?”
“打的士,用我的名字。”切斯特冷淡地回着,把车开上了马路。
“嗯,因为你家十分的富有。”科里笑眯眯的,在切斯特耐心耗尽之前自己转身面向了窗外,看着城市繁华的夜景。一束束连在一起的灯光打在茶色的车窗上,科里望着望着疲倦感又上来了。他偏着头倚在舒服的椅背上,手指放在腿上微微屈着。
科里莫名地觉得安心,他的心理上完全没了在医院里感觉到的压抑和崩溃,这种感觉很特殊。科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在那糟糕的似乎只剩下白光的办公室里,想着克劳瑞丝对他说的话,那个有着石榴红头发的精致女人反复强调,威廉姆斯家族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和身为一个贫穷无业者与威廉姆斯结为伴侣的好处,还有就算他此刻逃脱了自由了将来也会被国家系统分配给一个alpha,结果依旧如此。克劳瑞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极度的诚恳,如果她没有穿着白大褂,科里会把她认为是劝人从善保持信仰的神父。
可神父只能由男性担任,他也不信耶稣。
过了一会,科里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睁眼时一片黑暗让他分辨不清。好一会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车里旁边还有一个alpha。
他侧过头,看到旁边的切斯特同他一起坐在黑暗中,切斯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金属盒子上一点一点。科里有些想舔他的手指。
大概是科里的这种视线过于赤|裸直接,切斯特回过头对上科里的眼睛。科里朝他微笑,透过他往车窗外望了望。漆黑一片,但是无人。
“科里?达蒙。”切斯特缓而又缓地念着科里的名字,他的声音有着一种如同大提琴低沉舒缓的感觉,科里的名字被他这么慢慢念着,使科里有了一种在幽深密林里行走的幻觉。
科里把视线收回来,回他:“对,威廉姆斯先生。”
切斯特看着他:“你在四处张望,达蒙先生。”
科里扑闪着眼睛,依旧笑着说:“我只是奇怪这是哪儿?”像是在验证他的话,科里故意到处望着,边望边念着这里可真奇怪我从来没看过之类的。
切斯特:“你难道不是在找方便逃走的路吗?”
科里身体一滞,回头对上切斯特在黑暗中也很明显的眼睛:“什么?”
切斯特:“你心里在想着对付我一个人总比对付医院里那两个士兵要方便得多。所以你一直看着窗外,只不过你不小心睡着了。如果我一到家就把你从车上弄下来关进房间里,你可就错过这次机会了。”
科里保持着微笑:“我可没那么想,先生。”
“是吗,那下车吧。”
切斯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科里在他后面磨磨蹭蹭地也下了。四周很黑,科里隐约能看出这是一条私人通道。他认不出这是哪里,只得跟着切斯特走。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安静,科里只能听到切斯特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嗒嗒声和他的鞋子磨着地面发出的粗糙摩擦声,他甚至感觉不到深夜里的冷风。
他们走了一段短坡,一幢独立的房子出现在尽头。房子很高很大,屋顶呈三角形。有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大树,这时候看它是黑色的。房子最外围了一圈白色的围栏,在全黑的环境下异常显眼。
切斯特停在那幢房子前推开白色大门后继续向前走,科里跟在其后,用眼睛四处观望。院子里依旧很黑,没有灯。整幢房子寂静得像是没人。他们此刻走在通往三角房的路上,科里左边是一大块一大块修剪的非常整齐的草地,右边则是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黑夜里科里听到水缓缓地流动,而看过去只感觉那是一块褶皱起来的黑布。
又走了一会科里终于看到了房子的全貌。要是把这幢房子分开的话可以分为四间小尖屋顶房和一间长方形有着梯形屋顶的房,但它们是拼在一起的,像是四分之一的小镇。每间房子的屋顶上都有着形状很古怪的装饰型烟囱,房子的窗户也很多,科里数了数正面共有十四面窗户,其中九面是房间的落地窗,五面是尖形阁楼上的小窗户。
科里在房子面前停了一会,切斯特已经登上了白色的楼梯。楼梯只有三层,上去后就到了最大的三角屋顶房,科里站在切斯特身后,看到他掏出了钥匙。
风终于来了,吹动着科里的头发。游泳池里的水发出哗哗的声音,和着秋风将潮湿感一寸一寸地贴上科里的背部。科里垂下手,大拇指的指甲深深抵进中指的指腹里。
钥匙扭动锁孔发出声音,切斯特手轻握着门把向前推,科里左脚向后退了一小步。门被完全地推开了,科里觉得眼前白光一片,他刚想动,手腕即刻被人钳住。转眼之间,他就进了一个全是光的世界,而他背后,门缓慢地后退着,最终关上发出砰地一声。
“先生,您…… ”
有女仆走到大厅,除了女仆还有其他的佣人也走了出来。奇怪的是他们靠着房间而站,离切斯特远远的。女仆话只说到一半就自己断了,她或许是想恭敬地说一声先生您回来了,但她明显被眼前这种情况所吓到。
她尊贵的先生正抓着一个完全没见过的陌生的男人。
切斯特背对着大厅看不见他身后佣人们的举动,但科里看得很清楚。女仆弯腰向切斯特行了个礼,随着其他佣人退出了大厅。
“达蒙先生。”切斯特在念他的姓时难得带上了几丝笑意,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亮堂的大吊灯让科里很不适应,他闭了下眼睛,位置便对了个换。
切斯特倚靠着大门,他的手还抓着科里的手腕。他们身高几乎相近,可科里却从切斯特那里感受到了居高临下的感觉。
科里微笑:“你这是在干什么,威廉姆斯先生。”
切斯特也笑,他的笑淡得可以说是没有:“你没有想要打过我,只想要逃走。”
科里:“你是伟大的alpha我是弱小的oga,你说我怎么打得过你?”
切斯特:“你在烦躁,你觉得很挫败。”
科里终于忍受够了,他实在懒得伪装。之前身体里残留的热感席卷上来,太阳穴中的神经突突地跳着,脑子一片发胀。
说实在,他厌恶死了这种被关住被束缚的感觉。不管是那些穿白大褂自称圣洁无比的人还是眼前这个黑成一团的男人,只要限制了他,他都不会喜欢只会离得远远的。
科里拉开与切斯特的距离,他挑着眉:“先生,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医院里领出来呢,你觉得现在这样猜测我比较好玩吗?”
切斯特:“如果不是这个国家的法律,我不会与你扯上任何关系。你之前隐藏了你是oga的事实,你欺骗了我。”
科里笑:“可我也以为我是个beta。”
话音还没有消散,科里猛地一扯被切斯特抓住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握紧成拳朝着切斯特的腹部打去。切斯特接住了他的拳头,科里又改为用脚去踹,被切斯特轻松地闪过了。
科里恨得牙痒痒,他愤怒地大叫:“难道你就愿意当这个倒霉蛋?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希望这个小东西出现在这个世上!”
切斯特把科里往大厅的沙发上拖:“这件事对我并无害处。”
“该死的,你真是个白痴!”
科里奋力地挣扎,在靠近沙发的时候科里终于挣开了切斯特的禁锢,他推着切斯特,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科里坐在切斯特身上压着他,热感更加浓烈了。科里一拳砸在切斯特的右脸。科里还想打第二拳,腹部被一顶整个人从切斯特的身上摔到了地上。
切斯特翻身,他抬起脚就想要去踢科里。但在碰到的一瞬间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科里趁着他这个动作抓住他唯一在地上支撑身体的腿向前一拉,切斯特失去平衡身体往前,用手撑住沙发才避免了自己滑倒。
科里几乎是跳起来的,他有些兴奋。头越来越痛,他的脸上有一层诡异的红晕。身体上的怪异变化阻止不了他去攻击对方,他似乎回到了那个晚上被火炉包裹的状态下,他只能动,不然他会被火炉里的火焰烧成灰烬。
科里的兴奋还没有到头,一只大手抓住他的头把他摁在了地面上。他猝不及防,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任何的作用,之前那种铁钳般的感觉又回来了,伴随而来的还有alpha信息素的气味。科里像极了一只被翻过身的乌龟无力地动着,切斯特站在他身边按住他,切斯特身上散发出了alpha信息素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眼前这个过于调皮的猎物慢慢收进网里。
切斯特漆黑深邃的眼睛此刻让人嗅到了危险,他盯着乱动的科里:“我真喜欢看你这样,像只野猫一样,不管是那天晚上在我身下的时候还是刚刚在车里紧张地屈起你的手指的时候。”
alpha强烈的征服。切斯特终于动了点真格。
被钳制的无力感和从身体里涌上来的热感,腹部又开始抽痛。科里额头冒出了冷汗,大脑接近麻痹,太阳穴一突一突地像是要爆炸。刚才的兴奋荡然无存,疼痛感急速地占领了这具疲惫的身体。科里无法忍受,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切斯特面无表情地观察他,过了会,他试着放开手。
像是被规划好的书籍被拆掉挡板,在切斯特手离开科里的头时,之前被弯曲的身体失去了固定物。科里倒在一旁蜷缩着,他双手按住腹部,他无法使这种感觉消失,它让他痛苦、无力。
“萨妮!”切斯特高声叫着女仆的名字。
女仆慌慌张张地从里屋跑出来:“什么事,先生。”
切斯特一把揽起地上的科里:“打电话给希尔顿小姐,通知她我要去她那里,叫她准备好。”
“是,先生。”
科里的额头蹭着切斯特的肩膀,冷汗使那里湿了一片。切斯特望了他一眼,手扶在他腰上带着他大步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 房子的原型来自百度图片~
☆、第4章 【合约】
克劳瑞丝此刻除了用愤怒这词外,她找不到其他可以用来形容她心情的词语。她有想过达蒙和威廉姆斯之间存在的问题,当她没想到这问题发展得如此迅速,结果如此的糟糕。她甚至还来不及脱下她的白大褂走出她的办公室。
克劳瑞丝给科里注射了保胎的药剂和少量安眠的药液,一直忙活到半夜,科里的状况才稳定下来。
克劳瑞丝疲倦地走出病房,切斯特在走廊里打电话。
电话的内容无疑是一些关于金钱交易商贸往来的,克劳瑞丝真想学着科里的样子对切斯特翻几个白眼。
克劳瑞丝走向切斯特。
切斯特听到脚步声后挂掉电话回身:“结束了吗?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不,你还不能离开。”克劳瑞丝坚决的否定他,“你必须待到达蒙醒来为止。”
切斯特望着她,他的目光过于凌厉:“我想没这个必要,希尔顿。”
克劳瑞丝对他这个回答感到失望:“威廉姆斯,我之前觉得你能照顾好他。”
“医院比我更有用。”切斯特拉高他的风衣领子,他无意与克劳瑞丝多谈。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形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魄力,他转身走时背影让人不敢靠近。
但克劳瑞丝无暇顾及现在的切斯特是有多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紧追着他:“我以为你能明白,威廉姆斯。达蒙这些举动都是正常的,可以得到解释的。但是你作为一个alpha,你居然打了他!”
这不该归结于他。切斯特在心里想,是那个黑发蓝眼睛的家伙过于活跃。他并不喜欢这样的人打破他生活的规律。
“我只是在警告他,希尔顿。”切斯特仍没有停止他的脚步。
克劳瑞丝情绪激动地挥舞着她的双手:“他怀了孕,你根本不明白,一个怀了孕的oga有多脆弱。威廉姆斯,你是在贵族学院毕的业,你学的知识得到的评价是那么的高,可你却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我会直接向司法部门反应,他们会把你监|禁直到确认你不再具备攻击行为。还有,请你记住,你和凯蒂?罗森小姐的婚姻批准和婚前关于凯蒂?罗森小姐的检查都有我的一份,如果我在报告上写了一个坏词,你的婚礼就完了!”
切斯特脚步一停,克劳瑞丝也跟着停下来。切斯特侧过头将锐利的视线漫延过去,他盯着克劳瑞丝:“你在威胁我?”
医院长廊的天花板上是一排一排长形的白灯,而医院的拐角处却有黑暗在悄然延伸,这使得他们处在一个诡异到无法形容的半明半暗的空间里。切斯特无疑是处于黑暗的一面的,此刻的他像是一团没有形状的黑色雾气,隐埋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享受着捕捉猎物前的那份紧张和刺激。
克劳瑞丝叹了口气,语速也缓了下来:“我只是希望你对达蒙好些,你也谅解我一下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忙,我要去改达蒙的档案,还要去跟那些握着政权的有钱人交谈乞求他们对达蒙的家人补偿的多一点,申请报告我还没动一个字。”
“既然你如此能干,小姐。”切斯特回敬她,“那你就应该想办法改变现状,而不是对着一群被法律腐朽掉脑子的机器费尽口舌,企图从他们封上线的口袋里多掏出一分钱。”
克劳瑞丝看着男人,她感受到了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负面情绪,它们像是膨胀起来的气球,一根细针就可以让它爆炸。“你真的那么讨厌他吗,威廉姆斯。”
“是的,小姐。”
克劳瑞丝:“可是法律不允许oga流掉孩子,达蒙必须要把孩子生下来。”
切斯特:“没有人会希望看到那个孩子,没有人会喜欢上他。”
克劳瑞丝皱起眉:“你们也许可以选择把孩子交给政府,可这样你们之间除了要生孩子就没有任何关系。”
切斯特没说话,他寒冰一样的脸上难得透出了几分赞同的神情。
“好吧。”克劳瑞丝转身,“你跟我来办公室。”
深夜里的医院寂静到可怕,他们穿过走廊来到办公室,克劳瑞丝推开门进去,切斯特站在门口。克劳瑞丝拉开抽屉翻着里面的东西,在最底下找到了他们想要的那份文件。她拿着那份文件走到切斯特的面前:“你要想清楚,签了这份文件你和达蒙之间就只是暂时性的伴侣关系,且这关系不会被记入到你们的信息资料里。你们生出来的孩子会交给政府抚养,在孩子出生之后你们将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在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你们的各种行为仍然受到法律的制约。”
说实在,克劳瑞丝很是犹豫。她并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这是不公平的――对于oga和alpha来说。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能让他们和平相处的办法。
“这很好,小姐。”
切斯特拿起夹在文件上的笔飞快地在文件上签上名字后转身离开,克劳瑞丝抬起头时只看到一小块衣角随风飘扬,最后隐入黑暗。
科里三天后才醒过来,当他睁开眼时,午后黄色的阳光正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给这间白色的医院添上了几分温柔。
他感觉到无力,长时间的昏睡让他的身体有些反应不过来。
科里轻轻地转过头,在他的床旁,克劳瑞丝正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闭着眼睛。
她依旧穿着白大褂,袖子被卷至手肘露出她有些纤细的手臂。她美丽的红头发还是被盘成一个花苞,阳光笼罩过来,勾勒着她颈脖上那些细小的绒毛。她的睫毛很长,眼睛闭起时卷翘的睫毛像一把黑色的小扇子。
科里看着她,她却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科里。”克劳瑞丝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你觉得好些了吗?”
科里朝她眨眨眼睛:“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克劳瑞丝微笑,在科里看来她现在的笑容终于像是个普通人,平淡、温和,没有职业性的冰冷感。或许在这间远离外界的小病房里,他们都可以轻松些。
克劳瑞丝继续将头靠在手背上:“是的,达蒙你睡了很久。”
“你一直都这样照顾人?”
克劳瑞丝歪着头,又眯起了眼睛:“不,我只负责照顾威廉姆斯家族。切斯特?威廉姆斯先生的母亲就是由我的母亲来照顾的,不过那时候他父亲的态度可比他好很多。”
科里笑着:“没有人能和我们相比,我们互相讨厌对方。如果我的身体没有发生奇怪的变化,我想我会打赢他。”
克劳瑞丝皱起眉,她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说:“达蒙你的情况跟其他人不同,你要多注意自己,我不知道你之后还会不会再发热头晕或者感到疼痛,如果有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过值得庆幸,孩子并没有任何影响。”
科里一下就苦起脸:“他还在?哦,我多么希望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了。这玩意简直就像块狗皮膏药。”
克劳瑞丝又笑了起来,说:“也许他并不想离开你,你该好好珍惜他。”
“有没有人说过你口才很好,小姐。”科里挑起眉,“你们当医生的说话都这么好听吗?”
克劳瑞丝说:“你可以叫我希尔顿,我想我们没必要这么生分。”
科里摇摇头说:“不,我并不想跟那个家伙叫的相同。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会叫你克劳瑞丝。”
克劳瑞丝点点头,科里吹了一声口哨。
克劳瑞丝蹙眉,问:“你以前在外面都这么勾搭女人的吗?”
科里狡黠的笑着,道:“不仅仅是那些可爱的小美女们,还有那些一脸天真的小男孩和少数几个英俊的男人。”
克劳瑞丝无言,她多想对眼前这个在医院昏了三天醒来还是这种差性格的男人翻好几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份文件是每个医生都有的,便于协调ao之间的矛盾,但由于o天生服从a的特性,这份文件很少会被使用到。
同样,文件是自己瞎掰的,请勿代入平常的abo世界观内=_=
☆、第5章 【定居】
科里在医院多呆了一天,直到所有检查都通过克劳瑞丝才放行。今天仍然是个好天气,有阳光,但不是特别浓烈。天空很蓝,偶尔会有几朵很薄的白云缓慢地飘过。
科里很喜欢这样的天气,他站在窗前,身上穿着之前的衣服。他把窗帘拉开,淡黄色的阳光落进了窗户,科里眯起眼睛沉浸在这样的阳光里。科里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现在被阳光一渲染给人一种透明得几乎可以用手直接穿过的错觉。
科里对着窗户,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看向窗户外面,在医院的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几辆自行车停靠在路边。而在宽阔马路的对面,是一幢幢高楼大厦,人来人往。科里似乎能感觉到来自那个繁华世界特有的喧嚣,他向往那里,那里有他想要的欢乐和自由。
科里低头再看了看,他突然多出了几分欣喜。
身后的门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科里转过头,克劳瑞丝站在门口。感谢上帝她今天没有再穿白大褂,仅是一件简易的衬衫配上一条过膝短裙。但她的出现把科里的那几点小欣喜掐灭了,科里翻了一个白眼。
切斯特没有派人来接科里,只有由克劳瑞丝来代劳。科里随着克劳瑞丝来到停车场,克劳瑞丝的车子是一辆大红色的甲壳虫,和她的头发很相配。
当科里坐进车里时,克劳瑞丝探过身来帮他系安全带。科里乐意接受,他觉得占这种小便宜不能影响他什么。
车子行驶在路上,一路安稳。科里透过车窗看到外面一排排一模一样的树,景色很枯燥。偶尔会有几辆漂亮张扬的车从旁边超过,车主对着克劳瑞丝的甲壳虫嘀嘀嘀地按着喇叭,车上嬉笑一片。科里也跟着笑,他的笑带着一种痞气。科里笑起来的时候喜欢半眯起眼睛,这种奇怪的习惯配上他清澈的水蓝色眼睛,使得他的笑容有种独特的韵味。
不过科里的笑容常常掺着半分假意,这使人好奇他真正高兴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科里带着这种半真半假的笑容――直到车子停在切斯特房子的大门口――才停止,然后换上了全是假意的笑容。
科里看向克劳瑞丝,笑着说:“我以为你会从安全角度上考虑,然后带我去别的地方。我比较希望那地方是我家人居住的。”
克劳瑞丝叹了口气,叫他的名字。
科里继续笑,眨着他那双像是蓝宝石般亮丽的眼睛,说:“我是开玩笑的,小姐,别当真。我在病床上听到你在外面打电话了,你叫了好些个警察在我住的地方蹲守。我这个身体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是逃不掉的。”
克劳瑞丝瞥了眼放在她身旁的那份文件,她纠结地想了想,最后认命的将前几天和切斯特说过的话对科里重复了一遍,科里回复了相同的话给她。
“这很好,小姐。”
克劳瑞丝头疼地看着科里毫不犹豫地在文件上签下他的名字。
旁边的白色大门发出声响,大门被拉开,一个佣人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对克劳瑞丝行礼。趁着这个时间差,科里迅速地钻出了车子。科里站在车旁手臂撑在车顶上弯下腰向克劳瑞丝灿烂的微笑:“祝我好运吧,克劳瑞丝。”
车门被砰得一声关上,克劳瑞丝只看到空气中飞舞的一些微小灰尘。
科里跟着佣人走进切斯特的房子,这幢房子在白天看起来更加壮观,也更添了几分人气。远远地科里就看到最高的那间三角型屋顶的房子,屋顶的颜色是灰蓝色的,落地窗的窗棂也是灰蓝色的。整幢房子除了灰蓝色和白色就只有少量的朱红色和深黑色,颜色搭配异常的简单。科里在脑海里想起切斯特的样子,觉得这颜色十分合他的性格。
走过把植物摆成奇形怪状的花园和剪得平整的草地,经过长方形的游泳池,他们来到房子前。房子旁边还有一棵大树,只有阁楼那么高。科里看不出这是什么树种,但他知道这棵树有了一定的年龄。
佣人走上台阶敲了几下,再打开门站在门口邀请科里进去。科里有些紧张,他走进后房门在他背后无声地关上。
在科里的面前,切斯特正用极其优雅的坐姿坐在沙发上品尝着一杯咖啡。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衫和一条骆色的裤子,可科里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温暖,他依旧想起那种冬天被冰冻起来的河流或者是积满雪的枯树枝。因此科里在对他笑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戒备。
切斯特抬头看他,切斯特黑色的眼睛里浸满了冷漠和无情,这种情绪汇聚起来像是一把小匕首,无时无刻不想尝尝血的味道。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种眼睛过于野性。
“过来坐,达蒙先生。”切斯特放下手中的杯子。
科里微笑地看着他。
“我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举措,你绝对的安全。”切斯特甚至举起一只手,“而且那次并不是由我主动发起的。”
他锋利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投向科里,科里不得不服从。科里舔了舔嘴唇,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长沙发上。
切斯特没有撤回他的目光,他看着科里说:“我们得好好谈谈,达蒙先生。”
科里笑得极其虚假:“我也这么想,先生。”
切斯特面无表情地说:“我想我们将会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你有签那份文件吗?”他见科里点头,又继续说着,“我们不该总发生一些过激的举动,和平相处更有助于我们挨过这段日子。”
他用了“挨”这个字,科里想要大笑,可他还是忍了下来。他乖巧地回应他:“是的,先生。”
切斯特立刻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道:“这件事结束后我会给你相应的补偿。我会让你拥有足够你后半生生活在富裕生活中的财富,送你和你的家人去任何想要去的地方,并且我会帮你解除关于国家系统分配oga的这个问题,让你过得衣食无忧。不过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你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已经往你的家庭里寄去了一笔钱,相信那笔钱会让你们家过得轻松一些。同时,你可以任意选择你想要住的房间,在这个家里自由的走动。你也可以向我提要求,比如你想要出去,如果当时我有空余时间并在我愿意的情况下,我会陪你。而关于你的事,只要你不愿意我来决策,我就会交给你并不再过问。”
科里只想了几秒,很愉悦地接受了这个交易。“这很让我满意,先生。”他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速度快得就像刚才他签克劳瑞丝递来的那份文件一样。
没有任何的犹豫,果断迅速。
切斯特说:“我很高兴能有这样的结果,达蒙先生。”说完朝他伸出了手。
科里愣是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