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沄沄眼中渐渐浮上了一层水雾，认命般地笑了笑。
    她望着初九这张单纯懵懂的脸，愤恨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得了，对，信确实是我伪造的，初九，我确实是恨你，恨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抢走了我的予哥哥，如今你竟然还成为了予哥哥的关门弟子，你凭什么！就凭你灵力低吗？就凭你会撒娇卖萌装可爱吗？！”
    初九虽然知道凤沄沄恨自己，虽然早就知道她们之间是命定的对立面，可当凤沄沄当着自己的面坦露她对自己真实的看法的时候，她还是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并从内心深处开始发冷，这股冷意瞬间便漫延至全身每一处毛孔，冷得汗毛直立。
    因为凤沄沄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一无是处。
    这也是藏在她内心深处的自卑源头。
    在凤沄沄恨毒了的目光下，初九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感觉两条腿都失去了力气。
    “丫头！”
    “……”
    居佐和吉量同时冲向了初九，却还是比容予稍稍晚了一步，容予伸手接住了她，望着小姑娘惨白的脸道：“你没事吧？”
    凤沄沄都看傻了。
    她居然亲眼目睹了予哥哥如此紧张的神情。
    他紧张到，仅是眨眼之间便从高座之上闪身冲到了初九的面前，并将她稳稳地接到了怀里，他看初九的眼神里溢满了疼惜和温柔，这是她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
    凤沄沄被彻底地刺激到了。
    “予哥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容予缓缓望向她，眼中是比方才还要冷上十倍的寒冷，他沉声道：“你倒是说说，初九抢走了你什么东西，本尊又是何时成为你的专属了！”
    看出他眼中决绝的狠意，凤沄沄吓得一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走火入魔说错了话。
    她急忙改口，“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沄沄的意思是，初九没有资格成为予哥哥你的弟子，更没资格做你的关门弟子啊！”
    “她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
    凤沄沄被噎了一句，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对不起予哥哥，我……”
    “本尊说过，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本尊与你从未有过任何情意，‘予哥哥’这个称呼，你没资格叫！”
    “我……”
    看得出容予是真的动怒了，而且是因为自己伤害了初九才气成这样的。
    凤沄沄突然悲从心起。
    原来，在他眼中，初九这个废物比自己重要这么多，或者说，自己在他心目中，根本就没有过任何重量。
    她愤恨地瞪向初九。
    都是因为你这个废物，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横在了我与予哥哥的中间，如今我早已和予哥哥双宿双飞了，你真是该死！
    初九终于缓过来一些，她望着凤沄沄。
    既然她已经与自己撕破脸，自己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她说道：“凤沄沄，我是天煞孤星这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凤沄沄正恨她恨得紧，听她这样说了，不由嗤笑了一声。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父母，甚至还克死了族里那么多同天出生的孩子，像你这种扫把星怎么可以待在予哥哥身边，你还想继续祸害予哥哥吗？所以，我必须要想办法把你从予哥哥身边赶走，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予哥哥不受你连累！”
    吉量原本打算，如果她不承认天煞孤星一事，他便当众揭穿她，没想到她还算识时务。
    砰——！
    一道白光乍起，凤沄沄的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跌出三丈之远，她胸口闷痛，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予……神尊，你……”
    凤沄沄难以置信地望着容予。
    他居然打自己？
    就因为自己说了初九一句扫把星，他就对自己下此狠手？
    初九在他心里就真的这么重要，连骂她一句都不可以吗？
    容予收回了手，身上散发着朔九寒冰般的冷冽气息，直叫殿中几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只听他咬着牙说出来一句话，“你设计陷害初九在先，诬陷本尊在后，你该当何罪！”
    “我……”
    居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望着凤沄沄，掩不住满眼的失望。
    他道：“凤沄沄，你好歹也是凤族公主，怎得见识如此浅薄，这种无稽之谈也能说得出口？什么扫把星不扫把星的，你以为堂堂神界神尊会惧怕这个？神尊还需要你的保护？你是以什么立场谈守护二字的？说得好像你是神尊什么人似的，劝你还是赶紧醒醒吧，不要再沉迷于自己虚构的春秋大梦里了。”
    凤沄沄嘴角挂着血珠，怨毒地瞪着居佐上神，歇斯底里地吼道：“居佐上神，我与神尊原本就是六界公认的一对，我要保护神尊不受伤害有错吗？！”
    居佐掏了掏快要被她吼聋的耳朵。
    他说道：“说到‘六界公认的一对’这件事，本上神可是最有发言权的，两万年前神尊刚刚苏醒神力尚未恢复，与魔族交手时导致神息错乱，被迫坠落于你凤族。他在你凤族休养了一段时日是不假，但他也只是小住了半个月，且有十天都是昏迷中的，又何来‘六界公认的一对’之说，何来与你有那样深的感情？
    “还不是你们父女俩自编自演，到处宣扬的结果？神尊没跟你们计较坏他名声的罪过是给你们凤族留了颜面，你们倒好，非但不知恩图报，反倒还以未婚妻和未来老丈人的身份自居上了，到现在，你居然还指责起神尊薄情寡义来了，我说凤沄沄，你们之间有什么情？真是活久见啊！”
    “你！”
    凤沄沄无话可说了。
    她向来知道这个居佐上神能言善辩，没想到竟如此能辩，且句句戳在她的心窝子上。
    居佐看了眼小丫头，心想，臭冰块向来话少，定是不愿为自己申辩什么的，如今闹到这份上，怕是小丫头会误会臭冰块跟凤沄沄有什么，他不如趁这个机会，彻底把误会都解开，省得小丫头再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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