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作者:沧海末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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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强硬地撒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没有值得惊讶的地方。你不愿告诉我的事情,就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第十七章
季延非始终保持着神秘主义路线,需要他的时候给他一通电话吩咐行动,时而又不闻不问,好似从未和这个人相识过。
和一个人交往要做什么?嘘寒问暖,日夜联络,情浓意重,身体纠缠?夏郁莲不清楚他和季延非的关系有什么根本上变质的地方,一切安适如常。
季延非偶尔送出的信息像是抛给他的诱饵,像是训练宠物时扔出的食物。即便见面,也是静坐时间为多,两个人,有时带着其他人,无意义地消磨时光。季延非时常会问他喜欢什么,然后转眼给像他身边仆人一样的角色打电话,要求那样东西立刻送到他的面前。
第一次收到礼物,夏郁莲摆出的微笑表情僵在脸上,宛若一个牢不可破的石膏面具。精致的缎带与包装盒组成了他的牢笼,捆住他的思绪。
脑中筹划了理由推拒,故作为难地说出这个音响和他家的电脑桌不匹配,体积过大,没有足够的空间放置。实际拥有后,又发现这个颜色不合他的胃口,与图片不符,还是作罢吧。
季延非眼皮不抬,淡漠的神色与外界雾霭相映成趣,沉静如死湖。即刻又一通电话拨出,说道加一个电脑桌,以及换一个同系列的其他颜色。末了,纤细手指交叉放在桌上,作出了他的宣告。
“不要让我送出的东西再收回。我只会以为你贪心不足,换个说法向我索取更多。”
夏郁莲缄默以对,轻点下颌。
他果然很乖顺的,之后对所有季延非赠送的东西,一律笑纳。他再也没有拆封过艺术品般的包装,转而腾出家里的一方角落,专门安置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尽管他以后回答季延非的问题,都是慎之又慎,权衡再三,努力斟酌一个得体的答案,但这阻挡不了季延非任性的脚步。
有时送给他的礼物,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季延非随口一句,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他便不得不欣然接受。
季延非不是能够应付敷衍的人。若是把季延非给他买的东西束之高阁,待他见到与以前无二差异的夏郁莲,会转瞬间沉下眉头,问他那些东西去哪里了,难道被变卖了不成。随后强硬地把夏郁莲塞进车里,带往商场,把人塞进试衣间的门,一件件试过,最后从头到脚买一身新的行头。
“我不允许穿着简陋的人与我并肩而行,你想让我折损颜面吗。”
夏郁莲腹诽,未经你的允许,我也能在你身后追随。但季延非当真拿捏住夏郁莲的软处,较之自己如何,夏郁莲明显更介意自我给他人添置的麻烦。浓烈的自卑再度作祟,怀着对玷污了季延非的愧疚心情,他对季延非大抵算是言听计从。
为了减免无谓精力的耗费,每当与季延非会面时,他必须对着镜面静心审视自己,确认连衣领都熨得一丝不苟后,才缓缓出门。
他讨厌别人在他身上强行施加的重量,季延非也不例外。
季延非用那些奢侈的产物在他身上堆砌了纸醉金迷的外壳,掩盖腐烂粘腻的内里,让他的身上打满了季延非的标记。
像用尿液划分领地的小野狗一样。
暧昧相处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夏郁莲没有过以前恋爱的经验,对那种令自我牵扯到另外一个人的关系更是十分打不起兴趣。季延非的若即若离,误打误撞地给了他喘息的机会,让他不至于身心俱疲。
当季延非给他发来宾馆约见的短信以后,夏郁莲一片茫然。依照循序渐进的进程,他们已经到了这个阶段?对季延非而言,似乎跳过先前的所有步骤直接进入主题,也并无什么不妥。
原本踌躇的他看见朝他哭着撒娇的罗振,刹那间下定决心。
罗振强势地问夏郁莲,季延非和他,要选哪一个。如果夏郁莲选择了季延非,那么他们间的友谊就彻底付之东流。
和他最为接近的人,就是罗振了,但现在他二人间覆水难收,还是远离一段时间为妙。夏郁莲知道,罗振那种廉价的喜欢,明日在他的记忆里,就该似水无痕了。罗振的吻生涩而笨拙,战战兢兢用莽撞掩藏,真的能有给他献身的准备?
他对罗振过往的感情,如同流水般一去不复返,嘴唇相抵时,夏郁莲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回不去的从前,追不到的年华。
坦白来说,他对那种身体上的接触,有着浓厚的好奇兴趣。他想知道,另一具温热肉体,能够给他带来怎么样的悸动。连接到大脑的身体部分,是如何找寻到其他人身上的入口。
特别对象还是季延非,那个人的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他神魂颠倒。伪装褪尽,坦诚相对,他是否能触摸到季延非近在咫尺的灵魂。
等他按时赴约,季延非早已沐浴完毕。松松垮垮的浴袍以一根细带系在身上,锁骨胸膛大片春光一览无余。季延非凝视着杯中摇动的红色液体,液面左右晃动,暗沉如血。而他本人像一个潜伏在夜幕里的吸血鬼怪,轻啜一口,红酒洇湿了他的浅色唇瓣,添置两三分妖冶。
这是位于六十三层的豪华套间。夜色如骇浪,席卷了整座高楼大厦组建而成的都市。人类点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撕碎这片漫无边际的宝蓝,繁星与之相较都显得黯淡失色。季延非没有拉上绣有金色纹饰的窗帘,他独坐椅上,眺望远方,繁华寂寥尽收眼底。可惜来自下方的霓虹灯,点不亮他瞳眸深处的光。
地砖上的釉质花纹泛着光泽。房顶悬挂的水晶吊灯更像一个巨大的摆设,季延非只开了两盏昏黄的灯,用以照明房间全貌。夏郁莲竟觉得有捕捉不到的温情在这了无人气的房间流淌。
季延非身上,寂寞的种子早已抽条发芽,肆虐成一片无人可近的荆棘丛林。
此时此刻,多余的言语都成了累赘。夏郁莲伸出手臂,想要拥抱那片尖刺,哪怕没有玫瑰的芬芳。但是他的理智一息尚存,不要越过自己所处的位子,他对自己说。听完季延非的要求后,拿着手中的润滑液,和衣进了浴室。顾不得会不会被浸湿,他所有的衣服都留在了浴室的挂台上。
装甲要到最后一刻才能脱卸。
季延非的意思,夏郁莲当然懂得。把玩着手中那一小瓶透明液体,淅淅沥沥的水声冲乱他的思绪,最后尝试性地倒了一点放在手心,指尖碾磨,滑腻随后又被冲走,异样的触感却萦绕在指尖。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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