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濛的整个脑袋都埋在了顾延怀中。
那只有力的大掌死死摁住她的后脑勺,她想扭头解释都做不到。
就在顾延说完那番话以后,霍老爷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干过混事,还是顾延的父亲两巴掌把他打的清醒,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干过年轻时候做过的那些事。
可现在顾延的所作所为,不正是他年轻时候的翻版么?
双唇轻颤,霍老爷子双手死死抓着拐杖勉强支撑住身子,“蒙濛呢?她是自愿的么?”
蒙濛没有做出回应,顾延的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手劲之大,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泛了青。
身子不住轻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安定下来。
顾延肯定生气了,在她逃出他的股掌之间,在她打开门让霍老爷子看到他真实一面的时候。
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小女人,顾延再抬头的时候,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她有了我的孩子。”
这一记重磅炸弹不亚于刚才他口口声声说他要娶她。
蒙濛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本就在打颤的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手掌顺着她的长发轻抚,顾延继续道,“一个月前霍言蹊生日,我回国当天受邀参加宴会,老爷子,不得不说你养了个好孙子,竟然给了我这么个好宝贝。”
这是顾延头一次说这件事。
一个月前顾延回国接手顾氏企业,没成想刚下飞机就收到了霍言蹊的生日邀请函。
他回国的事情只有老爷子和顾氏几个老狐狸知道,因此这件事多半是霍言蹊从老爷子口中打探到的。
怀中的人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停止了颤抖。
顾延用手指挑起一抹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宴会上霍言蹊请我喝了杯加料的香槟,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被我拉到客房的人会是濛濛。”
这件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霍言蹊从小是听着顾延的事迹长大的。
幼年时期对这个邻家大哥哥的崇拜,在他接手霍氏之后,对方就成了劲敌。
霍言蹊从老爷子那儿得知了顾延要回国的消息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恐慌当中。
生怕顾延一回来就抢走了他在海市拼搏多年的头衔。
本想着顾延回国他能找个法子压他一头,他甚至在客房里安装了摄像头。
顾延在前线冲锋了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察觉的习惯。
在他把蒙濛拉进客房之前,客房内的摄像头被他毁了个彻底。
到最后霍言蹊都没有从顾延身上捞着任何东西,好在蒙濛有了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的孩子,让他有了借口摆脱这个女人。
顾延面无表情地说出蒙濛怀孕的事实,说完之后,整个楼道都变得异常安静。
霍老爷子强忍着要昏倒的冲动,垂眸看向早已经一动不动的蒙濛。
半晌后,他颤抖着双唇,终究还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顾延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交给老爷子自己处理了。
霍言蹊是老爷子唯一剩下的亲人,当年老爷子的儿子与儿媳遭遇空难,把霍言蹊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丢给了他。
因为是唯一的孙子,老爷子格外看重,后知后觉就给霍言蹊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如今霍言蹊的臭毛病,谁惯出来的,就由谁给灭了。
抱着怀中的人进了门,顾延不再像从前那样温和有礼,他直接关了门,这才松开紧搂着蒙濛腰身的手臂。
“是不是被哥哥弄疼了,怎么哭的这么凶,嗯?”
顾延宁愿她嚎啕大哭,把闷在胸口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也不愿意看到她贝齿紧咬下唇,都磨出血丝了,也不愿意哭出声。
手指用力掰开她的牙齿,顾延见她还要继续隐忍,哑声开口道,“你咬,你咬的凶了,看哥哥怎么罚你。”
蒙濛这才停下要咬塞在自己口中的那只手指。
可她依旧不出声。
哭的抽抽搭搭的,头也不愿意抬,只有一滴滴清泪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在地板上。
而顾延身上白衬衫的胸口处也早已经被她的泪水洇湿。
轻叹一口气,顾延这回没再强迫她,只是轻手轻脚地把她揽进怀中,“祖宗,快别哭了,你咬哥哥都行,哭的这么凶也不说话,是觉得在霍言蹊那儿受委屈了?”
顾延自问自己从小把蒙濛养在身边,连颗金豆子都舍不得让人掉,这会儿哭的这么凶,他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顾延,“他现在在医院躺着呢,你要是生气,哥哥带你去躺医院,再让你断他三根肋骨好不好?快别哭了,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该和你一样都是个哭包。”
他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蒙濛顿时跟疯了一样推开了他。
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本来就没用什么力,这会儿顾延被她用力推了一把,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手臂却还是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生怕她因为惯性朝后摔去。
蒙濛总算是抬起了头,看向顾延的眼神通红,仔细瞧去还带着决绝,“你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局。”
顾延抿了抿唇角,点头又摇头,“是我调查过后才发现是霍言蹊下的套。”
蒙濛抬起手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所以你就压在心里不说,也不告诉我,顾延,我才是受害者,我有知情权!”
顾延也曾想过把这件事告诉蒙濛。
可是蒙濛近段时间总躲着他,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表现出惊恐的模样。
他心里烦的不行,一心想把她拴在自己身边,又在想办法讨好她。
蒙濛,“都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不是?你喜欢孩子,大把的女人愿意替你生,我不愿意!”
最后那句‘不愿意’蒙濛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战战兢兢了这么久,生怕顾延对自己做出点什么。
可他却瞒了自己这么多不说,还想着让她这个受害者替他生孩子。
五指紧握成拳高举过头顶,蒙濛恶狠狠地用拳头砸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不要生这个孩子,我不要他,我不要......”
顾延看到这一幕顿时呼吸一滞。
猛地上前抓住她再次高举的手臂,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孩子可以不生,濛濛,你看着我,我不是因为孩子才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
一贯在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顾延头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脸色。
他把人紧紧抱在怀中,无论怎么安抚都得不到回应。
没有别的法子,他只得用手刀把人敲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