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牛奶真好喝,肖岚想分一点尝尝看,我倒了一点给她,她立马给她男朋友发消息说今晚可可牛奶预定。我的手机还放在包里没开机,现在也没机会拿出来观赏。我的晚饭也在外面解决,晚上应该没这事了,吧?
因为其实还算在放假期间,现在没有必须要看的午间新闻,也没有值日生来检查大家都起来看电视没有,这一点还是挺好的,大家都可以多睡一会儿。我趴着睡了太久有点不清醒,打算到洗手间洗个脸,保温杯也得拿去洗了,洗完还给董事长吧。
去了洗手间把东西洗好了,迎面碰上王老师。她亲切地喊我,我们靠在栏杆上聊天。一些关心学习和生活的闲聊之后王老师问,“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觉得不好说就不用说,不用觉得不好。今天中午怎么看见你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还有那保温杯,那是发给教职工的,我自己用得挺好的。”
我憋得脸通红,王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不好答我就不问了,跟校长沾亲带故,起码你有机会可以跟校长反映一下我们空调的问题。”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朝她说,“王老师再见。”等她下了楼梯我才敢敲门进董事长办公室,敲了两回里面没人应,我迟疑地推门进去,里面没人。我把保温杯放下就走,扭头时有人从外面推门,董事长从外面进来了。他似乎也刚洗了个脸,看见我在这里便问,“怎么了?”
“来放保温杯,”我说,“可可牛奶很好喝。”他点点头,看起来很疲惫,说,“嗯,我知道。回去上课吧。”
“你看起来很累,”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没事吧?”
“没事,”他摇了摇头说,“刚睡醒。”
什么,他也需要午睡吗!
我突然很想亲他一下,然后我就做了,还踮脚在他耳边说,“下午加油!”然后马上拉门一溜烟跑了,等一路跑回去坐回座位上心情也还有点小激动呢。
下午照常上课,写卷子,讲题,高三生活挺单一的,像个丰满充实的抱枕,好像可以就这么抱一辈子。高二下学期开始我们就差不多是这种状态了,放假之后重新归队也不觉得奇怪,一直这么下去好像高考也不算事儿了。
说到高考,就不得不谈到报志愿这事。我妈希望我留在本地,虽然她也不是当地人,但她希望我能留在我自己的故乡。我们在本地没有房产,之前给我生父生母治病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如果不是董事长让我住进去,我可能现在还在那个小出租屋里“早睡早起身体好,就是作业做不完”。本地比较好的大学就两所,录取分数还有点高,对我来说需要再努努力。虽然的确有很多人说,高考只算得上是人生第一道小坎而已,但对我们这些十八岁不到的人来说基本就是一座人生的里程碑了。
下午放学,出门吃饭,打包带走,回去看他们放电视剧。他们现在在放舌尖上的中国,中午放的是神探夏洛克,问就是大家都想为了高三生活加上一点美妙的调料,反正我是很开心,而且很下饭。外头夕阳烧红了天际,不知不觉想起王维的“长河落日圆”,不记得什么时候还做了“长河落日扁”的阅读,现在看着落日总会想起这句来。
晚上晚自习是物理老师的,通常发卷子带讲题一小时,剩下一小时就给我们做作业。过了半小时老师出去一会儿,里面很容易就嘈杂起来,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就安静下来,我还在做题,抬头一看是董事长。有时候校长是会来巡查的,没想到董事长还挺尽校长的义务?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我低下头去就当没看见他,过了一会儿就又回到屋里的海洋里而完全把董事长忘在脑后了。
晚上放学我一般从教师楼那边下去,还没过去就看见王筝远远地站在那。他朝我招手,我走过去听他说,“等会董事长吧,等会儿你们一块儿回去。”我点点头,说,“今天你开车吗?”“嗯,”他点点头说,“这段时间司机师傅有点事,我替他一阵儿。这可比在公司715容易多了,开个车而已……您出来了,明天的会已经安排好了。”关好门的董事长朝他点点头,径直往楼梯那边走了。我跟王筝赶紧跟上,两个人在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出了校门坐上车,车上董事长一直假寐,我也没敢说话;开到家门口就五分钟,我背着包跟在他后头站上电梯,回家还得洗澡、写作业,不知道又得几点睡了。妈妈不在家,但中央空调一直开着,我回了房间把包放下准备去洗澡,外面有人敲门,我说请进,董事长推门进来,说,“一起洗吧。”
虽然不是没一起洗过,但我总觉得很羞耻。我明白这并不意味着之后还得有什么后续工作,但是为了避免擦枪走火我也还是得解决任何可能性,毕竟明天又要早起,我不想起不来床。
但是他把衣服递给我的时候我还是屈服了,是妈妈洗好的、前几天买的睡衣,今天回来完全忘记收衣服了,可能董事长还请了别的家政人员吧。
董事长自己的浴室是很大的,里面似乎还有个按摩浴缸。我之前没见过,不过隔壁也有一个,我猜这俩都是。把衣服放在凳子上,我先走进水里。里面不知道泡了什么,闻起来挺香的,好像有柠檬和薄荷?水流冲过身体也很舒服,我靠边坐着,手和脚都在水里啪嗒啪嗒打着水花。
——董事长坐进来也完全不觉得拥挤,就是有点尴尬。我尽量缩成一团不打扰到他,他并没有觉得困扰,很放松地闭眼靠着。我尝试把腿伸远一点,一直这么缩着挺累的,看他没管我我就直接把腿伸到他隔壁了。我也想学他闭眼靠着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了我的脚踝,我差点跌进水里呛死,好在我只呛了一口水就重新坐起来,他看了我一眼,手又挪到我膝头搭着。我不敢再动,就定在水里等他泡完澡。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把手拿回去,又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他并没有别的动作,就慢慢挪到他身边看他是不是睡着了。我轻轻喊他,“董事长?”他不回应,我就靠得近些,再喊一声,最后几乎靠在他身上喊了。他突然伸手搭上我的腰,我“呀”了一声。他的鼻尖抵上我的鼻尖,又缓缓地抬头错开,轻柔地吻我唇角。
“乖,”他说,“出去吧。”
——直到睡觉之前我都很清醒,但很混乱。
这是爱吗?
应该不算吧,我支着脑袋看着窗外如是想。他对我不算爱,我对他也不算爱,扯平了。窗外树叶飒飒,被风吹得浪落,夏天就是数不尽的热天和热天里的空调隆隆。本来是在上课,外头突然一阵闹腾,一个女生突然开门进来,在教室里四处瞄了一阵,后头王筝终于赶到,把老师拉出去打招呼。我坐在座位上扭回头去继续看外头的叶子,突然桌子被拍响了,我吓了一跳。
“是你啊?”她挑眉说,“我叫秦玥,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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