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红与白
红色是凝固的和刚刚喷涌出来的鲜血
白是实验室永远搭配不腻的颜色
女孩儿未着寸缕,身上的仪器设备有的依旧连接着测量数据,有的已经断开冒着火花。她被黑发遮盖的绝美脸庞面无表情,唯有那双比夜还深的黑色眼眸包含着深情、厌恶、苦痛。
她骑坐在身下人上,那人雌雄莫辩,俊美异常,金色长发有些黯淡,仿若雾霭般的绿宝石眼睛还残留着些许爱意与愧疚。而那精致的喉结终于显露出主人的性别,一个即使死去也依旧魅力非凡的男性。
女孩儿手里的手术刀继续用力刺着,男人的身上却留不出更多的血了。
【可以了,女孩儿,他已经死了。】
一道磁性又温柔得可以让人联想到春天第一朵鲜花绽开的声音在小女孩的脑海中响起,语调怜爱又心疼。
【是啊,他死了,父亲死了呢。他该死!该死!】
女孩儿在脑海中回道。
【女孩儿,你没有做错,但你不该承受这些。我的意思是,你不该亲手杀了他,你可以等等我们的。】
【我等了十八年!】
【这是我们的错,抱歉……
女孩儿,你留在实验室,我们来接你,让我……我们补偿你,教会你使用能力。】
【能力?】
【女孩儿,你和你的父亲还有我都是变种人,我们都拥有不同的能力。我的能力有关于心灵,艾德里安,也就是你父亲的能力有关于魅力,而你,我们还没有进一步了解所以我只能猜测,也许是和你父亲一样又或者和我一样是心灵,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你也许发现了,现在我们谈话所用的精神通道是我们一同构建的,所以亲爱的,你拥有和我相似的能力。是的,你很强大,但需要引导,我可以帮你。】
【所以,我爱他是因为他的能力?】
【是的,女孩儿,你不止强大,而且聪明,这很惊喜。】
【这种能力的作用该怎么解除?】
【时间,或者你爱上其他人。女孩儿,你知道的,你对于他只是女儿对父亲的爱,这并不罪恶,或许我可以帮助你走出来,你可以相信我。】
【……黛丝,没有姓。】
【查尔斯·泽维尔,我知道你,你可以叫我查尔斯或者X教授。黛丝……】
女孩儿黛丝脑海中的男性声音还想要继续说什么,而她已经切断了连接。
这就是有关于心灵的变种能力吗?黛丝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怎么操控的,然而她并不打算再深入,因为这些目前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从她获得能力到主动切断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显然她的能力卓越非凡。
黛丝放下手术刀,静静地看着身下的人,这个人融入了她人生的全部,她因他的手段,他的罪行极度厌恶他!却又不可自拔地爱他。这种爱是病态的!是雏鸟情节的成果!是变种能力导致的!
这是她的父亲,她杀害的第一个人。
是啊,这不能怪她。父亲也是变种人不是吗?他的能力有关于魅力。黛丝想到这里,苦笑出声,眼角的泪珠滚落。所以这种爱即使是能力作用的,却深刻渗入骨髓。
她该怎么办呢?她好厌恶自己啊。
即使被那么对待,依旧不会怨恨罪犯。她不是个正常的人,她是个病人,她不该存活于世,她没有救了……
黛丝跌跌撞撞走到实验室中的浴室,冰凉的水装满浴缸。浴缸中的水混杂了她身上的鲜血,因久居室内而白得透亮的肌肤在水下熠熠生光。
她把头埋入水中,放弃呼吸
……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一天,她躺在实验床上,坚硬又冰冷。
和往常一样,父亲在自己身上插满实验需要用的器具。男人的眼神不在一旁的实验数据上,傲慢又邪佞地看着她。魅力融于肉体与灵魂,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勾人的能力,包括一耸一耸的胯间,即使对女儿施行兽欲的他依旧让受虐者怨恨不起来。
这是个怎么样的人,上帝一定很偏爱这个设计,在创造他的时候一定花了几倍的时间都不为过。世界予他以无边的美丽,予他以世人的深情。该用什么来形容他呢?天上的繁星、雪山的消融,迷雾的山林……
实验床上的黛丝微红着双颊,看着男人雾霭般的绿眸,越发沉迷。直到脑海中的声音打断了她。
【女孩儿,这不是你的错。】
“你是谁?!”黛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喊叫地询问。
“小乖,别怕,爸爸在这。”男人发现了女孩儿的异样,想了想就明白了是他的“老朋友”找来了。这让男人十分激动,也越发用力,力度甚至有些癫狂。黛丝的身体承受不住,断断续续发出呻吟。
【艾德里安!他怎么敢!怎么敢!……女孩儿,你试试用食指和中指合并触碰那个恶徒的太阳穴,我相信你,亲爱的,你可以阻止他。】
黛丝也许是终于遭受不住身体的酷刑也许是重新燃起了那么点希望,将手指按着脑海中的声音操作,在触碰前的那一刻被父亲抓住。
“小乖,原谅我,还有,我爱你。”
男人一反常态,嘴角的笑容让黛丝感受到了许久未见的阳光,他显露出无尽的爱意,将女儿的手指按向自己的太阳穴。
无数的记忆碎片融入黛丝的脑海中。
原来她是被创造出来的,是基因合成的,没有母体没有父体,只有“父亲”。
原来从她出生开始,父亲就开始了无穷无尽的实验,因为她的基因强大,拥有自愈能力,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索取,毫无顾忌地毁坏。
原来这是不对的,原来这是罪恶的,原来不是所有父女都是这样的。这是他送她去上学后,她才知道的。
她喜欢跟他分享学校里的事,分享那些儿童最初和她的美好时光,他们亲近她和喜欢她。然而他却并不满足,他引导她逐渐展开心扉,对小伙伴们说出家里的事情……
他看着她第一次哭得那么绝望。
他看着她迷惘,她恐慌,她厌恶他,更厌恶自己!
他看着她开始闭门不出,开始尝试死亡,开始抗拒他,即使最后依旧会屈服他,他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接着,他不断地暗示她,不断地蛊惑她,让她只依赖他,只属于他。
后来发生了什么?
对,她忘了,她为了保护自己,把那些记忆忘得一干二净,再次接受了她的父亲,直到现在。这不该!她不能忘!她要把这些刻进骨髓,和那些不可抑制的爱意融在一起,时刻提醒自己父亲的罪行!
一遍一遍回忆,一遍一遍刻印。
她累极了。
【小乖,杀了我吧,求你。】
黛丝睁开眼,那双相伴了十八年的绿眸哀求着,愧疚着。男人为了制造她愧疚,为了自己的罪行愧疚。她知道这是真的,她也知道她无法拒绝男人,一如既往。
然后呢?
然后她杀了他,对,她已经杀了他。
那么,
现在呢?
现在,
她在水中!
终于
浴缸中的女孩儿瞬间睁开融入黑暗的眼睛,黑色发丝缠绕身躯。
她没有死!
她在水中呼吸!
黛丝被这个想法惊呆了,一下子坐起来。她的身体可能并不是自愈能力强大,而是根本死不了!
在水中不断死亡,不断自愈,居然进化了!
不行
怎么能够这么对待她!
让她厌恶自己,厌恶一切
却夺走了她逃离这些的机会。
黛丝绝望地又尝试了无数次不同的死亡,看着实验室中的鲜血发呆。
终于,她想起了脑海中与她对话的查尔斯要来接她,她不想去,这样的她还有救吗?
她拿出父亲的电脑,搜寻查尔斯·泽维尔的消息。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的文字出现在黛丝的视野中。
呵呵,学校啊,我不能去学校啊,我和他们不一样啊。所以,还是留下吧,留在这座罪恶的城市,这才相配,不是吗?
黛丝一边想着一边拿出实验室最不缺的实验服穿上,跌跌撞撞地走出弯弯绕绕的道路,打开门,门外是哥谭的夜晚。
她好久好久没有离开过实验室了,久得让她觉得外面的一切都很亲切。尤其是这浓稠的黑暗,哥谭就是这样,黑夜仿佛拥有腐蚀的能力,即使有些许灯火,也依旧照不亮身旁的路。
黛丝开心极了,所有的事物对于她来说都充满新鲜感,她开心地伸展四肢,不顾疲惫,轻盈又笨拙地跳起了舞,顺着舞步旋转、前进。直到她在路边的店铺发现了一个迷人的娃娃,那个娃娃和她差不多高,橱窗也装饰得漂漂亮亮的,她还有个小城堡,活似个小公主。
她真幸福
她真……
她凭什么拥有幸福!
她该死!
拥有太多是罪过!
没错!
是罪过!
黛丝天真的面孔上显露出病态的嫉妒,却笑得愈发甜美。她轻快地跑到洋娃娃所在的店铺,四顾张望,看到没有用的东西还轻轻崛起嘴巴摇摇头,可爱极了。
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灭火器,奔向它,拖走它,举起它——
bang
“bang!”黛丝甜甜的声音和灭火器砸向橱窗玻璃的声音一同发出。
“嘻嘻嘻嘻,是我的啦!”小女孩用脏兮兮的手扒下洋娃娃的红白蕾丝裙,金色卷发上的红色大遮帽,披着的红色斗篷,还有挎着的草编小花篮。
黛丝把脏兮兮的实验服脱下,把洋娃娃的衣服一件一件装饰到自己的身上,然后看了看胳膊上挎着的花篮,又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屏。笑容再次绽开,兴致勃勃地拿起、放下,挑选她认为最好看的几块装进小花篮。
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小女孩的手上已经布满了绽开、愈合又再次绽开的细细碎碎的伤口。然而,小女孩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最后,终于挑出了最好看的那一块,她摆弄了几下,用最锋利的那一面狠狠割破自己的手腕,瞬间鲜血大量涌出。
不够!
还是不够!
黛丝贪心地用受伤的手腕割破另一只完好的细嫩手腕。只不过受伤的手腕因太过用力手筋都被割破了,所以操作起来格外费力。但她可是个勇敢的小女孩!这点困难怎么会难倒她呢!
她仿佛做了件可以博得大人们欢心的事,美滋滋的,当然,她没有抛弃和她一同完成这件事的小玻璃,她把她的“小伙伴”装进了小花篮陪着她继续伴着鲜血跳舞,哼歌,前进。
这是一条远处埋入黑暗的路,好像没有尽头的路。
鲜血印证了小女孩的足迹
轮画出红色圈痕
舞步凌乱了美好的图案
歌谣逐渐虚弱轻灵,又绵绵不绝
当你对死亡毫无顾忌,心生向往,那么死亡也可以成为一种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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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修文中,写文俩小时,改文一整天。我好变态,哈哈哈哈哈
“父亲”已下线,下一个出场的会是正联哪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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