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许子嫣愿意嫁给容予昭,容家必会应允,说起来许家、容家结亲,还是容家高攀了些。
若说最好的人选,当属过世的容少爷,既是嫡子,又是独子,年纪轻轻又考了秀才,可见前途无量,只可惜……
见两人意动,许子嫣连连摇头,“母亲你可别由着他取笑我!”
哪里是取笑,见她无意于容家,两人也只能无奈摇头,继续思索起人选来。
叁月叁,上巳节踏青的习俗,在石城传承了千年。
容予华掀开帘子,望见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仅愈发激动。在容府待了这么久,终于又出来热闹了。
几辆马车向郊外驶去,游春踏青,水边饮宴,姜离随意地坐在小角落,看着眼前的溪水潺潺,仿佛看见了印在水中的容夫人,不经莞尔一笑。
容予华被许家兄妹带着玩乐,忘乎所以,一行人吟诗作画,极尽风雅,姜离扫过不远处的几人,无意参与其中。
转念去看头顶的杨柳,抬头却和一个人对上了双眼,姜离顿时心生不喜,暗骂这人好生无礼。
见她神色冷凝,衣袂翩翩的贵公子这才退后一步作揖,“吾是京城许家嫡子,许子承,敢问姑娘芳名?”
姜离与许子嫣叁次会面,都未曾问起姓名,皆因女子姓名贵重,只能由父母、郎君几人知晓。
许子承此举,无意是向姜离求爱,姜离看向这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心中嗤笑,冷淡开口,“郎君姓容。”
方才还轻挥纸扇,故作风雅的人顿时愣住,苦脸道,“方才唐突,还请容夫人莫怪!”
说着就转身匆匆离开,找许子介去了,口中嘟囔,“定要问问许子介,踏青怎么还请了个妇人!”
许子介被他从人群中扯出,不经有些恼,又想着父亲叮嘱,只能暗自叫苦,“堂兄这是作何?”
一把扇子敲在他肩上,“我从京城赶来游玩,竟在石城头回丢了脸面!好好的踏青游春,你怎么还请了个妇人!”
这话一出,许子介哪能不明白,二十余人当中,也唯有容家少夫人,明知是许子承搭话吃了瘪,许子介也只能在心里暗笑。
“堂兄这怎能怪我?再说容家少夫人其实也和……”许子介此言一出,就知道自己惹祸了。
果不其然,许子承当即反问,“也和什么?”
就算自己不说,在石城随口一问,也是能问到的事情,许子介干脆说了个仔细,许子承听到末尾,更是愤慨。
“容家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活人和死人成亲!”
姜离正悠悠地赏着景色,突然眼前又被阴影笼罩,抬头一看,竟又是方才那人。
“姜姑娘,待我修书回京,即刻便让你和那死人和离,一个小小的容家,竟也敢行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望向愤慨的许子承,姜离不经心中暗叹,若是早些时日遇见他,说不准还真会应允。
姜离面色平静地开口,“公子误会了,我与郎君并非强和,我心慕他多年,如今我与他虽阴阳相隔,我也是甘愿的。”
许子承不经一懵,方才的激昂愤慨,和心底的暗自庆幸都退散了去,“世间……”世间竟有如此重情的女子!
因着爱慕之心,便是阴阳相隔也不在意,许子承愈发失落,若是自己早些日子遇见姜离,该多好……
见他拱手道别,姜离也不经暗自庆幸,幸好许子承也不是什么坏人,心里决定不与容夫人说起此事,免得她忧心费神。
姜离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不料临别前,许子承又跑到姜离边上,“姜姑娘,若你有意和离,派人往许府送信便是,姑娘所托,无有不应。”
话中意思不必言说,姜离望向身边的诸位公子小姐,便知此事难以封口,传到容夫人耳中,甚至是传遍整个石城,都是迟早的事,不经恼怒至极,面若冰霜。
“许公子,我早以说过,我与郎君情意深重,非阴阳可阻,许公子为何如此辱我!”
“这……”不止许子承诧异她当真用情至此,许子嫣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既敬佩姜离的情深意重,又不敢触怒了来自京城的贵家公子,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番话惹得许子承无颜下台,只能说声“叨扰了”,冷下面容迅速离去,姜离带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容予华,也随即回府。
马车还未进府,消息就传到了容夫人耳中,容予华被迅速打发走,望向姜离,容夫人既是无奈,又是气恼,可仔细思索起来,还是恼怒多些。
“我就不该放你出去!”放你出去生事!容夫人暗恨许子承无礼,对姜离也不免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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