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听完这番话,不经也叹了口气,沉声开口,“容夫人丧子之痛,我等岂会不知,如今独子已入地府,新媳却在人世,便是她有所苛责,也是人之常情。”
有所苛责,这话说得委婉,可这分明就是虐待!许子嫣不解地看向自己母亲,“难道她就只能接受吗?就没有……”一时间许子嫣也说不出话来。
许夫人却已经明白了她未尽之语,叹道,“若是寻常人家的郎君死了,便是再嫁也无不可,可她便是配了阴婚,再嫁不得,又能如何搭救呢?”
可容少夫人只比她大了两岁,便要在偌大的容府里,守着一个死去的郎君,还要被自己的婆婆苛责以待。
许子嫣呆坐在椅子上,“难道她只能等死了吗?”
眼见女儿被容家的事惊到,许夫人连忙温声关切,“嫣儿放心,我必不会让你嫁一个容府一般的人家,你若是可怜容少夫人,常去看望她便是。”
话已即此,许子嫣也只能默默应声,她能做的也只是多去看望而已,若不是有户籍、名声压着,容少夫人城中还有老父亲在,许子嫣真想让人带着她私下逃走。
随便去哪,也好比在容府守着过世的郎君,还要受苛责强。可也只能想想而已。
姜离并不知晓许家因她生出的事端,此事正躺在容夫人怀里,翻看着许子嫣送的古籍,用来装古籍的精致木盒随意放在榻边。
“这书里说了什么?”容夫人见她兴致勃勃地翻看,随口问了一句。
姜离将书随手放在木盒上,翻身和她双唇紧贴,缠绵片刻这才开口,“书里讲了许多神仙故事,方才我看到,天上的月宫当中,住了一个嫦娥仙子。”
“她原本是神箭手大羿的妻子,当时天上十个太阳作乱,大羿射下九日,挽救万民于火热,西王母因其有功赠灵药,不料妻子嫦娥偷吃,飘到了月宫成为嫦娥仙子。”
容夫人听完之后,感叹道,“可见人为了成仙,甘愿抛弃人间的情爱。”
紧贴着她的身子微微后退,精致木盒连着上面的古籍跌到了地上,姜离置若罔闻,认真地向容夫人问道,“夫人,若是你,你会偷吃灵药吗?”
容夫人轻笑出声,“我是个俗人,可不想成仙,再说,我哪里舍得抛下你。嫦娥为了成仙偷了大羿的灵药,是非对错暂且不说,她必定不爱大羿。”
是啊,就连姜离想的,也是和容夫人一起成仙,若是她一人成了仙,自己一个人长生不老又有什么乐趣,可见大羿不得嫦娥喜欢。
容夫人这番话,姜离既是认同,又是欢喜,在她怀里蹭了又蹭,衣衫都松垮了许多,容夫人嗔她一眼,压住她动作,真是自己不知道自己身子。
姜离这才停手,翻身去取跌在地上的古籍,没成想看见了跌得四分五裂的木盒,暗道一声可惜。
拿了古籍在手里,无意间在四分五裂的木板中间,又看见了一本书册,也不知道是什么,姜离探了探身捡起书册。
容夫人也探过头来望向书册,“这又是什么?你落在房中的吗?”
摇了摇头,姜离也是不解,“并非我的,好像是这木盒跌落出来的。”说着姜离翻开书册,看了两行字,满脸通红地把书掷向一边。
容夫人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写了什么?”
姜离迅速平复脸上羞涩,欲言又止,纠结了一番这才轻声开口,声若蚊蝇,“书上写了……行房之事……”
见她羞赧,容夫人反倒调笑道,“你我做都做了,难道还看不得这些?”
从榻上起身捡起地上的书册翻看,却是满篇文字,半点图画也无,容夫人不经头疼,“这我哪里看得明白,离儿,不若你看了与我说,如何?”
姜离眉眼嗔怪,“这……怎么好说……”
不料容夫人戏谑地看着她,把书册递给她,“你那日说的,难不成比那书中的少了?”
‘那日我不仅瞧见了你眉眼春意……’姜离不经也想起来了那日的浪语,一时更是羞涩,她那时候怎么,怎么如此放浪……
姜离握了握手中书册,反正就两人知晓,一边想着一边翻开书册,迅速地浏览了一遍,不经感叹,“也不知是何人藏在这木盒当中,这书册也太,也太‘仔细’了些……”
身后环住她的容夫人却是不明,“多半是匠人藏的吧,为何说这书册‘仔细’?”
怀里的人斟酌着用词,“这书中不仅有男女之欢,还有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之类目,甚是,甚是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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