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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大树下面好乘凉

    下午一点半,天空放晴。
    林清远补考顺利通过,牵着楚绡的手路过钟浩鸣,俩人那亲昵的样子,谢婷看了直呼牙酸。钟浩鸣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楚绡今天的话对他打击不轻。
    谢婷让他一会陪她逛街,钟浩鸣不耐烦丢下一句:“没空。”
    谢婷翻了个白眼。
    就这人,以前能找到楚绡那种女生,她要是钟浩鸣,做梦都笑醒。
    ……
    楚绡非常、非常后悔当初让林清远离开。他和家里人打过招呼了,说他已经搬出楚绡家,连楚妈妈都问过楚绡这件事。正琢磨耍花招让林清远留在楚家,楚绡得知一个噩耗——
    楚妈妈回来了。
    楚妈妈下次出差时间不定,至少在开学之前,她会留在家里。楚妈妈是个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人,楚绡的快乐假期截止于此,每日完成任务才有手机玩。这消息对刚恋爱的她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两天后是楚绡的生日,楚绡即将十八岁,她很看重这种日子,尤其这是和林清远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楚绡做完最后一道数学题,趴在被窝里和林清远发消息:【我生日那天可以出去玩诶,潘玥说要请我吃饭,我晚上跟你出去好不好?】
    林清远:【好。】
    【我明天去参加个生日宴会。】
    楚绡:【谁的呀?】
    林清远:【一个朋友的朋友。】
    想了想补充一句:【都是男的。】
    林清远有个初中同学转学来Z市,两人关系不错,这位同学是个旅游达人,高考后出去全国各地游,直到近日才返回Z市。同学说过生日的主角是副市长家的小公子,遂带他去见见“世面”。
    林清远想起自己那位高权重常年不见人影的老爸,啼笑皆非。
    还是跟着去见了世面。
    是在一家夜总会的豪华包厢,传闻中只有男生的聚会,坐在中间的几个各自搂着一个姑娘,姑娘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缠着他们脖子调笑。林清远看傻了,朋友嘿嘿一笑,朝他挤眉弄眼。
    于是他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公主”。
    他有点急,起身要走,“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
    朋友连哎叁声,一把拽他回来,他比林清远更困惑,“你都进这地方了,还装什么纯情?”
    林清远:“???”
    “你有病吧。”
    他真的准备走,起身的瞬间门口进来一个人,他微微一怔,不知何种心理作祟,又坐回来。
    朋友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林清远没理会朋友的怪笑,他觉得他也挺有病,不然为什么留下来和楚绡的前男友共处一室?
    他们分坐在两边,绚丽灯光为男生的大花臂添了色彩,他和身边人吞云吐雾,时不时有一句“他妈的”跳在耳边。
    宴会开始时,有公主们跳舞助兴,随着音乐稍微扭动,那圆滚的胸脯就颤抖,衣服兜不住。朋友眼睛看直了,林清远无语地别开头,想着下次再不跟他出来玩。
    副市长家的小公子一口一个“好”,周围人便高声应和。林清远想起很多年前见过的酒局上,那些肥头大耳的家伙。这位小公子身上隐约可见当日官员的油腻。
    朋友问:“你笑什么?”
    林清远说:“他老爸现在都不敢搞这种场面,果然大树下面好乘凉。”
    朋友笑着推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你很了解一样。”
    林清远作为家中最废物的那个,为人很低调,从小到大同学只知他母亲做生意,家里有点小钱。毕竟……他低头看了看衣服,全身加起来不超过叁百块,说他是个官叁代,估计没人相信。
    唱了生日歌,酒过叁巡,有人提出玩桌游,摆出一副扑克,是真心话大冒险。朋友兴致勃勃加入,林清远自觉躲远,捧着手机和楚绡发消息。
    隐去了遇到钟浩鸣的事,他问起楚绡的物理作业,楚绡:【打你.jpg】
    软萌的仓鼠冲到另一个身上,故意做出发怒的表情,倒是很配她。
    林清远:【大王饶命.jpg】
    “哈!”
    那一圈有人起哄,林清远抬头看去,瞧见酒瓶指着钟浩鸣。他选了真心话。
    “没劲!”不嫌事大的小公子把那副扑克牌推远,自作主张更改游戏规则。
    他自己想的问题恶劣极了。
    “你现女友和前女友,哪个好操?”
    就像火星子掉入面粉厂,嘭的一声点燃全场,男生们集体欢呼,唯有一人坐在角落沉了脸色。
    钟浩鸣狠狠吸了口烟,藏在烟雾后的眼睛有意无意扫过那处,笑了,“那还得是前女友,跟我的时候是个处呢。”
    “哈哈哈哈那赚到了——”
    有人猛地攥紧酒瓶,因是角落无人在意,钟浩鸣看他连灌了半瓶酒,讥讽地勾勾唇角。
    回去要告诉楚绡,她这弱鸡男朋友只会喝闷酒,分了算了。
    ……
    钟浩鸣家在一栋老旧小区,附近小路没有路灯,到了晚上漆黑一片,时常发生抢劫事件。但钟浩鸣不怕,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
    身后脚步声响起时,他并未在意。肩膀被人拍上时,他也没有多想,甚至想拿出打火机问是不是来借火。直到扭头,看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酒味浓烈到分不清从谁身上飘来,男生的眼睛浮上血红,像极传闻今夜会出现的超级血月。
    钟浩鸣咧了咧嘴,“干——”
    “嘭!”
    猛烈的拳风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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