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和陈培恩呢?”
男生寝室。
段荣书冲洗澡回来的张寿山问道,手里还捏着根烟。
正是张寿山放在桌上的华子。
“他们刚才不是在这吗?”
见叶辛二人不见,张寿山也有些诧异,不过并不怎么担心。
两个大老爷们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事。
“不在啊,我回来时,就没看见他们人,寝室门也没锁,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去洗澡了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寿山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问。
“五六分钟前吧。”
段荣书没再多想,吸了口烟漫不经心道:“他俩肯定是下去买东西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舍得抽这么好的烟了?”
张寿山没搭理,边擦头发边走过去,将桌上的烟盒放进了抽屉里。
“哎,别这么小气嘛。”
段荣书不满。
“想抽烟,自己去买。”
张寿山不近人情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开销很大,大家都是哥们,难道不应该有难同担吗?”
段荣书抱怨道:“不过几根烟而已,你这也太抠门了吧。”
张寿山没理会。
段荣书苦笑,吧唧了口烟。
“行,瞧不起人是吧?我虽然现在比较困难,但不会一直困难,等着瞧吧!”
抽完根华子,段荣书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用力的拿脚碾灭,颇有股莫欺少年穷的愤慨。
然后他就拿着东西,去澡堂洗澡了。
今天周五,虽然不会熄灯,但一般十点半过后,就可能没有热水了。
“喜欢我,别遮脸,任由途人发现,尽管唱,用心把这情绪歌中染……”
把毛巾挂在肩上,他哼着歌,摇头晃脑出了寝室。
把头发擦干,张寿山看了眼叶辛和陈培恩的位置,眉头微微皱起。
那个女孩刑仙茹今天才撞见鬼,这个时候,绝对不应该乱跑才是,这俩人到底干什么去了?
当然,这些人的死活与他无关,思虑了会,为了以防万一,一个人待在寝室的张寿山走过去,把门反锁。
……
女寝楼下。
刑仙茹走出来,确实看到了叶辛站在那里,还有陈培恩。
“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陈培恩急忙迎上去,“刘筠和董琴呢?”
“我让她们待在寝室。”
刑仙茹下意识道,然后看着表情严肃的陈培恩,疑惑皱眉:“陈教授,怎么了?”
“胡蕊回来没有?”
陈培恩立即追问。
“回来了。”
刑仙茹点头,“她和刘筠董琴在寝室。”
陈培恩脸色一变,急促道:“你马上去把她们叫下来!”
“陈教授,到底出什么事了?”
刑仙茹有些莫名其妙。
“胡蕊有问题,和她待在一起,会很危险!”
“胡蕊有问题?”
刑仙茹脑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神的看着陈培恩,“她有什么问题?”
“现在来不及解释!”
陈培恩抓住刑仙茹的胳膊,催促道:“你赶紧上去,把董琴刘筠喊下来,别让她们和胡蕊待在一起。”
刑仙茹茫然,下意识朝后面的叶辛看去。
叶辛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还愣着干什么。”
陈培恩推了她一把,“快去!”
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陈培恩的神色不似开玩笑,刑仙茹也莫名受到感染,变得紧张起来,点头道:“我马上去。”
她连忙转身,重新跑进寝室,一口气爬上三楼,来到寝室门口想要进去时,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刘筠!董琴!”
刑仙茹心里一惊,迅速拍门。
“砰砰砰……”
门被拍得不断作响。
“哗……”
几秒后,门突然打开,胡蕊出现在门口,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仙茹,你干什么呢?门都快被你砸坏……”
脑中回荡着陈培恩的话,刑仙茹锐利问道:“你锁门干什么?!”
“我……”
胡蕊还来不及解释,刑仙茹便一把将她推开,跨进寝室。
董琴和刘筠安然无恙,正疑惑的看着她。
见两人没事,刑仙茹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抓起两人的手。
“跟我走!”
“仙茹,出什么事啦?”
刘筠摸不着头脑。
刑仙茹顾不上解释,拉着二人就往外走。
站在门口的胡蕊下意识让开,“你带她们去哪?”
刑仙茹表情冷漠,没有理会,拉着刘筠董琴出了门。
“到底怎么了?”
胡蕊一脸茫然,望着三人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等等我!”
……
“嚓。”
擦干头发的张寿山打开抽屉,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然后重新关上。
烟叼在嘴里,他低着头,刮着火柴,可火柴刮燃后又迅速熄灭,压根点不着烟。
“嚓。”
“嚓。”
“嚓。”
一连几根,皆是如此,燃烧没一会,便迅速熄灭。
张寿山扔掉报废的火柴棍,抬起头,情不自禁皱起眉头。
还真是奇了怪了。
寝室里也没风啊。
刚才洗澡前,也都好好的。
他把烟从嘴里取下,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了阳台的窗户上,怀疑是窗户没关的原因。
段荣书去洗澡,叶辛和陈培恩还没回来,一个人在寝室的张寿山捏着烟走向阳台,把窗户关上。
“嚓。”
火柴终于燃烧起来。
张寿山叼着烟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
他站在阳台上,不急不缓的抽着烟,望着外边的夜空。
“嗒、嗒、嗒……”
这时。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去了?不是说不能到处乱跑吗?”
起先,张寿山还没太在意,以为是叶辛和陈培恩回来了,可抽了口烟后,他突然寒毛倒竖,全身骤然僵硬,夹烟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
为了安全起见,在段荣书洗澡去后,他已经把门反锁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进来?
张寿山眼神剧烈波动,透过玻璃的倒影,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正朝自己逼近。
“救……”
张寿山猛然拉开窗户,正要疾呼,可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伴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背后袭来,将他的呼救给生生遏止。
“嘭……”
宛如慢动作般,体格健壮的张寿山从窗户飞出,跌落半空,他努力的回头,却抑制不住身体的下坠。
“轰!”
一楼的学生,不少都听到了一道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坠落。
他们好奇的向窗外张望,然后像见鬼一般,满脸惊恐之色,个别胆小的,被吓得肝胆俱颤,失声尖叫起来。
寝室外的草坪上,张寿山脑袋着地,颈椎直接断裂,身体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脸侧向一旁,猩红血水顺着嘴角汨汨流出,双目圆睁,除了惊恐外,脸上还残存着一丝震惊。
那根未燃尽的香烟从空中缓缓飘落,坠落在他的不远处,微弱的火星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