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一看,中年男人身材偏瘦,双目炯炯。
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不过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身上除了一双眼睛让我觉得有生机之外,其余地方都是死气沉沉的。
“这位小友,不要动怒。”
“小徒初来乍到,态度冷厉,还请小友见谅。”
中年男人的态度温和儒雅,与前台这小子大不一样。
而且他一番话之后,边上的小青年也收敛了,站起身退到中年男人身后。
我笑着摆摆手。
“无碍。”
“今天我们到你店里是有事情相求,我姐前些天找到你们的人做了一幅文身,现在出问题了。”
“苏姐,你过来,把伤口给大师瞧瞧。”
苏瑾走过来,拨开头发露出耳朵后面的伤口。
中年男人看一眼,当即眉头紧皱。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小青年。
这其中的事情,估计有些隐情。
“真是对不住了!这是我们的责任。”
“两位请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给解决好!”
“请到侧室。”
我和苏瑾进去之后,当即一股檀香扑鼻而来。
室内的布置古香古韵,各种玉质、木质的古朴摆件琳琅满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古玩店呢。
苏瑾坐在一把木椅上,中年男人取来一卷刺青用的针,还有一个黑色木盒。
我觉得木盒里的气息不对,走近一看原来是装蛊毒的容器。
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嘴角浮出一丝笑,没有多说什么。
百阴巢的底色染料就是蛊毒,这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于是我退到了一旁。
苏姐歪着脖子坐在那,中年男人先是加了一点蛊毒,而后手中轮换刺青针,勾勾画画,手法很精湛。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苏姐眉宇微皱,伸手就去摸耳后。
“嗯?没了!”
“这伤口是痊愈了吗?”
“怎么可能呢,阿真……”
她看着我,一脸不敢置信。
我起身瞧了瞧,这真的让人没话说。
原本溃烂发脓的地方完好如初,恢复了正常的皮肤色泽。
没有伤口的痕迹,更没有类似结痂之后的疤痕。
而且百阴巢的图案重新绘制,特别清晰。
“苏姐,别担心了,这位大师的手法很绝妙!伤口处已经恢复如初。”
“你可以仔细再摸一摸。”
苏瑾还是半信半疑的神色,伸手来回摩挲。
中年男人见状,微微欠身。
“真是抱歉!这位女士身上的图,应该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徒弟给做的。”
“他技艺不精,少了一步手法,这才酿成了大错!”
“真是对不起,还请两位原谅。”
正说着,他伸出手,掌心几粒黑色的蛊虫在蠕动。
这是我在苏瑾伤口上布置的蛊虫,没想到让他给收拾了。
“谢谢。”
我伸手将它们收回指甲里。
不得不说,中年男子这一举动有示威和挑衅的意思。
话说回来,大家都是行当里的人,有点明里暗里的斗意,也很正常。
毕竟我刚到人家店里的时候,还扬言要把这里给烧了。
“小友好手段!现在的年轻蛊作,能够饲养出这么精致的蛊虫,已经不多了。”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小友也是行当里的人,为何不自己动手解了这蛊毒反噬呢?”
此时,我发现我看不透他。
于我来说,是善是恶不好断定。
“前辈,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这点道行,还解不了突来的蛊毒反噬。”
“今天,我们姐弟俩感谢前辈了。”
说罢,一边的苏姐就要作势付钱。
哪知道中年男子连连摆手止住了。
“不可不可!”
“蛊毒反噬之事,本就是我们清灵一渡的失误,理应为您解决。”
“而且因此事结识了小友,也是祖师爷安排的缘分!”
“老夫名曰杜永江,祖籍江浙,是姑苏蛊手一脉的传人。”
“现如今我们一脉在行当中没落了,只能依靠这点小伎俩混口饭吃。”
“原来是姑苏蛊手一脉!失敬失敬。”
“晚生来自苗疆,有幸见到前辈,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我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姑苏蛊手一脉的传承!
这一脉蛊作,在我们华夏大地上,五百年前也是横行一时的蛊作大宗门。
只不过到了近代,有些销声匿迹。
据我的了解,姑苏蛊手一脉,当年也是行侠仗义,蛊作圈子中的名门正派。
可我见此人,给我的感觉却不是这样,一点侠气也没有。
我和苏姐没有多逗留,又说了些客气的话,起身离开了。
路上苏姐心情放松不少,可心中的芥蒂仍然没能完全消散。
“阿真,你……你说我这文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我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叫什么……什么杜永江的,好像比之前他的徒弟靠谱。”
“苏姐,你就放心吧!那个老头子是行当中的大拿。”
“你的文身经过他的手,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毕竟日照市就这么点地方,圈子小,任何事儿都能传得遍,他得靠着手艺吃饭!不可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苏姐放心。
只要杜永江的心术正,没有什么坏心思,这事情就没问题。
若是心术不正的话,那就完犊子了。
现在既然百阴巢已经请上身,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姐洋洋得意,拍了一下我肩膀:“小子,今晚没有别的安排吧?要不要跟姐姐去参加个宴会?”
“提前跟你透露一下,今晚到场的可都是大美女哦!”
“真的啊!去!”
我二话不说,直接一口答应了。
并不是我多么馋,而是今晚到场的,肯定都是她们小圈子里的姊妹。
我想看看她们身上文的百阴巢是什么状态。
晚上八点钟,我们到了食为天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