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呀......”赵龙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浑身冰冷,额头却满是汗珠。
虚弱地睁开眼,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手撑着头,正在床边小凳上打着瞌睡。
“咳咳......”
“将军!你醒了?”微弱的烛光下,一个苍白的脸颊透着些许红晕,憔悴中带着惊喜!
“将军?”赵龙努力摇了摇头,“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难道刚才睡着了,没听到编剧说?
不对呀!自己一个最底层群演难道还有台词不成?
赵龙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眼巴巴地盯着面前这小娘子。
这小娘子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相貌也是相当娇美。
上下一顿乱瞟,只是从胸前一片平整处划过时留下了些惋惜。
“将军......”直看得那小娘子神情娇媚,羞涩地低下了头。
嘿!不要说这小娘子演技还真不错!
神态入木三分,自然而不造作!
以他这几年丰富的群演经验来看,眼前这女子是大有可为啊!
重点大学毕业的赵龙为了追逐梦想,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毅然选择成为了一名站大街的群演。
“只是可惜了!”赵龙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言语中甚是惋惜。
跟自己搭戏还能是什么人物?要知道群演的眼睛可是雪亮得很,大到顶流,小到十八线可都认识的啊!
“将军在可惜甚?”小娘子看着赵龙神态有些奇怪,轻皱起眉头道:“莫非热病烧晕了脑袋?”
说完赶忙捋起纱袖,弓起手背,指尖轻轻在他额头上靠了靠,一切如常呀。
感受到额头的冰凉,赵龙清醒了些,挣扎着坐了起来,背靠着枕头,偷偷四下望了望。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仅有的一盏烛火,看样子也很难支撑到清晨见晓。
“好生奇怪,没有灯光师吗?”赵龙内心气恼,自己当了这么久群演,不就是想露露脸吗?
这样拍如何能看清楚自己的脸!
不过置景组倒是用心,这房间里家具摆设搭配得很是自然协调。
“啊!”赵龙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扶着床边立柱,一脸茫然,眼中却有些惊恐。
没有灯光,也没有摄像机,更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这显然不是在拍戏。
而眼前这一切又如此真实,找不到一丝破绽!
赵龙闭着眼仔细回想起来,影视城......死尸......中暑......然后就没了记忆。
这几天赵龙足足踩了三斤狗屎,资深群演事业可谓蒸蒸日上,一连几天接了多部古装剧,累得他疲惫不堪。
虽然都是些“死尸”、“兵卒”之类的龙套,也皆是些下九流的烂剧。
七月的烈日最是无情,道路两旁的柳树上蒙着薄薄的尘土,树叶在枝条上无精打采地卷着。
印象里只记得自己身上包裹着几十斤密不透风的盔甲,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头顶的烈日和地面传来的高温把他夹在中间反复炙烤,像极了“叫花鸡!”
没办法,谁会在乎一个龙套是否舒适?
“死尸”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动!
“俗话说心静自然凉......”自己想了半天干脆闭眼休息起来。
不过!还未等到他彻底凉透便被副导演一声令下送上了救护车!
“穿越......?”难道自己是中暑死后穿越了?
赵龙心里有些鄙视,这么狗血的么?
如此随意的么......
“咳咳......”
“那个......本将军头疼得甚,诸事都显得时清时晦,还望......”赵龙看着眼前貌似侍女的年轻女子,只得绞尽脑汁尽量用些文绉绉的语言,以免穿帮,他还指望能打听些只言片语呢。
不管怎么说,既然上天让自己重新活着,那就全力以赴吧!
“嗤嗤......”小娘子双眼流光,脸色红潮微晕,清袖拂向桃腮,掩嘴轻声一笑。
“看模样将军已然痊愈,岂会记事不全?只是为何说话竟学起读书人来,让人感到好笑!”
赵龙看着这美人一笑,宛如清扬,双眼发直,一副呆呆的模样。
正可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回顾千万,一笑千金。
那小娘子看赵龙一副猪哥模样,倒也不敢再继续调笑,应该是怕“惹火上身”。
收起嬉笑模样,正了正眉色,这才带着些幽怨地说道:“将军,这几日热病缠身,时常昏睡,倒是难为娟儿了。”
“娟儿?”名字一般得很呢。
“幸得今日你已苏醒,不然娟儿劳累事小,万不可误了明日蓟侯大事啊!”娟儿说完眼睛发亮,看着赵龙一副崇拜的模样。
不过赵龙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娟儿身上,而是一心放在那蓟侯身上。暗暗记下这些信息,自己现在异世重生,千万不可露了马脚啊。
“蓟侯的大事?”赵龙有些惊疑,皱眉看着一旁娟儿那奇怪的眼神,心里却无奈得很,“这小娘皮说话只说半截儿,真是急死个人呐!”
“将军明日一早到了帐前自然便知......”
说完便跺着细碎的玉步出了房门,只留下赵龙楞在原地发呆。
“这尼玛套了半天什么具体的信息都不知道!”到现在赵龙除了知道明早蓟侯要开大会以外,其它一无所知啊!
这是哪一年?蓟侯是谁?明天开会是几点?就连我她娘的是谁,自己都不知道啊!
赵龙细想之下,加上多年群演的经验来看,娟儿服饰佩戴倒有些像汉唐时期,“蓟”也应该是汉唐时期的叫法吧。
想到此处不由得心里稍安,自己群演经历加上业余历史基础,汉唐的历史多少还是基本了解一些。
放松下来的赵龙四处巡视了一圈,门旁架子上一副银光熠熠的金属盔甲和一把银色长枪吸引了他的注意。
从小的武侠梦在此刻喷涌而出,手提长枪便来到院中一阵乱舞,不过只是两下就累得他气喘吁吁。
“我去,这武器少说也有二三十斤吧!”
“那盔甲看样子也不会低于这个重量啊!”赵龙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人如何打仗啊?
不过他倒也没往心里去,自己可是被娟儿称为将军,不是说将军稳着中军帐吗?
打仗还是交给下面的小兵去吧!
夜深人静,躺在床榻之上的赵龙,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乎还欠缺些什么。
辗转反侧了一宿,终于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这侍女难道不侍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