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璀璨,每一缕破碎的大道法则犹如点点繁星,慢慢汇聚到了一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
按照这种趋势,最多半个时辰,大道意志便会重塑,进而对人族再次审判。
大道坚决,不允许人族之路被打开。
玲珑塔,第九十九层。
玄妙的虚无空间,生长着一棵横跨无尽岁月的榕树。
榕树巨大,枝叶茂盛,不曾有过凋零的迹象。
树下有一张石桌,三张石凳。
许长歌坐在一个石凳上面,喝了足有十几杯茶水。
枝叶轻轻舞动,卷起了一阵柔和的清风。
清风拂面,吹散了许长歌的白色长发。昔年为了护佑身负麒麟骨的弟子,许长歌消耗了大量的寿命,黑发转瞬而白,所剩寿命不足五百年。
原本,许长歌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布衣,简单朴素。随着许长歌饮用着桌上的这杯茶水,衣角的颜色莫名发生了变化,色泽泛青,如同树叶。
许长歌陷入了奇妙的状态,忘却了自我,双眼泛白,神智沉睡。
许长歌像是一个提线的木偶,慢慢地喝着茶水。
榕树的灵智似乎有些欢喜,挥动着枝叶,为许长歌扇着柔和的微风。
恍惚间,许长歌身侧的两张石凳出现了模糊的人影。
原本这两张石凳空着,此时像是坐着人。
对于这种情况,状态诡异的许长歌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依旧喝着茶水,恍若不见。
两道模糊的人影,再加上许长歌,刚好围绕着这一张石桌落座。只是,桌上却只有一杯茶水,摆放在许长歌的面前。
“唉!”
一道模糊的人影,发出了一声轻叹。
仙路迢迢,不知尽头。为了后世之人,舍弃自身之道,何必呢?
两道模糊的人影逐渐透明,随风而散。
外界,古道界的星空深处。
人族老祖奔赴战场,等待着战局爆发的那一刻。所有人紧绷着心神,祭出了各自的顶尖道宝,不留底牌。
通天帝君踏空而至夏侯江的面前,俯身一拜:“拜见国师。”
“君贵为人族大贤,无需多礼。”
夏侯江回礼而道。
通天帝君就算只是半帝之躯,也以超脱了凡人之境。纵然是手段超绝的夏侯江,也得给通天帝君几分颜面。
这一刻,星空某一处的虚空出现了扭曲的波动。
顿时,有一人身着白色长衫,右手紧握着一把雪白的银枪,英姿不凡,好似仙将下凡。
古道界的修士暂时看不出白衣男子的身份,来自九州的修行者则大为惊讶,纷纷行礼,高呼一句:“白帝!”
白帝之称,惊世骇俗。
多年前,许长歌曾立于丘狼城的上空,说了一件事情。曾经被誉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君仟画,消失了上万年,并非死亡,而是前往了九州,逆天修道,登临大乘巅峰的境界。
因其实力超绝,参加了禁区之战,与禁区内的大帝较量而不落下风。此战,奠定了君仟画的神话威名,后被世人尊称为白帝。
君仟画虽然不是大帝,但却有着不弱于寻常大帝的战力。九州万族的强者,没有一个人产生质疑,甚是敬畏。
今日,君仟画踏进了古道界,白衣胜雪,风采无双。
随着九州修士的一句“白帝”,立即让古道界内的无数人恍然大悟,想到了昔日被七绝宫拒之门外的那个少年郎。
古道界,七绝宫。
圣主颜沧海凝视着星空深处的白衣男子,确认了其身份,不敢置信:“真......真的是他。”
“当年的人族废体,居然迈入了大乘巅峰的境界。”
七绝宫的战将颜少华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是梅姑的兄长,也是圣主的亲儿子。
颜少华身着盔甲,气度不凡。万年前的那一幕,浮现在了颜少华的眼前。
那一年,一个白衣青年站在七绝宫的门口,扬言要迎娶七绝宫的小公主颜诗梅,遭到许多人的嘲笑。
颜少华便是嘲笑者之一,多次言语羞辱白衣青年,让其不要白日做梦,赶紧滚出七绝宫的地盘。
当初颜少华通过许长歌的口,得知了君仟画在九州大世闯出了不小的名头,不愿相信。可是,今时今日的君仟画,无疑不是证明了其强大。
九州人族的大修士何其剽悍,一入古道界便对各地的势力大打出手,一个比一个生猛。然而,当君仟画现身以后,九州人族收起了那份狂傲的姿态,敬畏行礼。
人族强者的这种表现,足以说明君仟画的实力有多么可怕。
“不可能!”七绝宫内的很多长老表示不解,不愿相信。万年前,他们与君仟画乃是同辈,多次嘲讽君仟画不自量力。
“区区凡人,焉敢以帝自称?”
七绝宫的某位内门长老距离红幽谷较近,大声而道。
“井底之蛙。”一位人族老者立于云端,辩驳道:“白帝之威,岂是尔等蠢货能知?遥想当年,白帝提枪入禁区,以凡人之躯,镇压禁区帝君,护我九州免遭一劫。试问九州万族,谁敢不敬。”
哗——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古道界的万族生灵目瞪口呆,哗然一片。
最为惊慌的莫过于七绝宫,一众高层仰望着君仟画的身影,嘴唇泛白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凡人之躯,比肩大帝。这样的盖世妖孽,却被我七绝宫拒之门外。”
七绝宫的所有长老后背一凉,内心五味杂陈。
“当年国师曾为我七绝宫卜了一卦,福祸相依,皆看造化。君仟画,应该就是七绝宫的因果造化。”
七绝宫的老太祖活了一把年纪,德高望重,实力可怕。老太祖不会怀疑国师夏侯江的卜卦手段,望着君仟画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万年前的那个白衣青年,如今已成为了参天大树,闯下了赫赫威名。
“沧海,少华,随老朽过去走一趟吧!”
老太祖思考了许久,紧抿着干裂的嘴唇,做出了一个决定。
“老祖,咱们去干什么?”
圣主颜沧海和其子颜少华出声询问。
“道歉。”
老太祖沉吟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