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头子入了地宫,看到了石碑之言,微微一惊。
踏进第二密室,亲眼看到了大乾遗址,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惊色。谁曾想古道界的南荒,居然是一处大乾皇朝的墓室遗迹。
老太祖穿着朴素的布衣,扫过四方殿宇一眼,立刻注视到了站在空中主殿上面的夏侯江,行大礼一拜:“晚辈穆长空,见过大乾国师。”
“晚辈公孙源。”
公孙源身着麻衣,手里握着一根竹竿,行礼道。
夏侯江弹指一点,一条桥梁以主殿为起点,一直蔓延到了地宫的入口处。
老太祖和公孙源对视一眼,并肩踏上了桥梁。
踩在法则交织而成的桥面之上,两人低着头俯瞰着地宫,万般言语不可形容地宫的壮阔雄伟,尤其是二十万阴兵泥塑,好似沉睡了的雄狮。
有朝一日,雄狮苏醒,破开地宫,重见天日。届时,雄狮立于天地之间,威慑万族,谁人能挡?
两人表面上很难看出情绪波动,内心却已掀起了滔天骇浪。
很快,两人走到了主殿的边缘处,只见夏侯江坐在木椅上,面前摆着一张木桌。
让两人感到奇怪的是,木桌上放着两个茶杯,还有几缕热气从杯中飘荡而起。
看到桌上之茶的一瞬间,两人的瞳孔蓦然扩散,身体不由得一颤,内心大呼:“有谁来过了吗?”
放眼天下,有几人可以让大乾国师摆茶接待?
七绝宫的老太祖和公孙帝族的老头心知肚明,自己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他们虽贵为一方豪雄,当世顶尖的大乘圣君,但却远比不上曾经谋断万族的大乾国师,双方根本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人物。
“你手里的竹子,应该是公孙大帝的宝贝吧!”
夏侯江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公孙源手中的竹竿,面色淡漠。
“是。”
公孙源不敢隐瞒,老实回答。
倒不是公孙源喜欢招摇,而是帝器非凡,寻常的空间宝器没法承载。再者,公孙源没能得到帝器的认可,无法收入体内。
“可惜,失了神韵。”
公孙源轻叹一声。
如果竹竿的神韵犹在,公孙家族也不会沦落至此,只剩下爷孙俩了。
这一根竹竿是公孙家崛起的希望,曾有诸多势力想要谋得竹竿,都被公孙家族躲过去了。为此,公孙源的亲儿子战死了,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孙子。
于是,公孙源耗尽了家族最后的底蕴,开辟了一方小世界,将孙子照顾长大,教导其修行。公孙家,只剩下这一丝血脉了,公孙源不想让孙子轻易入世,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昔日大战,公孙帝君与我煮酒论道。这件帝器的神韵,便是被我打散的。”
夏侯江仿佛在说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平淡。
“什么?”
公孙源和老太祖蓦然抬头,甚是惊惧。
“一眼多年,似在昨日。”
睹物思人,夏侯江看到竹竿的时候,不禁想到了那个为了探求修行大道的公孙帝君。明知大道难成,却还要赌上一切,只为拼出一线生机。
“祖帝能与国师论道,乃是荣幸。”
公孙源对夏侯江不敢生出丝毫的恨意,有的只是浓浓的敬畏。
“哦?”夏侯江:“何出此言?”
“祖帝留下祖训古册,记载了几句关于国师的话。”
公孙源如实说道。
“可否说与我听听?”
夏侯江坐在木椅之上,端起了桌上的香茶,抿了一口。夏侯江对此感到好奇,想知道公孙帝君对自己的看法。
“祖帝留册,言:吾与夏侯国师论道三载,方知天之辽阔,地之广袤。若可早遇国师,今生也许能触及到极道帝君之境。”
公孙源将古籍上的话说出,不敢多言一字。
“唉!”恍惚间,夏侯江像是亲眼看到了公孙帝君留字之时的遗憾神色,一声轻叹:“遇我之时,他已晚年,气血枯败,大限将至。若是气血鼎盛,说不定真能撞开那一道壁垒,一窥极道真谛,留下一段神话。”
公孙源和老太祖瑟瑟发抖,没法插话。谈及到了百万年前的公孙帝君,他们还没那种层次,哪里敢多言。
不过,通过与夏侯江的对话,两位老头子对夏侯江的敬畏更深了。
根据族中典籍记载,大乾国师不入帝位,却有着超凡之力。
刚才夏侯江亲口承认,是他将公孙家族的帝器给毁了。
一件完整无缺的帝器,许多帝君想要将之毁灭,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这根竹竿的情况更为特殊,表面和内部没有任何的损害,只是失去了帝妙神韵。
大乾国师的这等本事,实在是让人感到恐惧,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心。
“不说这些了。”夏侯江刚刚复苏,不愿多想过去的事情:“你们来此,有什么目的?”
“晚辈仰慕国师已久,听闻国师现于南荒,想过来朝拜一见。”
老太祖抱拳说道。
“我也是。”
公孙源附和道。
“朝拜是假,追寻气运之损是真。”
夏侯江点破了这层窗户纸,嘴角含笑。
两位老头战战兢兢,弯着的腰又沉了几分,紧闭嘴唇,不发一语,生怕说错了话。
“气运之事,确实是我的手笔。不过,我既窃取了各族气运,便不会归还。百万年来,我人族受到各种压迫,只取万族一缕气运为补偿,不算什么。”
夏侯江直言道。
“国师所言有理。”
老太祖点头说道。
“公孙家族走向没落,气运早已有损,如今就算又失去了一部分,也无关紧要。”
公孙源苦笑道。
“你们倒是明事理,也省了我多费口舌。”夏侯江微微一笑。
两人相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面对大乾国师,要是不懂得进退和礼数,不知后果如何。
“看在你们二人懂事的份上,我就为你们算上一卦吧!”
夏侯江曾与七绝大帝和公孙帝君有过交集,亦敌亦友。再加上老太祖和公孙源礼数周到的份上,夏侯江心情甚好,不介意算一算两族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