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应门。
周以川满脸怒色,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男人,又越过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刻意避开他视线的周正。
他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拽住周正的手往回走。
“干什么!你放开我!”周正却是不从。他用力甩着周以川的手,犟着力气不肯离去。
“周以川,这里是我家,想要带人走,也得先问过主人吧!”陈景耀抓住周以川的手,冷声喝道。
周以川怒视着陈景耀,高声说道:“我带我儿子走,还用得着问你意见?!”
“你也配做他爸爸?”陈景耀狠狠讽刺道,“你算个什么爸爸?”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互不相让。倒是周正,趁机甩开周以川的手,躲到陈景耀的身后说道:“你不是要跟你的小情人一起参加晚宴吗!赶紧去啊,来这里干嘛!”
陈景耀看了眼周正,确认他没有受伤,又回过头来嗤笑着说道:“看来我说得没错,你真就不是他爸爸。你就是个十足的畜生、垃圾、渣男!”
周以川根本没心思再跟陈景耀斗嘴,他只想马上带周正回家。于是,他又伸手去拉,嘴里还命令着:“周正,赶紧跟我回家!”
陈景耀再一次拦住了他,道:“周以川,孩子长大了,你那套霸权主义没有用!能不能学会尊重人?”
被两人联合起来对抗,真真彻底激怒了周以川。他不由分说地一拳打在了陈景耀的脸上,怒吼道:“他才18岁,你这样把他拉上这条道,又算个什么东西?!”
陈景耀被打倒在地,脸颊上顿时紫红一片。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用手背随意抹去嘴角的血迹,笑着说道:“你怎么不问问他,到底是他自己想走这条道,还是我把他拉上这条道的?”
他站起来,忽然凶狠地扯住周以川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
周以川愣住了。
他看着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周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到底在说什么?周正、我儿子,他才这么小,怎么可能自己想走这条路?他分明就是被人蛊惑的!
他眼神一凛,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陈景耀,把人领回了家。
…………
一路行至卧室,周正终于又开始挣扎了起来。他铆足了劲掰开自己衣领上的那只铁手,道:“你放开我!”
周以川毫不手软地将他丢到了床上,怒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嗯?他是个同性恋,你不知道吗?!”
周正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站起来,对上周以川的视线,冷声说道:“同性恋又怎么了?你不也是个同性恋吗?”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
“啪!”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化为一个巴掌,扇到了周正的脸上。
这是周以川第一次对周正动手。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晚这么生气过,甚至有种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变好了吗?怎么忽然之间又这么变本加厉起来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还是他一直都在假意迎合暗度陈仓?
叛逆也该有个限度,能拿性取向这种事开玩笑吗?!
周正捂着脸,眼中带着仇恨与绝望。他声嘶力竭地说道:“就许你跟男人搞在一起,我就不行吗?怎么了,喜欢男人有罪吗?我会喜欢男人,还不都是你遗传的?!”
周以川如遭当头痛击,不禁倒退了几步,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
他在……说什么?
他说,喜欢男人,是我……遗传的?
连日来好不容易改变的想法,被彻底击溃了。
果然,当初答应养他,就是个错误的选择。根本就连偶尔的见面也不该有。为什么还要给予小孩虚假的希望?
如果从一开始不让他对爸爸抱有幻想,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杜绝他与这个小众世界的连结了?
周以川沉着脸,无力地坐到了床边。
事到如今,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一时冲动接下了自己无法承担的责任,把日子过得高不成低不就,既不恣意洒脱,也没含辛茹苦。
他放弃了随心所欲的生活,处处受限,有家都不敢回,又无法彻底将自己变成一个无欲无求一切只以孩子为中心的男妈妈。他凭着自己的想象,摸索着去满足孩子的需求,到头来又还是落得一个被埋怨、被控诉,甚至被扣上害人不浅帽子的下场。
他到底在干什么?
周以川深深地叹了口气,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他抬起头望着周正,眼睛里早已布满了血丝,又做了最后一次妥协:“除此之外,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满足你。”
周正顿了很久。
突然,他像是想通了似的,居高临下地望着周以川说道:“好啊。你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那就你来吧。”
“什么?”周以川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应该说他是不敢去明白。
在他的脑海中,他的孩子哪怕再出格,也不至于会这么疯。
周正却不以为然,他往前走了一步,大胆地捧住了周以川的脸,道:“反正都会经历,不是他,也会是别人。要是不想让其他人上了我,那就由你来上了我吧。”
那个眼神,透露着无比的真挚与坚定不移。
周以川瞪大了眼睛。他甩开周正的手,猛地站起身来,怒斥道:“周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正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却全然没有想要退缩的心。他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不是说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吗?不是说你会满足我的吗?怎么,又变卦了?”
他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好啊,谈判失败。你看我能不能找别人做到。”
周以川真是绝望了。
原来,他的小孩真有那么疯!
“叮铃铃铃——”手机里突然传来了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锋。
周以川随手接起电话,皱着眉头大喝一声“不去”,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不打算再跟周正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于是,他在衣柜里拿了床被子走出房间,背对着他地说道:“今晚我睡客厅。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
这一夜,周以川根本无法入睡。他不停地支起身子观察主卧里的动静,生怕周正再做出点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他的心乱得很。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明明6年都这么安安稳稳地过来了,怎么突然之间,周正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先是逃学、夜不归宿,再是毫无顾忌地与他对抗、直呼其名,最后更是拼了命的想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多事之夜已然过去。
周以川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上班之前,跟隔壁那位先谈一谈。
孩子毕竟还小,三观尚未稳定,难免行差走错。他能指望的,也就是那个年长者可以克制自己的行为,不要再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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